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Chapter 43 瘋並享受著。(2 / 2)

暗燃 時玖遠 9066 字 9個月前

尹教授也露出笑意跟隨他上了車。

路上的時候尹教授向梁延商打聽他那時候出國留學的費用問題。

梁延商便隨口聊起:“我爸媽也就頭一年象征性地給我打了點生活費,後麵就沒了。自己有多少錢就花多少,也沒個具體數。”

尹教授這麼一聽,心裡就沒譜了,歎道:“我昨天要給娃娃存折,她沒肯拿。她工作這幾年存的錢也不知道夠不夠到那邊生活的。”

梁延商眉峰微凜:“尹澄要出國?”

......

尹教授起了個大早,折騰一天到了下午難免疲憊了,在車上就打起了盹。梁延商將尹教授送進小區後沒有久留。

他回到都和府,放了水將尹教授給他的黃辣丁養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後他不知不覺走到南麵那間門書房,推開房門仿佛還能感覺到尹澄坐在書桌前安靜的身影。可實際上她已經兩周沒來了,以往每個周末她都會空出時間門和他待在一起。

梁延商不是感覺不到她的態度淡了,隻是那晚兩人激烈的爭鋒相對讓他意識到,也許正如尹教授所說,彆握那麼緊,她就回來了。

直到今天他才赫然發現,桌上的電腦支架不在了。之前尹澄就是離開也不會帶走,方便下次來的時候用,除非她不打算回來了。

梁延商的胸口沒來由的一陣絞痛,他的拳頭砸在門框上扶住了牆,臉色也逐漸變得蒼白。

他轉身走出書房拿出手機,撥到尹澄名字的時候,他頓了下,拇指劃過找到了魏聖宏的聯係方式。

晚上,梁延商和魏聖宏約在一家清吧見麵。兩人坐在吧台邊,點了些酒。

燈光昏暗,音樂低緩。魏聖宏剛坐下來就說道:“我大概能猜到你約我出來是什麼事,你都知道了?”

梁延商“嗯”了聲,話沒說幾句,哐哐幾杯酒下了肚。峻挺的輪廓就那麼冷著,本來就是不好惹的長相,現在更是一副宛若凜冬的樣子。就連吧台裡的小哥都不敢與他對視。

魏聖宏也不大會安慰人,拍了拍他的肩:“不能這麼個喝法。”

見梁延商約他出來也不說話,就猛喝酒,魏聖宏無奈地主動找起話題。

“跟你說不怕你笑話,我從前對尹澄也有過想法。”

梁延商這下動了,不鹹不淡地睨了他一眼,魏聖宏瞧見他這個眼神,笑了。

“很正常吧?她長得好,又高挑,腦子還聰明,對她產生想法也是人之常情的事。隻不過我後來一合計,不行,我師妹這性格,我要是陷進去,得瘋。所以也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魏聖宏端起酒碰了碰梁延商的酒杯:“怎麼樣?你跟她在一起後瘋嗎?”

“瘋啊。”

梁延商抬頭掀掉了杯中酒,將酒杯重重擱在吧台上:“瘋並享受著。”

魏聖宏搖著頭笑。

梁延商整個人被壓抑的氛圍裹挾著,深邃的眼眸裡泛起了細微的紅血絲。

“我就想不通了,我對她掏心掏肺,也相處這麼久了,她總不能是銅牆鐵壁做的吧?”

魏聖宏晃著手中酒,停頓了一會,突然道:“我跟你說件事吧,聽完了,你也許就明白了。”

梁延商側過視線,魏聖宏問他:“尹澄爸爸尹教授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之前聽她提起尹教授從前出過事,具體什麼事她沒說。”

魏聖宏點了下頭:“她很難啟齒吧。”

尹教授從前有個女學生,種種原因一直無法畢業。後來動起了歪心思,試圖利用權.色交易讓尹教授幫她開後門。

因為早有準備,這個女學生找到了尹教授的宿舍。在誘惑無果後,女學生做了一些情緒化的事情,尹教授見勸說不成,就警告她再繼續鬨就通報學校。

一旦通報上去,意味著這個女學生再也不可能畢業了。或許是惱羞成怒,也或許是怕尹教授真去學校告發她,乾脆撕破臉衣不蔽.體跑出去說尹教授侵犯她。

當天尹教授就被110從宿舍樓帶走了。

那時的網絡已經相對發達了,那段時期網上正好流傳著什麼穿上衣服是教授,脫掉衣服是禽.獸的言論。尹教授這個事情一被爆出來就受到了廣泛的社會輿論和關注。

他作為一個喪偶多年的單身男性教授,麵對如此弱勢又如花似玉的女學生,這本就夠勁爆具有話題度。大眾根本就不會去了解事情原委,隻看自己想看的真相,斷定尹教授有罪。

加上當天女學生動靜鬨得很大,不止一個人看見她從尹教授的房間門哭著跑出來,這幾乎就坐實了他的罪名。

而那一年,尹澄才讀完大一。

“你可能沒法想象她當時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輿論環境下。自己爸爸的照片被發到學校論壇受到所有人的詆毀,她被堵在宿舍樓出不去,同宿舍本來關係要好的舍友還把她的行蹤發到群裡,她走在校園裡莫名其妙給人潑墨汁。去教室上課,有人故意往她位置上抹泥巴不給她坐。還有男同學揚言......”

揚言讓她父債女償,脫.光了衣服受到同樣的羞辱。這些話魏聖宏沒忍心再說下去。

“那時候幾乎沒有人相信尹教授。就算他平時口碑為人不錯,但畢竟是男人嘛,也許難免有衝動或者糊塗的時候。隻有尹澄堅信尹教授是被冤枉的,她休學下來打官司,處處碰壁,後來找的那個律師也不太靠譜。她就自己搜集證據,了解法規條款,為了找到蛛絲馬跡她盯上那個女學生,風餐露宿地蹲守在她有可能會去的地方,想儘辦法接觸她認識的人。那期間門尹教授躺在醫院裡,情況很不好,她還要兩頭兼顧,身邊也沒什麼親戚能幫到她。”

魏聖宏喝了一大口酒,歎道:“一個人扛起了一片天,才20歲的年紀。”

梁延商腦中回響起了那句話,她依偎在他身前的那句話。

對於謝晉的出軌,她說“其實還好,比起生氣難過,那時候更多的感覺是孤立無援,這才是最絕望的。”

梁延商握著酒杯的指節不停收緊,直到泛白、發顫。

魏聖宏接著說:“也是尹澄夠機智,給那個女學生下套找到了突破口。官司打贏了,但這件事也讓他們家受到了重創,都掉一層皮。尹教授的身體狀況當時無法再繼續勝任教學工作,也就退了休。

尹澄還要繼續回學校完成學業,麵對那些......尹教授曾經的學生們。

官司雖然贏了,輿論上的惡劣影響卻沒那麼容易消除。大家不會再對她惡言相向,但也不代表會接納她。

大學四年她在學校裡幾乎沒有什麼真正的朋友,始終被人孤立。”

魏聖宏再次拍了拍梁延商的肩:“你彆怪她,她剛從高中那個單純的環境走出來就遭受到眾叛親離,感受過這個世界對她最大的惡意。要不是銅牆鐵壁可能早就堅持不到今天了,所以她不容易和人交心,完完全全地去信任彆人。”

梁延商將火辣的液體灌進喉嚨裡,眼眶早已酸澀。

“出國的事,她和你聊過嗎?”

“聊過。”

梁延商側過頭的時候,雙眼已然猩紅:“跟你透過底吧?”

魏聖宏望著他顫動的眸色,感受到他身上難以克製的破碎感,不忍道:“做個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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