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讓讓的花,很美,我很喜歡。”於暮秋主動挽著她,步過景色宜人的前院,前往客廳,“阿歧的飛機要晚上九點多,不等他,我們先吃。”
談家彆墅麵積很大,布局考究又氣派,傭人卻很少,竟顯出幾分清寂之感,夏清讓猜測是因為主人日常忙碌、不長著家的緣故。
唯一熱鬨的地方是廚房,來來往往不斷有穿著統一的侍者端著菜盤從內走出。
於暮秋甚至親自鑽進廚房,做了一道辣菜——雙椒牛肉。
偏日常的菜係在一眾星級廚師雕工了得的菜品中,顯得格外親切可愛。
於暮秋卸下圍裙,洗淨手,示意其他人退下。
她舉起醒酒器給自己倒了杯紅酒,瞧著夏清讓還有些拘束,笑問:“我平時晚餐喜歡喝點,讓讓想不想也來點?”
“隻能一小杯。”夏清讓靦腆道,她怕自己喝多說胡話。
“好。”於暮秋起身,重新取了個紅酒杯,倒了三分之一的小杯,遞給夏清讓。
最後坐到她邊上,滿意頷首:“差不多了,吃飯吧。”
夏清讓莫名覺得於姨這種自我肯定的樣子,很可愛。
“那我開動了。”
於暮秋看她第一筷就夾向她親自做的雙椒牛肉,忙道:“阿歧說你喜歡吃辣,太久沒下廚手都生了,不好吃的話不用勉強。”
“不會勉強,”夏清讓嘗了一口,彎著眼由衷道,“於姨做的感覺比我跟談斯歧常去那家餐廳還好吃。”
“以前沒接管公司的時候,也就這點愛好,做做菜養養花。”於暮秋笑了笑,有些懷念,“真要說起來,阿歧的嘴還是我養叼的,他小時候最喜歡我做的油燜蝦。”
“不過現在忙起來,就再也沒進過廚房,想想上次親自下廚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憶起往事,她話音微頓,“他小時候的事,應該有跟你說過吧。”
“我知道事情的大概。”知道她說的是談斯歧被綁架的事,夏清讓也不隱瞞,“不過在談斯歧告訴我之前,其實我在張館長那裡就聽說了,還有後續的一些事,我也有所了解,您不用擔心我的看法。”
她說的是簡呈言透露給她關於談父進療養院的事。
“外界有傳聞說我隱忍蟄伏,心如蛇蠍,上位奪談安的家產,我不在乎。”於暮秋優雅地輕抿紅酒,“從他出軌的那天起,這些都是我應得的。”
更彆提他們聯手害得她差點失去兒子。
夏清讓也跟著舉起酒杯,輕抿一口,醇香的酒液滑入食道,心情放鬆下來,話也跟著隨意。
她用力點頭,說出心裡話:“我也這麼覺得,應得的。”
於暮秋微怔,原本想要解釋、讓夏清讓不用多想受外界乾擾的話,到了嘴邊,發現其實並不用說出口。
這種感覺真好。
夏清讓吃了個半飽,小半杯紅酒下肚後,忽然看到於暮秋朝她眨了眨眼,有一種作為母親專屬的調皮:“讓讓想不想上樓,看看阿歧小時候的房間,他十歲前住的房間都還留著,還有相冊。”
“真的嗎,好啊。”夏清讓倏地燃起興趣。
不知道有沒有小仙男小時候穿開襠褲的照片或者其他囧照,她必須得拍下來留作紀念,被他氣的時候拿出來治他!
“阿歧小時候周歲抓鬮就是抓的一支畫筆,房間裡還有很多他小時候的塗鴉傑作。”於暮秋抿唇笑了笑,話鋒一轉,“不過去看阿歧的房間前,讓讓得先答應我一件事。”
“好的。”夏清讓估計是不要對談斯歧說之類的,連忙保證,“於姨放心,我不跟他說。”
大不了不拍照了,先看看也好。
於暮秋含笑不語,領著她上到彆墅二樓。
夏清讓沒想到於暮秋先帶她去的是書房,規整明亮,書桌還整齊擺放著各種文件,一看就是她在家時辦公的地方。
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樣,估計有什麼大事,夏清讓一時不確定:“於姨您要說的是什麼事?”
於暮秋推過來一份文件,笑容和煦:“我希望讓讓把它簽下。”
“於姨,這......”夏清讓愣愣看著眼前這份合同,是於暮秋將帝都的一處房產轉移到她名下的房產轉讓合同。
隻有她一個人的名字,沒有談斯歧。
“於姨,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夏清讓對帝都確實不熟,但合同上寫著的“觀月山莊”這個樓盤,恰恰她有印象。
不止有印象,她今天還去過
——正是紀輕雨家所在的帝都豪華住宅區。
以紀家的財力,夏清讓頓時明白這幾章薄紙的重量,她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