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冥冥之中一定有著隻有她……(1 / 2)

銀蛛 匹薩娘子 9827 字 6個月前

不等所有人反應過來, 馮小米撲向高山遙。

後者一個措手不及,兩人一起摔倒在餘溫未散的桑拿房中。

不知哪裡來的巨大力氣,馮小米壓在高山遙身上, 死死掐著他的脖子。

高山遙漲紅了臉,掙紮不脫馮小米的雙手,便用拳頭一拳接一拳地砸向馮小米的腦袋。

馮小米鼻子裡霎時流出一道鮮血, 可他像是渾然不覺痛似的,依舊神色癲狂地掐著高山遙的脖子不放。

“你們在做什麼!”

原野衝了上去, 陳皮回過神來, 也連忙上前幫忙分開兩人。

黃色棒球帽落在地上, 被人踩了幾腳。

馮小米像八爪魚一樣緊緊纏在高山遙身上, 好不容易才被原野和陳皮拉開。

高山遙從地上爬起,右手捂住現出青紅指痕的脖子,臉色通紅地咳著。

“你……媽的……腦子不正常……”

眾人錯愕的目光落向被兩個男人同時桎梏住的馮小米, 他麵色潮紅, 臉上散布著細密的汗珠, 一邊抽搐一邊喘著粗氣, 那雙紅血絲密布的雙眼,讓人想起窮途末路的野獸。

解憶忽然注意到, 他是所有人中唯一一個六月還在穿長袖的人。

電光石火間, 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

她忽然衝了上去, 抓住馮小米的手臂, 強行挽起他的長袖。

馮小米掙紮不及, 長袖被擼了起來,衣料下是乾枯到骨骼突出的一截手臂,皮膚上到處都是潰爛的圓孔和抓撓的紅色傷痕。

馮小米這兩日的異常,突然之間有了答案。

他不是生病, 而是毒癮發作。

唐柏若眼神嫌惡,宗相宜則直接後退了幾步。

陳皮一拳砸在馮小米臉上,接著腳踩上他的胸口,對他放下狠話。

“你他媽再胡說八道,小心我先宰了你!”

“夠了!”

原野一把將他從馮小米身上推開,充滿威懾力的眼神像刀子一般飛出。

陳皮朝一旁吐了口唾沫,走回高山遙身邊,伸手將他拉了起來。

“高哥,沒事吧?”

高山遙就著陳皮的攙扶站了起來。他像是被自己一直喂養的流浪狗咬了一口,憤恨的表情中帶著一絲懊悔和不可思議。

“你為什麼說殺了高山遙就能出去?”原野提起馮小米的衣領,“你知道些什麼?都說出來!”

“他是害死解揚的罪魁禍首……殺了他……我們這些無關緊要的小蝦米……一定可以出去……”馮小米口齒不清,眼淚和鼻涕隨著他嘴唇哆嗦的節奏一起流出。

“我說了他媽的這人不是我殺的!”高山遙暴怒道。

“你說不是……哈哈……我們都說不是……那應該信誰的?”馮小米說,“你那麼恨解揚,失蹤前……解揚最後一個見的人就是你……”

“那天我們三個人在一起!”高山遙怒吼道,“我是一個人走的,你分明也看見了!”

“對,高哥是第一個走的,他怎麼可能殺人?”陳皮也開口道。

原野鬆開他的衣領,後者踉蹌著跌倒在地。

“把那天的經過,老老實實都說出來。”原野說。

“那天……我為了討好高山遙,把自己的秘密基地貢獻出來,提議帶他去捉螃蟹。”馮小米回憶起那天的情景,臉上露出冷笑,“我沒打算欺負解揚的,是高山遙,他說要把解揚一起叫上。”

……

蔚藍的蒼穹覆蓋在教室窗外,淺藍色的窗紗在打開的窗邊搖曳。

教室裡人聲嘈雜。

這裡是祖國的花園,其中也有毒花盛開。

“喂,放學一起去捉螃蟹,你在旁邊給我們提桶。”

穿著運動校服的高山遙一屁股坐到解揚桌上,吊兒郎當地朝他笑道。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給解揚選擇的權利。

解揚也清楚這一點。

所以他隻是看著寫了一半的作業,在片刻沉默後,說道:

“知道了。”

……

“放學後,我們和解揚一起回了宿舍……因為要看著他,不能讓他逃跑。”

馮小米用顫抖的手撿起地上的黃色棒球帽,帶著嘲諷的笑意將球帽戴回了頭上。

“我們在宿舍門口等了一會……看著解揚帶出了鐵皮水桶和喝的保溫杯。高山遙還因為他帶了多餘的東西,踢了解揚一腳。”

高山遙滿臉怒容,但又不敢說些什麼,顯然馮小米此刻說的都是不加修飾的實話。

唐柏若聽著馮小米的敘述,臉色蒼白,眉間閃過一抹痛苦的神色。

“……高山遙打車,我說了地點。下車後我們沿著公路又走了一會,爬上了我說的那座山。”馮小米說。

……

藍天的帷幔被命運的匕首劃開一條長縫,露出纖塵不染的潔白雲朵。

鳥語花香的山林間,有毒蛇在暗中吐著信子。

“你不是在山裡長大的嗎?怎麼連螃蟹都不會抓啊?”

高山遙蹲在溪邊,隨手拾起腳下的鵝卵石扔了出去。

石頭砸到解揚肩上,乾淨的藍白校服上多出一個明顯的半濕汙漬。解揚沒有喊疼,也沒有說話,他挽著褲腳,低著頭,繼續在水中摸索。

“太陽都要下山了,你能不能抓到啊?”

高山遙又扔出一枚鵝卵石,這次正中解揚的額頭。

他趔趄了一下,失去平衡跌坐在溪水裡。乾燥的褲子瞬間濕透了。

鮮血順著他蒼白的額頭流了下來。

“彆偷懶,趕緊抓。”高山遙說。

解揚慢慢從水裡站了起來,他臉色很難看,在陽光下白得幾乎發透。

高山遙露出滿意的笑容,拿起一旁小賣部塑料袋裡的冰鎮可樂,一邊看著他的奴隸在水中受苦,一邊擰開可樂喝了一口。

……

“那段時間……解揚好像已經生病了。每次見到他,臉色都很白。”馮小米說,“有次上體育課……他還中途暈倒了。”

唐柏若竭力克製著感情的外露,解憶依然發現了她攥得發白的手指,以及緊緊咬在一起的嘴唇。

那些塵封的過往回憶,正在隨著馮小米的講述,重新鮮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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