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晉江獨發 彪悍的經曆是可以平等創死所……(1 / 2)

今天的武裝偵探社有些不對勁。

站在門口的時候, 太宰治就敏銳察覺到偵探社內部的氣氛過於微妙。

空氣中提心吊膽的心情有些過高。

但並非是針對危險,而是針對不可思議現象的緊張心情。

除此之外,更有個彆女性事務員在臉上流露出了,看見小貓小狗抱成一團睡覺的、類似於被毛絨絨治愈了的愉快表情。

所以, 此刻偵探社內應該是出現了某種會讓人覺得治愈, 但同時又很不可思議的現象。

眨眼間完成推論, 太宰治麵色如常地朝著屋內眾人揮手打招呼。

“喲~各位,我……”

“噓——”xN

幾乎大部分人都在瞬間豎起手指, 對太宰治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但也有個彆例外。

國木田獨步整個人都是灰白色,蹲在角落倚著牆壁, 用一副喪失所有希望的模樣, 勸退了所有試圖接近他的人。

穀崎潤一郎和直美倒是還算好些,但前提是忽略掉兩人對著沙發使勁拍照的接連不斷的“哢嚓”聲。

宮澤賢治和泉鏡花在偵探社另一側的矮桌上,正與一個粉色頭發的小學生年紀的男孩,圍著一份大富翁桌遊玩得不亦樂乎。

隻是他們雖然玩的很開心,但宮澤賢治的眼睛卻時不時就往沙發的方向瞟, 而泉鏡花的眼睛則有肉眼可見的戒備和猶豫。

值得一提的是,江戶川亂步的表現很耐人尋味。

因為坐在角落桌子上吃點心的世界第一偵探, 在看見太宰治進入偵探社後,那雙貓一樣的綠眼睛瞬間亮起。

“喂, 太宰~”

他揮揮手,露出那種純然的、期待看到有趣事情發生的表情。

“快看沙發那邊,有驚喜唷!”

“……是嗎?”

江戶川亂步這股孩子氣的期待, 倒是令太宰治不禁多了幾分興味。

他大概明白亂步約莫是想對自己做惡作劇,但因為說這話的是亂步,所以太宰治倒也不會懷疑對方會傷害自己。

不過連亂步都會有些期待他變臉……

太宰治的眼睛微微眯起。

懷著某種對未知的期待,太宰治如他所願, 繞過沙發背部的穀崎潤一郎和直美,帶了幾分好奇幾分探究,看向了沙發——

第一反應是,這什麼,好怪,感覺眼睛要瞎掉了。

第二反應是,太怪了,大腦都在顫抖。

最後的反應是,不行,真的太怪了,我再看一眼。

令太宰治情緒波動如此之大的,正是堪稱世界名畫的一幕。

《女性丨福澤諭吉抱著女性森鷗外在武裝偵探社的沙發上一起睡覺(宿醉後)》

空氣清新劑的味道再芬芳,也攔不住從沙發上這兩人身上飄來的酒臭味。更彆提女性的福澤諭吉還在打幸福的小呼嚕,胸口一起一伏有節奏的呼吸聲,彆提多自在了。

但也正因如此,才會讓太宰治如此的不冷靜。

畢竟幸福入睡的【福澤諭吉】,她抱住的那條胳膊可是【森鷗外】的啊!

這情況就像是北極熊和企鵝手拉著手在赤道跳草裙舞,太宰治甚至覺得自己和死鼠之屋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一起去紅白歌會上表演漫才,都沒眼前這幅景象來的離譜。

江戶川亂步毫不客氣地哈哈大笑。

但他的笑聲一出來,反倒讓太宰治在最短的時間裡找回平靜。

“真過分啊,亂步先生。”太宰治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明知道我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卻還是故意攛掇我受驚嚇,實在是壞心眼呢~”

偵探社的江戶川亂步晃著自己翹在桌子上的腳,欣賞完太宰治的表情後,對方那驚訝的表情顯然令他覺得極為有趣。所以江戶川亂步很是開心的回答道:

“我才不壞心眼,是【森】教我這麼做的。她說這樣做可以看到你露出很有趣的、平時很難看到的表情。”

率直坦白了自己這樣做的原因。

江戶川亂步毫不在乎自己的這一行為,其實是在“出賣”【森鷗外】。

理由很簡單。

在江戶川亂步那如幼童般的世界觀裡,既然對方沒要求自己保密,那麼這件事就是可以被說出來的。

此時沙發上裝睡到進入半夢半醒狀態的【森鷗外】,都被江戶川亂步的這神來一筆給嚇清醒了。

雖說在發現自己似乎不是做夢而是真的穿越之後,【森鷗外】就已經被嚇清醒過一回……但那不是覺得還可以靠睡覺試圖穿回去嘛。

還有亂步!

為什麼亂步都不會保密的啊!

內心哀嚎的【森鷗外】,令正在丟骰子的幼年悠仁都手抖了一下。粉發男孩眼睜睜看著骰子骨碌碌即將滾到桌子邊緣,卻在即將掉落之前危險地停住。

……誒?等下?這個步數!!!

發現點數剛好是對自己有利的數字,小朋友的眼睛一下子pikapika亮起來。短短的手指以一個極快的速度抓住棋子,生怕彆人後悔一樣地放下代表自己角色的粉紅色棋子,隨後對宮澤賢治還有泉鏡花伸手。

“是在場玩家都要給我2萬元的格子耶!”

二人毫無異議地從自己手裡抽出花花綠綠的遊戲用紙幣,沉迷桌遊大富翁的悠仁小朋友,開開心心地數著自己的“資產”,眨眼間就將【森鷗外】拋之腦後。

正如愛麗絲的性格是森鷗外自己設定的,所以會不聽話還經常對森鷗外表現出不耐煩一樣。【森鷗外】潛意識裡,同樣是以她理解中最貼進年幼版虎杖悠仁的性格,令她的異能力展現出男孩的模樣和行為模式。

意識到沉迷桌遊的悠仁徹底幫不了自己,意識已經完全清醒的【森鷗外】便試探性地睜開一隻眼,打算看看自己有沒有可以逃跑的路線。

然後她就被眼前突然出現的放大的太宰治的臉嚇到。

甚至嚇得叫出了聲。

“嗚哇!”

仿佛看恐怖片時受驚的反應,【森鷗外】在叫出聲的瞬間還下意識縮起手腳。

但她忘記一件事。

【福澤諭吉】正抱著她的胳膊打呼嚕。

所以連鎖反應導致此時宿醉後安安穩穩睡覺的【福澤諭吉】,被間接弄醒了。

“嗯?怎麼了嗎……森醬?”

剛睡醒的聲音還有些迷糊,和服銀發美少女低頭揉眼睛。水汪汪的綠眼睛有點像是受驚的小動物,但在看見【森鷗外】臉上緊張的表情後,無條件站朋友這邊的女孩子式友誼則本能般地立即冒頭。

穿在【福澤諭吉】身上的深綠色和服,在袖口和下擺處都繡著非常漂亮的百合花。

但與柔嫩花朵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此時她過於凶狠的眼神。

凶狠到仿佛隻要【森鷗外】說出個人名,她就會立刻抽出腰間長刀取下對方首級,好用此來平息【森鷗外】的受驚心情一樣。

平和的氣氛在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森鷗外】即沒有趁機提些逼迫他人妥協的利己條件,也沒有順勢讓【福澤諭吉】做些什麼來替自己報複太宰治。

留著及肩碎發的女性輕輕拍了下身旁女性劍士的肩膀,用那種猶猶豫豫又極其溫柔的聲音開口道:

“呃,其實也不用那麼大反應……”

既沒有虛偽的掩飾,也沒有鋒銳的算計。女性【森鷗外】的眼神是如此溫和,柔軟的令人忍不住想起細雨之中淺淺綻放的紫丁香。

“我隻是稍微被嚇到而已啦。而且細算起來的話,也是我先攛掇彆人惡作劇,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嗯,是我先做錯了事,所以不要怪彆人啦。”

在【森鷗外】作出反應瞬間,江戶川亂步和太宰治就意識到了——為什麼【福澤諭吉】會對【森鷗外】如此地具有保護欲。

——她太溫柔了。

眼神無害,表情無害,就連說出口的話都是極為他人考慮的妥帖。甚至女性【森鷗外】是發自內心地如此認為,太宰治嚇她的這個舉動是因為她有錯在先。

意識到【森鷗外】的本質後,江戶川亂步隻是略微驚訝了下她與男性的區彆,就渾然不在意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可惜這對太宰治來說,是另一層意義上的折磨。

他可以對森鷗外惡語相向,也能譏諷對方的理念和做法。。

但那都是建立在他對森鷗外利益至上的最優解思維的了解上。

港口mafia的首領森鷗外,他的惡是實際存在且無可指摘的。哪怕他的某些做法的確造就了好的結果,但實施的過程卻實在沒法令人對他給予半分理解。

然而,眼前的【森鷗外】是另一種樣子。

純然無害的女性擁有極高的道德感和善意,即便做出小小壞心眼的捉弄,也隻是普通人聽到會笑一笑就揭過去的程度。

甚至她下意識展現出的部分特質,都更像是生活在過度和平的,且周圍人都對她關愛有加的環境,才會令她的言行呈現出部分不符合實際年齡的天真爛漫。

除了過於相似的外表和打扮,哦,還有異能力,幾乎不會有人相信她的名字會是森鷗外。

牆角灰白色的國木田獨步,耳朵動了動。

但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又變得更灰白了。

麵對如此真誠地把錯誤攬在自己身上的【森鷗外】,太宰治自然沒法對著這樣一個與之截然相反的無辜女性口出惡言。

尤其對方還是那種他最不擅長應付的、真正單純善良的人。

像是一拳擊中棉花,軟綿綿的柔軟觸感卸掉了所有尖銳的力道。太宰治難得顯露出幾分不知所措的軟弱,對著【森鷗外】擺擺手全算是揭過此事。

可惜太宰治想偃旗息鼓,但彆人不這麼想。

銀發美少女劍士【福澤諭吉】猛地一瞪眼,信誓旦旦地開口道:

“怎麼可以就這麼放過去啊?!森醬,相信我,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想想我去年坐地鐵都送去派出所多少X騷擾我的家夥,彆對男性太友善,你以後絕對會吃大虧的!!!”

單聽對話,其實是沒什麼的。

但架不住說這話的是女性【福澤諭吉】。

目前在偵探社的幾個人,情不自禁地在腦內想象出自家社長在坐地鐵時被X騷擾的畫麵。而在好不容易讓自己從這個堪稱恐怖的畫麵中脫離時,又因為這是【福澤諭吉】對【森鷗外】說的“諄諄教導”,進而令所有人的腦子重新進入新一輪的恐怖畫麵。

放跑團裡,這差不多就是所有人短時間內連續兩次san check。

如果沒有人陷入臨時瘋狂,那一定是KP不夠給力。

曾經被社長塞糖果的泉鏡花,她的精神在第一輪“社長在地鐵上被人X騷擾”的畫麵就已經被創飛。表情平淡的女孩向來泰山崩於麵前而不改色,卻在此時露出天崩地裂無法接受的驚恐臉。

同樣的,宮澤賢治也在第一關倒下。這個無論對誰都可以笑得很開朗的少年人,此時少見地麵對牆壁雙手抱頭,全然一副逃避現實的模樣。

穀崎潤一郎表情空白,仿佛有靈魂從嘴巴裡飄出來一樣。身旁的妹妹直美也沒好到哪兒去,雙目無神像是失去焦距似的絕望。

江戶川亂步在聽見【福澤諭吉】說到地鐵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下意識皺眉,聽見“X騷擾”後更是“啪嗒”一下從椅子上摔下來。但世界第一的偵探大人還來不及揉揉自己摔痛的後腦勺,眼鏡掉落後解封的「超推理」就明明白白告訴他——

是的,沒有錯,【福澤諭吉】說的全都是真實在她身上發生過的事。

孩童心性的江戶川亂步當即破防,抱著腦袋就開始喃喃自語“社長怎麼可能會被X騷擾”“社長可是最強的啊”“但是那個是女孩子社長”諸如此類的話。

至於太宰治……他在發現“溫柔真誠【森鷗外】”的存在是真實的之後,就已經在內心被創飛過一次。現在又因為這個【森鷗外】甚至還讓【福澤諭吉】擔心以後被男人騙,而被對方說教的畫麵再次被創。

可以說,太宰治現在甚至都來不及他日常的黑泥,就已經被這超越想象的神展開創飛到可以繞地球七圈。之所以還能在臉上保持微笑,純粹是因為他內裡精神已經被創傻,留在偵探社的不過是一具僵硬的空殼。

國木田獨步……咳,他仍在為自己心動的理想型女性真名是【森鷗外】而破防中,反而逃過了這兩輪畫麵的意誌大謀殺。

就在所有人顫抖著大腦,勉強說服自己出走的精神回來身體後。【森鷗外】卻歪了歪頭,特彆單純地開口道:

“可是,我記得諭醬你去年坐地鐵的時候,除了男人,還有女人也被你扭送去派出所過呀。總不能說除了男人,我連女人都要小心吧?我以後是要防備所有接近我的人類嗎?”

如果話語有力量,那麼此時【森鷗外】說的這句話完全可以成為最高等級的雷電,筆直穿透所有人的內心和靈魂,讓所有人都要為之下跪,祈求對方不要再說這種隻會令偵探社社長形象越發崩潰的內容。

曾經威嚴可靠氣場十足的的福澤諭吉,在本人完全不知曉的情況下,已經成為一位坐地鐵既會被異性X騷擾又會被同性X騷擾的可憐人。

哦,還是派出所的業務達標優秀助攻。

過於離譜的信息甚至讓偵探社目前在場的成員懷疑,自己是不是誤食了太宰治的毒蘑菇。

可惜太宰治本人都無比期望自己是真的有吃毒蘑菇。

大約是破防過度就會提高精神壓力閾值,最先接受事實的居然是事務所的普通人事務員,春野綺羅子。

重度貓控的小姐姐以一種異常冷靜的態度,雙手扶著桌子站起身。

“既然醒了,兩位小姐要不要洗個澡休息一下?宿醉之後泡個澡最適合舒緩身心了,我有多餘的備用衣服放在偵探社裡,現在就可以拿來給二位換洗。”

任誰看了都能知道,春野綺羅子是抱著“隻要她們去洗澡就可以不用再在大廳裡聽她們說話”的念頭,而對她們提出泡澡的提議。

但,隻要想到接下來可以不用再聽【福澤諭吉】爆出更多奇奇怪怪的經曆,以及不用再麵對一個純善柔軟到宛如羔羊般的【森鷗外】,所有人都對此毫無任何異議。

泉鏡花特彆用力地點頭。“我可以帶路,拜托跟我來!”

同樣的,直美也反應過來。迅速上前兩步,半推半送得將【福澤諭吉】和【森鷗外】帶到了偵探社內裡的衛生間裡。

目送頭發顏色剛好一黑一銀的兩位女性走進衛生間,並有水聲開始傳出後,所有人都忍不住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

“哎呀呀,這可真是……”

太宰治少有地覺得詞窮。

就在大家覺得可以開始放鬆的瞬間,前往更衣室去拿自己備用衣服的春野綺羅子,她的尖叫卻突然傳出。

“怎麼了,綺羅子?!”

因為是女性更衣室,所以男士們都有些裹足不前。

最先衝進去的並非是喊出聲的直美,而是年紀最小的泉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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