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Chapter42 “過來。”……(1 / 2)

春日戒 勖力 10556 字 3個月前

曲開顏的衣品很冷, 她愛駕馭的永遠是黑白及綠色。

那天見趙阿姨,她是翻箱倒櫃找出一件帶紅波點的裙子。

周乘既讚揚她,她是他見過能把綠色穿得最襯自己且不村氣的女生了。

說實在話,曲開顏是有點意外的。意外他對他們的第一麵原來是這麼高的評價。明明那天, 她恨不得最邋遢地赴會了。

-

陳適逢住院那麼久, 開顏一次沒去過。倒不是薑秧穗要她來探這個繼父, 而是,舅舅那頭勸開顏, 她畢竟是你母親呀。

這些年,薑秧穗多少次朝開顏低頭,母女總是不歡而散。

當年離婚, 曲鬆年連他新得的版稅都可以分割給妻子,唯獨女兒, 他不肯她帶走。這是曲鬆年唯一的霸道, 否則, 她彆想這麼輕鬆從婚姻裡脫困。

離異後, 開顏近乎躲避般地不肯見薑秧穗。曲鬆年再意外去了,律師宣布曲鬆年的遺囑及曲家這頭的家產細項都清清楚楚指明繼承人有且僅有獨女曲開顏。

姑姑這頭更是不肯薑秧穗把女兒接過去,外頭造勢的輿論難聽到可怖。

春節頭上,薑柏亭同開顏通的一記電話裡嚴陣且刻板:顏顏,你媽媽倘若有錯,那麼這些年你不冷不淡地也懲罰夠了她了。你爸爸的死, 同她一點關係沒有。我接下來的話, 可能要說的比較重, 回頭看,好在你父母離婚了。不然,以他們那些年冷冷淡淡如履薄冰的夫妻關係, 存續期間,你爸爸出了那樣的事故,你們曲家、你那個咄咄逼人殺伐果斷的姑姑,是能把你母親誅心弄死的地步。你有站在為人子女的立場上認真想過嗎?

你雖說姓曲,那是中國幾千年冠姓權男人的既得利益。顏顏,你也姓薑呀。你認認真真比比你同你媽媽,心扉養在她身邊十七年,可是論品行論性情,你才是同你媽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都一樣的隨性、果敢又理想化。過於順遂了,稍微坎坷就想著轉向。

顏顏,你當真覺得你媽媽在醫院裡陪著陳適逢,淌得那些眼淚隻為了她的眼前人?

今天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顏顏,我索性就長兄為父、娘舅為大到底了。其實,你不必我們多說,你也明白的,你媽媽是任性、錯了,可是事實勝於雄辯。陳適逢確確實實比你父親更適合你媽媽,他遷就乃至包容她,這麼多年都沒變過。

陳適逢動那麼大的手術,術前給薑柏亭打電話,如果他有個什麼好歹,他的妻兒他也實在無人所托了。

薑柏亭苦口婆心,說開顏終究還是孩子氣,也許哪天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或者同胞姊妹,你就會明白。罷了,與自己孩子、姊妹受得苦楚比起來,那些所謂的道德、世俗又算得上什麼。

其實曲開顏不用假設她也懂得。她時常見不得疏桐受賀文易的那些公子哥氣。

可是,懂是一碼事,心平氣和接受是另一碼事。

-

曲開顏今日走BF風。一身中性的藍色襯衫,黑色的鉛筆長褲,頭頂上戴著遮陽的便是周乘既買還給她的那頂E鴨舌帽。

她從衣帽間裡登登跳出來的時候,人纖瘦極了,套在中性的襯衫裡,確實輕鬆拿捏那種慵懶的調調。

周乘既明明已經刷過牙洗過臉的人,又倒回床上去睡了。

因為他確定他不影響進程。大小姐換衣服是一項空白時間,化妝還得一項。這兩項都拿來白等,徒增怨氣。不如統籌來多睡一會兒。這樣,兩廂齊好。

曲開顏不這麼認為。她覺得有人約會不積極,這才幾天啊,就已經這麼吊兒郎當的,果然男人這種生物就是生來氣人的。

“周乘既,你上輩子是豬嘛!你睡在我包上了!”叫喚的人跑過來,從大山一般的人身下,救出來她的包。儼然還不夠“泄憤”,乾脆跳一般騎到某人身上來,“我看你已經習慣這個床墊了,反正分分鐘都能睡得著了,不要換了。”

曲開顏這個斤兩,騎在周乘既背上,他就當她給他按摩了。

以及,這個人,他很能讓人破功。你原本是想讓他生氣的,他擺出一副享受的姿態。曲開顏這種急性子,才不讓他如願。即刻要從他身上下來,周乘既趴在原處笑,“嗯,怎麼又下去了?”

“因為不想變態得逞。”

有人這才懶洋洋手撐後腦勺,安之若素得很,嘲笑折騰的人,“你去抓緊你的,隻要你不耽誤,放心,我絕不拖你後腿。”

曲開顏鼻孔出氣,直勾勾鄙夷某人,“男人真是天生的生意精。”

“怎麼說?”

“不見兔子不撒鷹。一時不痛快,就一世不會痛快。”

周乘既對此明涵不置可否。隻人畜無害的笑意朝身邊人。

曲開顏偏就是沉不住氣。她急吼吼清算的口吻,“你敢說不是,周乘既,你昨晚如願了,今天肯定殷勤成什麼樣。哼,我還不知道你們男人的德性。”

她說完就要從床上下去,結果被眼疾手快的人快了一步。他手一勾就把曲開顏攬到臂彎裡,壓製般地翻身在上。

“你說歸說,彆犯經驗主義教訓。因為我不喜歡。”周乘既不喜歡她把自己統歸她經驗主義的男人範疇。

“我怎麼就男人的德性了?”

“就是。”

曲開顏寬鬆的襯衫下,盈盈一握的腰身,仿佛力氣大點,能像捏兔子般地給她捏過去。

活生生且跳動的生命。

昨晚有人洗完澡,真真切切像個青春期的毛頭小子同曲開顏殷勤半天,拉拉扯扯,結果曲開顏發話,不行,因為例假還沒完。

有人眼裡就像那逆行倒施般地走火入魔,怪曲開顏,不說清楚。

正主很冤,我要說什麼,我明明什麼都沒表示。是你錯誤領會罷了。

嗯,錯會的人,即刻擺明立場。是,是我錯會了,曲小姐是高尚的,神明的,纖塵不染的。

有人是佛祖眉眼下的高香,有人是寶相莊嚴階下的平平。

曲開顏聽他這句,連忙糾正,“我反正永遠不會是高香啊。”

曲開顏夜裡睡覺很莽就是了。一張床,她恨不得占去分之二。

還要手腳並用地爬到人身上來。

周乘既問她,長到這麼大,一向這麼霸道嗎?嗯?

她像個嬰孩,歸攏到一個安全的懷抱裡。又極為坦誠道:不,我已經很多年沒和彆人同床睡覺了。

印象裡,她歲不到就一個人獨睡了。

這麼多年,她也不會在彆人那裡留宿,也不許彆人留宿這裡的。

所以,她才調侃,周乘既才是那柱高香好吧。起碼,他有本事讓曲開顏放下戒備,與他,同床共枕。

曲小姐私心,她要努力經營,哪怕沒有性這一段,她想他們也可以平靜地相擁而眠。

眼下,外頭辰光十點不到。

曲開顏怪周乘既,壓得她不能喘氣了。

“你扯。你騎到我身上才是全副力氣,我在你之上,從來都是攢著餘力的。”

曲開顏不懂。

周乘既讓她好好感受一下,他欺身她,和她在上的區彆。

一個翻身,輪到她欺身的時候,曲開顏好像才真正覺察到不一樣。

好像是的,他在上的時候,周乘既從來都有一隻手撐在她耳邊。

而她,卻是結結實實地壓在他身上。

一陣插曲過,回到周乘既最初的判斷。隻要她不耽誤,他絕不影響進程。

以及,

曲開顏在衛生間一邊的妝鏡前化妝的時候,周乘既已經換裝完畢了。他在邊上耐性地喝水等著她,“曲開顏,我不喜歡你把我歸進你從前遇到過的對象陣營裡。”

“哪怕是我確實很急切地想你。但我希望我們是雙向的,就任何時候,我倘若強勉了你,你都要直截了當地告訴我。”

鏡前的人透著鏡子,打量身邊人。曲開顏合上口紅吸扣的時候,一邊拿手指點點唇妝,一邊偷偷腹誹這個認真犯。

她大概再找不到一個男人,能這麼一本正經說話,不讓她反感的。相反,像是被他的認真暈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