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我會保護她,無論付出……(1 / 2)

銀蛛 匹薩娘子 10080 字 6個月前

母親期盼著受到懲罰。

明白這一點的解憶, 一晚上都沒有睡著。

越來越多的細節從回憶中浮現,她以前不明白的問題,現在逐漸有了答案:為什麼母親從不慶祝生日, 為什麼母親總是鬱鬱寡歡, 為什麼母親始終孑然一身, 為什麼母親與她之間總像是隔了一層看不見的玻璃牆。

因為母親認為她應該受到懲罰。

或許,成為水中維納斯唯一的生還者,對她來說反而是個詛咒。

每一次閉上眼睛,釘在周然臉上的呐喊麵具和母親沉默憂鬱的麵龐就會在解憶腦海中交替浮現。

最後,她乾脆放棄睡覺的打算,灰心喪氣地坐在雙人沙發上,呆望著玻璃牆外無儘的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原野的方向忽然傳來一聲睡意朦朧的聲音:“解憶?”

“我吵醒你了?”解憶說,“還沒到六點。”

“不,我自己醒的。”

原野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迅速回複了清醒。

“你一晚沒睡?”

“睡不著。”

“……因為周然的事?”

原野先入為主的聯想到了昨天發現的屍體。

那樣具有衝擊性的畫麵,彆說是他這個見過各種血腥圖片的警校生了, 就連剛入職的新手刑警都會感到反胃惡心, 更彆說是生活中的普通人。

“有一點。”

原野起身走到休閒廳角落, 拿起插著電的熱水壺,倒了一杯溫熱的開水。

他端著水走了回來, 好心道:“喝一點熱水吧。”

解憶接過水杯,抿了一口。

原野在她身旁坐下, 兩人之間的空隙還能再坐一人,但原野自身的存在感,已經讓鮮少和異性近距離接觸的解憶僵直了後背。

“現在發生的命案, 你怎麼想?”原野問。

“……很可疑。”

解憶昨晚有一半的時間都在整理腦中的線索,想得越多,就越覺得迷惑不解。

“我假設過,如果我是凶手——”解憶說,“我需要將一個健全的成年男子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殺害,並且將他搬運到泳池裡藏好。轉移屍體的過程中,也不能被任何人發現。我想不到……要如何實現這個計劃。”

原野神色凝重,右手下意識伸進褲兜,想起香煙不在身上後,又放回了腿上,指尖一下一下敲擊著大腿。

沉吟半晌後,他接著解憶的話說道。

“水中維納斯的套房區域住著七個人。在約定的早餐時間,隨時都有人可能從套房中走出,撞見凶手的行凶。要想不被人發現,隻有兩種可能。一,凶手有在極短時間內殺人藏屍的能力;二,凶手有不為人知的手段,可以準確掌握其他人的行蹤。”

“監控攝像!”解憶脫口而出。

一種奇妙的電流忽然同時穿透了兩人。

他們彼此注視,目睹了對方眼神中的激蕩。

監控室或許不好找,但如果有人監控著這水中維納斯,那就一定能夠找到攝像頭!

如果九間套房裡安裝了監控攝像,那麼凶手沒道理不在其他地方也安裝監控——比如休閒廳!

“關燈!”解憶叫道。

話音剛落,原野已經關掉了休閒室的燈。

漆黑一片的視野中,解憶難以辨物。突然,有人靠近了她,牽住她的手。

“彆怕。”

那隻寬厚大手上的溫度和厚繭讓解憶感到一陣安心。

等雙眼稍微適應黑暗的環境後,原野用手電筒緩緩掃過漆黑的休閒廳。

光束一寸一寸地移動。

休閒廳裡落針可聞。

解憶屏息凝神,目不轉睛地跟著手電筒的光束檢視著每一處細小的地方。

忽然,她的心猛地一沉,用力抓住原野的手臂。

光束的位置停在天花板的煙霧探測器上。

他也看見了。

那微弱的反光。

解憶剛剛上前一步,原野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詫異地回過頭,對上原野幽深的眸光。

“你信我嗎?”他問。

“信。”她毫不猶豫。

“那就什麼也彆做,也彆說。”

……

眾人聚集在餐廳吃早餐的時候,解憶顯得心不在焉。

等她回過神來,勺子裡的番茄塊都落到了碗外。

她剛要拿餐桌上的紙巾,原野就將紙巾盒推了過來。她看了他一眼,頓了頓,接過紙巾擦拭麵前的汙漬。

餐桌上寂靜無聲,眾人似乎默契地遺忘了昨日發現的屍體。

恐懼被掩蓋,但並未消失。

隻是通過其他方式傳達出來。

比如壓抑的氣氛,無聲的空間,馮小米蒼白的麵孔,陳皮在餐桌下不斷抖動的雙腿,高山遙在碗中煩躁地舀來舀去的勺子,以及九個人彼此暗中打量的眼神。

誰都沒有開口質疑,但懷疑已經在九個座位間蔓延。

“馮小米,你抖什麼抖?是不是生病了?”牟老師一臉狐疑。

馮小米就坐在解憶對麵,他的臉色十分難看,鼻尖上甚至還有虛汗。

“昨晚沒休息好……過會就好了。”馮小米看上去不太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真的嗎?”宗相宜皺著眉頭,“你的臉色真的很差。”

“我說了沒問題!”馮小米忽然暴躁,眼神凶狠地瞪向宗相宜。

宗相宜嚇了一跳,嫌惡又無語地說:“……神經病。”

“那個對講機在誰那裡啊?”牟老師說,“我看馮小米的狀態不是很對,我們再催催海警吧。那個周……”

似乎想到了周然慘烈的死狀,牟老師臉上閃過一絲畏懼,吞下了周然的名字。

“……他的事情,我們還沒跟海警說。說不定知道了,他們曉得事情嚴重,就會馬上出警了——”

“不是沒可能。”高山遙果斷扔下了那碗寡淡的番茄玉米湯,“對講機在誰那裡?再聯係海警試試。”

“在我這裡。”宗相宜說。

在高山遙的示意下,宗相宜拿出了小心保管,隨身攜帶的對講機。

這裡會使用對講機的隻有原野一人,原野接過對講機後,再次嘗試上次的頻道。

眾人懷抱著期待,圍繞在原野身旁。

宗相宜神色不安,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自己的手臂;高山遙翹著的腿交換了重心;馮小米的冷顫也減弱了,目不轉睛地盯著原野手中的對講機。所有人的目光焦點,都在對講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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