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Chapter44 【二章合一】……(2 / 2)

春日戒 勖力 12496 字 3個月前

周乘既一瞬不瞬的目光回應她,手從她帽沿上滑下來,輕輕捏住她一邊的耳垂,“好。”

*

這套彆墅是曲鬆年當年買了送給妻子的訂婚禮物。

可是,他們離婚分割的時候,薑秧穗堅持沒有要,進來的人便知道,相伴十年不止的屋宇,想一朝分割清楚多麼的不容易。

上下三層,全複古美式的裝修風格。

因為曲薑兩家訂婚的時候,薑秧穗已經懷孕了,她一眼相中這套老房子也是喜歡這作舊風格的橡木牆裙。

說這樣的牆裙,孩子不管玩鬨到多大,牆上都是乾淨整潔的。

時隔整整十八年,十八年足夠一個繈褓裡的孩子成人。

曲開顏拿她的備用鑰匙,開了這裡的大門。推門而入,除了關門闔窗的緣故,室內空氣不大清新,絲毫蒙塵的味道沒有。因為這裡,姑姑定時差人來保潔養護。

尤其是爸爸那複式挑高負一到一樓的書房。裡頭的藏書,需要恒溫恒濕的環境。

曲開顏那天就說了,她爸爸的藏書有很多,偏偏周乘既要的可能他還真沒有。

周乘既跟著曲開顏的腳步,來到這棟足足兩層高,三麵牆滿是書的書房也被著實震撼到了。這得多麼以書為伴的人,才藏得住這麼多書。

書房裡頭的一陳一設,曲開顏說,都沒有變過。“從前,我們都不怎麼進得來這裡的。”

曲同大多數書稿都是手寫的。每一章每一頁,他都要自己收拾,不喜歡任何人碰他的東西,哪怕親近如妻子、女兒。

曲開顏指著二樓露台出來些一處玻璃頂,叫周乘既看,“因為爸爸書房裡陽光特彆少,他又喜歡一待就是一天,媽媽就讓人在頂上修了處玻璃頂,這樣,陽光能照進來。”

媽媽說,陽光就是維生素。爸爸可以不要我們陪他,但是不可以不要陽光。

回憶過去的人,站在偌大書房的中央,仰首看二樓最高處的玻璃頂。

隔著不遠不近距離的人,看她,站在一縷光裡。

猶如子宮裡的孩子。

儘管如數家珍,但這一刻,身邊隻剩下了光裡的微塵。

曲開顏自顧自翻包裡的煙,濾嘴也不裝了,隻拿火機滑火,幾次都沒成功。

倚在書房門口的人,喊她,“過來。”

曲開顏求他,“我隻抽一支,好嗎?”

周乘既始終鎮靜色,“過來。我幫你。”

陷在泥潭裡拚命想往上爬的人,艱難涉水般地走了過去,把火機交到周乘既手裡,他三兩下滑出火來,拿手半攏著,遞給她一簇火與光。曲開顏把煙湊上去燃,深深吸了兩口,清瘦的臉隱在蔚藍色的煙霧後頭,片刻,她才告解般地自話,也是問周乘既,“爸爸為什麼會死,死在我睡覺的時候,我為什麼一點感覺都沒有,不是說親情的人都有心靈感應的嗎?姑姑和媽媽爭執成那樣,媽媽怪姑姑為什麼曲家不同意屍檢。”

“周乘既,我隱隱覺得和爸爸的服藥有關。”

“我為什麼不能像媽媽那樣,睡覺前總會來看看爸爸,問問他要什麼。”

“我除了這麼多年都不敢走進這棟房子,我什麼都沒有為他們做過。”

“我寧願沒有那麼多所謂的遺產,請你們把爸爸還給我,把媽媽還給我,我求求你們了。”

周乘既一直沉默地傾聽著,因為他覺得她需要一個出口,把這些情緒垃圾倒出來。

可是看著她顫顫巍巍夾著煙,潦草地擱到唇上吸一口,肩頭都是發抖的,周乘既的理智也沒有用了,他隻能本能地摘掉她的煙,拿指間門撚滅火星,然後抱住顫抖的她。

“好了,都過去了。”

曲開顏圈著周乘既的腰,不管不顧哭了好久,她一時想到什麼,隨即鬆開了他,當著周乘既的麵打開了爸爸的兩個保險箱。

一個裡頭裝著曲同沒有麵世的遺稿手跡,一個滿滿當當全是貴重首飾珠寶。曲開顏拿出了兩樣,爸爸的遺稿和她說過的,與周乘既奶奶同款的百達翡麗中古金表。

“我說過的,沒有騙你。”曲開顏紅著眼,淚都沒擦乾。把他父親的那支表拿給周乘既看,作證她之前的話。

嗯,表拿給他看還好說。“遺稿也拿出來,你太不當心了。”

“我想你作爸爸的第一個讀者,或者校正編輯。”曲開顏天真爛漫極了,口吻像個十來歲的孩子。

她再問他,也像求,“好不好?”

“周乘既,我隻信任你,如果要改稿,你幫我想想,爸爸會願意怎麼改。”

對麵的周乘既頭頂到腳下,都酥酥麻麻地。這種感覺很奇妙,他甚至有點扛不住她的拳拳心意。

等到曲開顏拖著他到她從前二樓的房間門裡,她不管不顧的愛與親昵,叫周乘既有點措手不及。

理智出聲喊她,“彆鬨,這樣很不安全。”

沒頭腦的大小姐沒理解他的話,“這是我自己的家,我愛怎麼樣怎麼樣,哪裡不安全。”

周乘既捧著她的臉,笑且無奈,“我是說會鬨出小孩人命。”

曲開顏這才會意,她還是不依不饒,“那麼,我如果有了你的孩子,你會娶我嗎?”

周乘既這個冷漠犯,“如果這個假設必須成立,我不想我們這麼沒計劃地要孩子。”

曲開顏一秒落淚,“我就是那個沒計劃的孩子。”

周乘既這一次沒有避諱她的傷心事,極為嚴肅且縝密,“所以我們吸取經驗,好不好?”

“不好。我現在就想你,也想你要我。”曲開顏說不上來的,心裡空落落。她必須找一些她努力信任地來填補。

即便到了這個時刻,她還是納悶了,周乘既說的那句話太對了。男女之事,男人不配合,真的很難。

她這是找了個什麼冷漠的男人。曲開顏就是不信邪,她不管不顧地脫解自己,也撒嬌口吻地喊他名字,喊他乖乖兒,哥哥……

大概哥哥刺激到他了,周乘既一把橫抱起了她。

二人跌落到曲開顏小時候最愛坐的雙人閱讀沙發上,這張沙發是媽媽拿她最喜歡的紅絲絨給顏顏改裝的。

時隔這麼多年,它依舊是鮮豔的,沒有蒙塵的。

隻是兒童雙人沙發自然盛不下兩個成年人。

尤其是周乘既這麼盤靚條順的個頭,他單膝跪在沙發及主人兩腿間門,油然生出些罪惡心。

仿佛眼前的曲開顏,還是那年的孩子。

曲大小姐又跟著魔了一樣,瘋瘋癲癲地來纏人,周乘既光拈取到她那些濡濕,腦子的弦就已經開始要崩了。

“顏顏,我們回去,好不好?”

“不好,我就要在這裡。”

周乘既在她腰及腿上,狠狠揉了兩下。

懷裡的人疼得跟什麼似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卻弓起身來。

熱情,瑰麗。

她偏要攪碎他所有的理智,兩隻手去放他的欲望出來。用再任性不過的口吻,慫恿他,“哥哥,你想我嗎?”

周乘既由著她放縱他們走到某一步,他隻扶著自己,才沾到她那些殷切的濕/潤,兩個人齊齊出了聲。

欺身的人撐著沙發靠背堅決要起身來,並勒令她跟他回去。

“開顏,我不信什麼安全期,也彆逼我做一個濫人,好不好?”

說話的人想起什麼,乾脆再朝她誠實點,來同她打岔,哪怕潑冷水,“我不能做你父親的第一個讀者或者校正者。因為我確實不是你父親的書迷……”

“顏顏,我不想騙你。”

曲開顏聽這番話時,還濕漉漉的目光,儼然一個熱戀中的小女孩,包容一切不可控的錯誤。

可是周乘既理智極了,饒是他身體誠實瘋了,依舊不想他們走到那不可控裡,這不是他們這個年紀該放縱胡鬨的了。

曲開顏依依戀戀,關鍵時刻,她一點不糊塗。或者,但凡涉及到前度、第三者這些,女人的第六感都能準如雷達。

“不信安全期……你不是爸爸的書迷,是什麼意思?”

然而,大小姐屬於公式猜對了,代數又代錯了。

“周乘既,你不想騙我什麼,……,是你前女友是我爸爸的書迷,對不對?”

“你不信安全期到底是什麼意思,……,周乘既你彆告訴我,你和她有個孩子,或者乾脆養在你們家。你才能十年不找彆人……”

什麼亂七八糟的。有人光聽她這無厘頭的腦洞,就禁不住地笑了。

他那慢條斯理地笑,愈發地叫急性子的人發毛。曲開顏最討厭她無比真誠,甚至全副交心的程度,對方還遊刃有餘得很。

她不肯周乘既笑,也討厭他這樣,“周乘既,你如果真和初戀有個孩子,你現在就給我滾,我一輩子不想再見到……”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撈住了腿彎。

咬著牙關擠入的人,連氣息都像崩斷的弦,他另一隻手彆住她下巴,想叫她閉嘴呀,你這樣恨不得上下一齊淌眼淚還沒頭腦得很,試問,誰能忍得住!

“曲開顏、

睜開眼睛、

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