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20 少給我賣乖!(1 / 2)

春日戒 勖力 10356 字 3個月前

兩天後, 賀文易來接妻兒及侄女。

曲開顏對於疏桐還在正月裡就跑來她這邊,小住這些天都沒認真問過到底有沒有和賀文易吵架。疏桐這個人就這樣,好麵子, 做女兒的時候一心護著父親的顏麵;嫁人了又一心顧及著夫家的體麵。

即便她和賀文易鬨個什麼不愉快, 也很少回去跟父母訴。

這一向過來,大概是嶽父那頭過問到了, 賀老二又夾起尾巴做人了。說是來接老婆孩子, 全無做客的自覺。

周五這天早上,曲開顏熬夜到五六點, 原本天亮了都準備睡了。疏桐非得拉著她去喝早茶。

曲小姐一早梳洗打扮,從樓梯口下來。賀文易一隻手在和賀衝兒掰手腕、一隻手由著甜甜貼艾爾莎的貼紙。

他往沙發上一躺, 見開顏下來了, 打趣她,“這麼早去喝茶,曲小姐也是夠賞光的啊。”

曲開顏最早春的T恤、仔褲, 為了凹出街,套了個複古織花式的背心毛衣。

她人瘦, 穿什麼都落拓瀟灑。是個正經的骨相美人。

賀文易見曲開顏不大理人,朝在給兩個孩子找合適出門衣服的疏桐吆喝一句,“我說我們去吃的, 你偏要拉上她,這倒好,請客請出禍來了, 啊。曲小姐。”

曲開顏去到廚房冰箱拿出一瓶冰礦泉水,冷灌好幾口,一夜沒睡的懊糟氣,這才正式開嗓, “賀老二,你沒毛病吧,曲小姐不是你喊的。還有,你們賀家的家教真的很一般。”

“怎麼說?”到此,賀文易都二少爺般地躺在沙發上,由著疏桐忙來忙去。

曲開顏狠乜一眼,“怎麼說,你那個護著大的偏著小的寶媽老母親沒告訴你,在彆人家做客,夜生活動靜小點啊。”

小彆勝新婚的夫妻倆,碰上曲大小姐也該著倒黴。

以及,曲開顏不知從哪聽來的老理,說守禮數的人家,夫妻到人家做客,甚至分開睡的。

沙發上的賀文易聞言,絲毫沒有不妥的禮數,隻撐手起來,笑意朝曲開顏,“有些日子沒見,曲大小姐改了性了啊。開始講究禮數起來了。”

那頭的疏桐找好衣服,要給孩子們換,這才嗬斥賀文易,“你少說兩句。”

賀文易非但不聽,反而更猖狂,追問開顏,“是新換的那個高/乾/對象給你的覺悟?”

曲開顏聞言,朝疏桐麵上瞥一眼。疏桐一時難色,就把手裡賀衝兒的衣服丟給丈夫,要他去給兒子換。

直到賀文易夾著聰聰到邊上給兒子換衣服,疏桐才稍許難為情地跟開顏解釋,“他就那德性,彆理他。”

曲開顏再喝兩口冰水,什麼疲勞都激靈沒了。對於疏桐事無巨細都告訴枕邊人,也沒所謂。

說罷,收拾收拾就準備出門吃早茶了。

兩個孩子新鮮老爸及叔叔來,都坐在賀文易車上。疏桐坐的開顏車子,去早茶樓的路上,疏桐自覺開顏有點不開心,忙著找補幾句,“彆氣啊。也是那天他和我爸一塊的嘛,我跟我爸打聽那誰的事,他聽到了。”

曲開顏專心致誌開車,確實沒往心裡去。她一向知道賀文易什麼德性,再說,人家夫妻倆能有藏掖,就不是夫妻了。

開顏嘴上說沒所謂,疏桐端詳著,“可你都寫在臉上了啊。”

“沒睡好。”

“我讓你倒時差你就是不聽,賀文易都說你瘦了不少。”疏桐說他們也難得來一趟,一起去喝早茶,就得趕個大早上的煙火氣才算襯景。說著,臨時起意,“要不喊那誰一起來,他不是Y城的嘛,那喝早茶比咱們懂行。”

“誰?”曲開顏明知故問。

“周乘既啊。”

簡短三個字,驅車的人瞬時一腦門官司。

約飯是周二晚上,今天都周五了。曲開顏朝疏桐道:“我之前想當然地認為這個人可能就天生冷淡了些,嗬,我老舅說的沒錯,我的腦子都長在了臉上。”

或者,任何人心都經不起檢驗、背調起底。

曲開顏向來不喜歡這種交際酬酢的方式,沒辦法,她身邊都是謹慎小心的人。

就,哪怕她想犯個錯。大概率,也難容許。

周二回來的晚上,曲開顏納悶也意外,為什麼舅舅會知道他周某人。

疏桐這才概括了下她好心背調過來的結果。且因為是從曲開顏老舅這樣相當有“公信力”的人口裡調來的,她連懷疑質證的空間都沒有了。

說來,一切有跡可循。

正月十四立春那天,能在陳家出席的都不會簡單。

疏桐一向最有太太外交的本領,哪怕對著自己的父親,套一些信息,也滴水不漏。她假意說到賀衝兒在這頭觀光路上鬨的洋相,最後是周乘既解的圍。

疏桐說,對方上來和她們打招呼,說記得是薑秘書的外甥女。

那端,薑柏亭隔空感謝年輕人出手援助了他的大外孫,這才和女兒交代了點世故人在意的信息互通。

周乘既是陳適逢籠絡培養的乾部對象。

周家在Y城算是名望人家。周乘既的爺爺離休前是正經的市政府常務班子,奶奶也是出身名門的富貴小姐,留學讀書一樣不落。周家一個獨子,先是乾刑偵後轉經偵,去年退休前的位置也不低,兒媳婦是和老太太傳衣缽的師徒。兩代四個高知,隻得一個寶貝孫子輩。

薑柏亭說,那日在陳家見到那個年輕人,就知道絕非凡輩。老陳用人,向來心眼加心眼。

這其中有一則閒話,心扉姑娘家家看初潮,就是周家老太太親自診療的。

陳適逢一麵感懷人家救了小女的身體,一麵計算到了,周家這樣家庭背後的人脈和交際是個怎樣的密網。

世故人世故心。薑柏亭的意思,陳適逢是拿周乘既當接班人培養的,一則周乘既對了老陳的脾氣,二則後續集團在Y城置代工廠,保不齊天時地利就加上人和了。

疏桐扮豬吃老虎,問父親,這樣啊,那這個姓周的成家了沒啊。叫姑姑介紹給開顏呢!

薑柏亭立即唬臉了,一二三地反給女兒聽:

周家什麼家庭,還沒聽得分清嘛。你說開顏能受得了人家那些端著的家教嘛,她和我們都要天天扯皮呢,周家兩代返聘的專家主任,想也知道人家家庭女主人的彪悍。她去弄得過哪個,你說!

我都和你說了,陳適逢相中周家這位獨主了。這其中牽扯的,你還不懂嗎?

疏桐不懂,喊父親那頭:爸,您彆嚇我,相中什麼,相中工作能力了,還有什麼?難不成還想周乘既給他做姑爺,心扉才多大啊!

薑柏亭卻不置可否。老陳的心思,向來深且滑頭。再說,即便你姑姑有這個心,開顏也不會聽話的。

那位小周也不是善茬的樣子。憑兩代四個老的,這樣家庭的規訓,這位主能撇開家庭自己出來單打獨鬥,沒繼承庭訓,想也知道是個硬脾氣。

聽說想給周家做媒的,比他母親、奶奶得的那些紅雞蛋都多。偏這位小周光杆司令一個。

周乘既有個來往了七八年的女同學到女朋友。

最後,沒得周家認可。兩個人散了,至此,十年再無新人。

周家也從不敢提相親、介紹這樣的詞。

*

曲開顏這個笨蛋“草包”,她真的跟舅舅、疏桐過不到一口鍋裡吃飯。

她光聽這爺倆背調過來的信息,就開始腦袋打殼。

疏桐這許多,她大致聽明白了兩點:

一,周家並不是她想的那種普通中產;

二,十年不交新女朋友是個什麼概念。

曲開顏瞬間心裡塞滿潮棉花。

她和疏桐掰著指頭算了下,也就是說,周乘既大學沒畢業和女友分手了,再往前倒七八年……

他初中就認識、喜歡人家了。

疏桐見開顏麵色不大好,就客觀嘲笑一向散漫不羈的大小姐,“喂,這種追溯有點不講理啊。”

曲開顏鼻孔出氣。當然,她有什麼權利追溯彆人過去的人生,“我隻是有點笑話自己,哦,原來人家會談戀愛,且談得很長情。”

疏桐一心想安慰自己的姊妹,撿好聽的說:“年少無知的感情算不上什麼吧。”

開顏嘲諷技能點滿,“這些自我安慰自我麻痹的話術省了吧。告訴你,愛情隻發生在二十歲前。”

年少無知的靠近、喜歡乃至不管不顧,才是愛情的本質。

疏桐說,你這話我沒法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