不多時,一輛加長的豪車停在宋與瀾麵前。
司機下車,識趣地沒有問那一身傷,低頭幫宋與瀾打開後座車門:“宋少爺請。”
20分鐘後,豪華轎車駛入赫理市寸土寸金的彆墅區,在一棟格魯吉亞風格的聯排彆墅前停下。
知海聽墅是赫理市單價最高的房產,最好的工匠和製造商,呈現出每一個細節都經得起推敲,卓越品質,用以專供非富即貴的上流人士。
宋與瀾走進寬敞的客廳,看到一整麵牆的書架,羊皮沙發上坐著一位正在看書的少年,無可挑剔的五官,翩然華貴的氣質,完美與這雅致又奢華的彆墅背景契合。
少年聽到響動,稍稍抬頭看過來,眸裡一閃而過的詫異。
“什麼時候來的赫理,”簡呈言見宋與瀾一身的狼狽和傷,笑著打趣道,“特地跑來赫理找人打架?”
“三天前,”宋與瀾嫌棄地脫下臟掉的T恤,往鋪滿地毯的旋轉樓梯走,“我先洗澡。”
宋與瀾洗完澡係上浴衣出來,嶄新的睡衣已經疊放在床上,私人醫生也在門外隨時等候——簡呈言在這些方麵總是麵麵俱到,就像他會為了學生會會長的職位,提前兩個月在還是暑假的時候就從帝都來到赫理市一樣。
宋與瀾讓醫生處理完傷口,吹乾頭發換上睡衣,途經二樓走廊時,才注意到先前急著洗澡而忽略的細節。
除了簡呈言的房間,還有一個的房間也處於“有人使用”的關閉狀態。
“還有誰也提前來赫理了?”
宋與瀾自樓梯向下,簡呈言已經收了書坐在餐桌前喝粥。
“斯歧,半個月前來的,最近好像找到了個滿意的地方當畫室,等會不知道回不回來。”簡呈言抬手看腕表,“阿默的飛機今晚到,不出意外的話,幾分鐘後你就可以見到他。”
長方形的大理石餐桌擺滿種類繁多的宵夜,正中央海鮮砂鍋粥翻滾出誘人的香氣。
“他不是死活不肯來赫理麼?”宋與瀾也盛了碗粥坐下,“你先給我哥打個電話,說我明天會去學校。”
“在你洗澡的時候就打了。”簡呈言揶揄道,“不客氣,你銀行卡的額度現在應該已經恢複了。”
“......”宋與瀾想起正事,“我哥最近估計會盯著我,古寧區那邊有幫偷車的混混,你幫我處理,條件你隨便開,遲點我讓瀾宇的經理把停車場監控發過來。”他殘酷地給出標準,“以後不會在赫理市見到他們的程度。”
“嗯?至於麼,”簡呈言放下粥碗,好像此刻才對朋友的一身傷真正感興趣,“你這傷是跟他們打的?”
“嗯。”
“知道了,我會讓人處理的。”
宋與瀾試了下手機,發現額度恢複後,打了個電話讓人把機車拖到彆墅區這邊,順手點開對話框,準備給夏清讓發紅包。
突然想到自己說過的限額謊言。
宋與瀾:“......”人果然不能說謊。
他定了0點的鬨鐘,將手機丟到一邊,喝了口粥暖胃,腦中一閃而逝包裝袋裡圓形的胃藥盒,若有所思地開口詢問:“阿言,你在赫理待了兩個月,感覺怎麼樣?”
從生活了十幾年的帝都被家裡人強製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上三年學,他和許佑默一樣,起初都很抗拒,但簡呈言和談斯歧好像從一開始就輕易接受了這種“苦訓”。
“沒什麼特彆的,在哪都一樣,又不是不回去。”簡呈言顯然覺得無所謂,他想到什麼,輕輕勾起唇,琥珀色眼底印著淺淺的光,有近似溫柔的錯覺,“不過也算有個意外之喜,我遇到了一個筆友,她......”
“啊啊啊你們兩個!”門口框框當當的響動打斷了簡呈言的後半句話。
製造噪音的主人公頂著一頭囂張的紅發,不客氣地坐了下來:“是不是好兄弟,你們兩個居然坐著喝粥聊天,都沒一個人想到給我接機!”
沒人搭理他。
宋與瀾示意簡呈言繼續:“你剛剛說什麼?”
“沒什麼,”簡呈言搖了搖頭,溫柔的錯覺消失,“不是重要的事。”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不去那間書店的話,以後也應該不會再碰到。
紅毛無語,一個暑假不見兄弟們好像變深沉了。
“我說,有人理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