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Chapter12 good job……(1 / 2)

春日戒 勖力 8511 字 3個月前

疏桐瞥一眼開顏手機,鼻孔出氣,一時不知道該笑話哪頭。

“你很得意哦,到底把人家拉下水了!”

曲開顏麵上忍俊不禁,她也說不上來這莫名的成就感是什麼鬼。總之,她一向不喜歡那種躲在文字背後的忸怩。凡事,她要見麵交涉、見麵溝通。

見字如麵那套,在她這裡行不通。

上學那會兒,疏桐愛交筆友、網友,卻從來不敢麵基。

曲開顏截然相反。她不喜歡書信、社交軟件那些聯絡方式,最不濟,她也得給對方打電話。

父親沒出事前,她有個很要好的日漫同好網友。每個月煲電話粥的賬單,父親都嚴陣地問她,是不是談戀愛了。

父親出事後,她低迷了好長時間。

那個無話不談的網友,也因此失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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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顏那時候三餐總是不認真吃,日夜驚夢,甚至有段時間極為的厭食,吃什麼都拿手指頭扣地嘔掉。父親胞妹的姑姑實在沒轍了,才把她送到A城薑家。求薑家舅舅舅母救救開顏,姑姑說,顏顏是哥哥唯一的血脈了,她真的怕顏顏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舅舅發了好大的火,一家子不出門地陪著開顏。甚至嗬斥般地逼開顏吃飯。薑柏亭那會兒正好慰問完一個福利院,那裡頭形形色色健全、不健全的孩子,無依無靠、命如螻蟻。舅舅說螻蟻尚且偷生,人高於一切生物,顏顏,你真的要輕易不活嗎?

那天,開顏撲到舅舅懷裡痛哭了一場。她口口聲聲問舅舅,為什麼,為什麼爸爸要不活了,他真的有這麼痛苦嗎?因為失去媽媽?我對於他們就真的這麼不重要嗎?那麼為什麼要生我!爸爸一句話沒有留給我!他就那麼恐怖地死在那裡!

薑柏亭也跟著痛心疾首,要妻子打電話給相熟的醫生。實在不行,給開顏推一針或者用點有助睡眠的藥。她這樣一直亢奮地強撐著,會出事的……

曲開顏從舅舅懷裡掙開,歇斯底裡,淚流滿麵。不,她不用那些藥,我沒有病,我不吃那些!

曲鬆年意外身故,曲家到底按下了些什麼沒表。

當時開顏報了警,對外公布的是,曲同先生突發疾病救援不及時。而當年,警方除了初步排除他殺可能,並沒有征得家屬同意屍檢。

曲鬆年唯一的胞妹曲意年因為對前家嫂的恩怨,不肯薑秧穗上門吊唁前夫及看望女兒。這對舊姑嫂在曲家老宅正廳上大吵了一架。薑秧穗質問意年,為什麼不同意你大哥的屍檢,

因為你們曲家也知道瞞不住,即便你大哥死了,你們也要他生前的名利留給你們這些身後人悉數享用!

曲意年掌摑薑秧穗殺人誅心。你背叛了我哥哥還不夠,還要在他死後也來糟踐他嗎……薑秧穗,你敢說你不是個自私自利的人,倘若你不是的話,會有今天的局麵嗎?哥哥至死都愛著你,他保險箱裡還有沒送出去的鑽石。

薑秧穗一時百口莫辯,她終究也沒見到曲鬆年最後一麵。因為,她於曲家是實實在在的背叛者。

彼時,開顏才十二歲。她懵懵懂懂,舅舅出麵料理調停,更是不允許她少年心性猜疑臆斷,隻告訴她,父母是和平分手,爸爸的死也與媽媽全不相關。

但開顏還是從當年人多口雜裡聽取了些什麼,父親生前一直有在服藥,而那藥卻不是以他名義的處方拿的。

這也是這麼多年,曲開顏一直對相關藥物抵觸敏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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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開顏渾渾噩噩在兒童理發店裡眠了一覺。疏桐喊她走的時候,她點開手機,發現沾沾自喜後的某條對話框,就此沉寂了。

她回看了周乘既有限的發言內容。誠然,她這麼多年,鮮少對一個交淺的人,這麼言深了。

“他會不會就是你失聯的那個網友啊!”疏桐一向腦洞不大,但熱衷一切古早狗血的破鏡重圓。

曲開顏撇撇嘴,“不會。小胖比他好相處多了,人可能會因為環境而改變許多,容貌、膚色、話術……但性情的底色大抵不會變。”

好比曲開顏自己,她再喜怒無常,也改變不了,她底色裡的外向和話癆。

說話間,曲開顏窺探般地點開周乘既的朋友圈,看吧,這個離群索居的人怎麼可能是當年那個小胖嘛,這個人的朋友圈簡直比新華字典還無趣。

最新一條還是一年前轉發的某汽車品牌的安全事故召回公告。

曲開顏不禁好奇,“你說‘新華字典’上寫風月顏色文,會怎麼樣啊?”

疏桐:“我不準你詆毀新華字典,我兒子還要上學用的。”

日落星起。

疏桐帶著兩個孩子不好去一些喝酒的場合。曲開顏的閨蜜圈這些天又頻頻給她發約。實在沒轍,開顏才邀她們來家裡喝吧,正好疏桐也在。

發起人、東道主卻整個晚上都沒碰酒。她說她蕁麻疹才好些,要戒酒。

戒酒就戒酒吧,曲大小姐整個晚上都在敷麵膜,一張接一張。

通常這種端倪,就是要見大人物的前奏了。

閨蜜圈裡有名的大喇叭孟盼盼眯著眼睛審問開顏,“你要去見誰啊,這麼認真!”

“我前天可碰到顧東民了,他那個酒品,多喝幾杯馬尿就開始散德行,說曲開顏真把自己當千金主子了,要不是瞧著她舅舅,誰看得上她。”

曲開顏壓根沒把不值當的人放在眼裡,隻問盼盼,“你說什麼了?”

“我說什麼,我罵他啊。狗爹養的。”

哈哈,曲開顏開懷大笑,得了便宜還賣乖,敷著麵膜,說話口吻聽起來矜持得很,“你罵他作什麼。彆理他。”

盼盼:“不行。他要吠,回他家吠我管不著,公開場合,給我聽見了,我就得招呼他。狗男人,一邊想高級吃軟飯,一邊還不肯把肖想的人當主子。”

一邊的疏桐附和盼盼,“顧東民那種old money裝腔作勢,他永遠不懂,製服曲大小姐,得用真誠和最頂級媽生的顏值。”

“還會一手的木匠活。”

孟盼盼何許人也,瞬時聞到了八卦奸情的味道。“誰呀!”

閨蜜圈都是三十上下的發小朋友,孟盼盼為首的老司機,難得聽疏桐這個淑女也這麼舍得誇的樣子,上躥下跳地問開顏,“誰啊,誰啊!我不相信,你都給江岑當過掛名女友了,還有誰帥得過他!”

曲開顏一下子坐起來,揭開麵膜,用一種奇貨可居的嘴臉笑話老姐妹,“豬啊,江岑那種也就騙騙小妹妹,他帥哪裡了。”

盼盼眯著狐狸眼,要開顏彆轉移話題,“那麼你給我看看你的媽生顏值啊。”

“我什麼時候說的,那是疏桐說的。”曲開顏耍賴。純粹因為她知道閨蜜圈都是些什麼豺狼虎豹,也不是沒有過個把個渣男玩時間管理,最後閨蜜鬨掰的先例。

曲開顏一向鄙夷這些俗套戲碼,她覺得能當得起閨蜜的,絕不會和自己男友廝混到一處去;反之,男友看自己的閨蜜圈,要足夠有邊界感的,隻會統一定義為,你的朋友。而不是AA、BB的,記得那麼清楚牢靠。

就在曲開顏有心把這個話題扯開之餘,幾個發酒瘋女人搶過她的手機,要從她的聊天記錄裡窺探點什麼。

喝過酒的孟盼盼,比平日更是瘋癲幾分。她憑著微信對話框名字熟稔程度及今日聊天下沉速度判斷,穩準狠地挑中了‘周成績’這條。

她們對於開顏和人家聊了什麼,權不關心,隻是想點開人家朋友圈瞜瞜照片的。誰知道,什麼都沒看到,不死心再去掃對話框時,不知道是誰碰到了視頻通話的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