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識趣 李溫水是他見過最不識趣的人……(1 / 2)

李溫水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人,貌美的臉上流露出窘迫與尷尬。幾乎是一瞬間他大腦不聽使喚想要打開車門離開這裡,趙鳴呈卻已經來到了車前。

李溫水條件反射地低下頭,身體背對梁瑾蜷縮在車窗下,雙手緊張地纏在一起。

趙鳴呈是他們那片街出名的地痞無賴,劫過財砍過人坐過牢,出獄後更是做了高利貸公司的打手。人高馬大魁梧壯碩打架下死手,李溫水後悔了,不該一時衝動惹他的。

“李溫水你他媽彆躲了,老子看到你了!”趙鳴呈粗魯地敲打車窗,看沒人回應他又換到另外一麵敲打,“哎,哥們兒開個窗唄,我找他有點私事處理。”

車內,梁瑾瞧向看都不肯看他一眼的李溫水,嘴角揚起一個弧度,抬手向前探去——他的手突然被人握住。

李溫水淺茶色瞳孔微微顫動,聲音很低:“彆……”

抓著他的手出了汗,修長纖細冰涼濕潤,漂亮秀氣卻一點也不柔軟。梁瑾反握住李溫水手腕向掌心看去,白皙的指根下長著格格不入的薄繭。

這勾起了梁瑾的好奇,他撥開李溫水的手,車窗緩緩打開。

李溫水臉色蒼白,眼簾低垂睫毛輕顫。

趙鳴呈怒氣衝衝:“李溫水你——”

梁瑾輕輕挑眉,微笑著開口:“什麼事?”

趙鳴呈如同突然熄火的摩托車高昂的聲音急轉直下,點頭哈腰地陪笑:“梁哥,這、這是你車啊?”

趙鳴呈比梁瑾大五歲,卻卑微地叫梁瑾哥,在梁家的絕對權勢麵前,他這種連命都不要的混混也會害怕。

“梁哥,李溫水欠我們老板的錢,這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也理解吧?”

梁瑾點頭表示理解:“欠多少?”

“一百萬。”

梁瑾有點驚訝,一百萬對於普通人來說不是小數目,像李溫水這種蹭他車拍照炫耀的人絕對沒有償還能力。

“我明天會按時還這個月的錢!”李溫水堅定地看向趙鳴呈,語氣篤定。

“那你打我的事怎麼說?”趙鳴呈現在眼睛還火辣辣的痛,沒忍住提高了音量,大手一指李溫水,“來,你下車我好好和你聊!”

李溫水雙手捏緊衣擺,咬住薄唇不吭聲。

梁瑾若有所思地瞧了李溫水一會兒,轉過頭笑吟吟地:“他不太想和你聊,不如你們改天?”

趙鳴呈是怎麼也咽不下白白挨打這口氣:“梁哥,請你把車門打開,我保準帶著他去彆的地方解決我們的問題,絕對不打擾您。”

李溫水眼裡閃現一絲慌亂,雙手越發用力,指節攥得泛白。

梁瑾和藹地瞧著趙鳴呈,笑容沒變,商量的口吻:“那就改天?”

趙鳴呈乾這行沒少和笑麵虎打交道,有的人看著禮貌平和,發起狠來比他這吃過牢飯的人還要危險。

而現在眼前這位“平易近人”的梁少爺,要護李溫水的意圖已經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

趙鳴呈深吸口氣,強擠出笑容:“行、行,那就改天聊,梁哥我走了。”

梁瑾友善的揮手:“回見。”

車窗緩慢合上。

李溫水有些茫然,他沒想到梁瑾會幫他。可比起感激他羞愧更多,為什麼梁瑾總是撞見他難堪的時候。

他想他現在的樣子一定非常難看,非常落魄。

“好了,現在可以鬆開我的衣服了吧?”

李溫水一愣,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抓的是梁瑾的衣角,名牌襯衫上印著他自己汗濕的手印。

“……”

李溫水的臉瞬間漲得緋紅,無措地張了張口一時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此刻梁瑾已經翻出了毛毯,他湊近李溫水將毛毯披在李溫水濕漉顫抖的身上,又抬手打開了暖風。

突如其來的照顧讓李溫水很不適應,麵頰更紅了。

梁瑾手臂拄在窗邊,手背托著下巴,目光打量著李溫水:“你不是很厲害很伶牙俐齒嗎?怎麼剛才沒拿出潑紅酒的氣勢?”

李溫水知道梁瑾在嘲笑他,但嘴巴還是逞強:“他要是和我一個體型,你看我敢不敢?”

梁瑾一笑:“你是在承認自己欺軟怕硬嗎?”

“我……”

“你怎麼欠了一百萬?”

李溫水突然抿緊唇瓣,他不想說。

梁瑾也不指望李溫水回答,若有所思地說出猜想:“用來買各種名牌?又或是吃喝享樂?你一開始應該借得不多,但借貸這種事一旦開了口子就關不上。當欲望匹配不了實力,利滾利,就滾到了現在你根本償還不了的程度。”

“你懂什麼。”

李溫水捏著身上柔軟溫暖的愛馬仕毛毯,梁瑾這種用五位數毛毯的富人,是不會懂的。

不會懂他為什麼會欠債,不會懂他為什麼要穿名牌,梁瑾隻會高高在上自以為是地認為他所認為的。

與這種沒有同理心的人講述實情沒有用,他不需要誰的同情,也不想在誰麵前揭露自己的過往。

那隻會顯得他更加低人一等。

“今天謝謝你,”李溫水拿下毛毯,麻利地把毯子疊得整整齊齊還給梁瑾,“我要走了。”

梁瑾接過毛毯,突然道:“不要再和嘉楠聯係了。”

李溫水身體一僵,不解問道:“你什麼意思?”

梁瑾神情坦然:“嘉楠性格單純,你們不合適。”

“你的意思是我在騙他,玩弄他的感情了?”

“難道你沒有在嘉楠那裡拿好處嗎?”梁瑾似笑非笑,“我不想爭論,現在也隻勸告,等到我舅媽找到你時,她可不會有我這麼好說話。”

李溫水好似被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剛才因為梁瑾的幫助而在心底產生的感激之情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