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 農場主。(1 / 2)

38/七流

元問心是個喜歡趁熱打鐵的。

他當即打開電腦, 打印了一份申請表,督促贏舟把表格填上。

想進異能局,需要蓋兩份章。

第一是研究所的審批報告,類似於入職前的體檢, 需要研究所的專業人員, 來證明申請人的進化源和精神狀態都很穩定。能夠勝任工作。

第二就是異能局內部的審批報告了。

但有元問心在, 也不可能有人會卡贏舟。畢竟元問心雖然隻是西南區首席執行官,但國內一共也就五個區,剩下四個還都打不過西南區。

贏舟較為潦草地填完了申請表,隨後朝元問心道:“那我先回屋了。”

他還有重要的事要乾。那就是給研究院發郵件,拜托他們把消息轉告給許文玲。

他已經一個多月沒見過許文玲。如果可以, 贏舟想在暑假的時候,申請進研究所參觀。

人對未知總歸是恐懼的。

儘管在和謝東壁以及其他研究員的接觸中, 贏舟對傳說中的研究所已經不再排斥, 但能親眼見見研究所是什麼樣,總歸會更安心一點。

贏舟想, 知道他成績後, 許文玲一定會很高興的。

他的媽媽沒什麼出息,美貌的也很短暫, 這輩子能驕傲的地方不多;他的成績絕對算一個。

或許最開始, 贏舟也沒那麼喜歡學習。當然,看全班第二考不過他不甘心的樣子也挺有趣的, 但絕大部分原因,不過是想讓許文玲開心。

他們省今年有80萬人參加高考,學理科的大概五十萬人,他在這五十萬人裡都是第一。

和元問心這種根本不在乎考試成績的人不同,許文玲會感到非常快樂和滿意。要是她還在外麵上班, 還會有很多記者聞風而動;周圍的街坊鄰居也會投來羨慕的眼神,給這個不起眼的女人此生能得到的最大敬意。

贏舟想的很好,但他畢竟不太擅長於表達自己的感情。在一個缺乏愛意的環境下長大的小孩,往往要比其他人更難學會如何愛其他人。

好在他的性彆男,有很多人要求他獲得世俗意義上的成功,卻很少有人要求他情感充沛。

所以,他看著空白文檔,刪刪改改半天,竟然隻憋出來兩行。

要知道他寫高考作文八百字也隻要四十多分鐘,語文老師還誇過他論據詳實情感充沛,擅長“雄辯”。

內容無非是告訴許文玲,他高考成績出了,考得很好。他準備報東嵐大學的數學專業。

沒了。

對研究所的郵件,寫的就要多一些了。

他先是感謝了研究所提供的幫助和支持,然後申請暑假時能去研究所參觀,當然,最不濟,也讓他能和許文玲視頻一下。

自從上次研究所告訴他治療情況不容樂觀後,贏舟已經很久沒收到自己母親的消息了。

發完這些郵件後,贏舟洗了個澡,舒舒服服地窩進了軟乎乎的床裡。

贏舟睡覺是很少做夢的。

但是今天,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做了個夢。

夢裡先是一片漆黑的荒野,他分不清天與地,也看不見路在哪。

贏舟茫然地站在這片黑色寰宇的正中央。

然後,一隻穿著公主裙的兔子從他的口袋裡跳了出來。

這隻兔子的腮幫子咕咕的,像倉鼠。

它跳兩步,就會停下,再轉頭看向贏舟,語氣裡帶著催促:“快來啊,愛麗絲。”

這裡沒有彆人。

再怎麼孤陋寡聞,贏舟也是看過《愛麗絲夢遊仙境》的。

他微微挑起眉,跟在了這隻兔子的身後。

米白色的兔子一路蹦躂到了樹洞前,然後在這裡停下。

一棵巨大的樹詭異地生長在道路的最中央。這棵樹看起來已經快枯死,粗壯主乾上盤踞著許多乾枯的藤蔓,但這些藤蔓都長著瘦長的人臉,像是名畫《呐喊》裡捂著臉的人。

“你知道是誰邀請你來參加茶話會的嗎?愛麗絲。”

贏舟遲疑片刻:“……瘋帽匠?”

兔子搖了搖頭。

贏舟回憶著對他來說已經有些模糊的故事情節:“三月兔?睡鼠?”

兔子咯咯地笑了起來:“都錯啦,是紅皇後!好啦,再不進去,我們就要遲到了。紅皇後脾氣很差,最討厭遲到的小孩了。你是她的孩子也不可以喔。”

說完,兔子跳進了樹洞中。

兔子說的話不長,但已經透露出了足夠多的信息。

贏舟低頭,看向樹洞深處,裡麵漆黑一片。

他知道這裡是夢,也知道可以在這停下。

贏舟突然有些疑惑,為什麼他會做這麼一個夢,又會這麼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是在夢中。

他對此有一種模糊的猜測,但大腦好像抗拒往這個方向思考。他的意識朦朦朧朧,感覺像是一團光漂浮在宇宙深處。

贏舟深吸了一口氣,鑽進了這個洞裡。

他穿過了一個光亮的隧道,這個隧道像是有生命一樣呼吸著。覆蓋著一層血紅色。甚至能看見肉膜裡糾纏著的毛細血管。

贏舟聽說,人在死前會穿過一條光亮的隧道。

就像是他們降生在這個世界時穿過的那條隧道一樣。

他順著隧道,滑到了一片巨大的草坪上。

和贏舟想象的景象不同,這裡有一片廣袤的農田。

水稻種在田園裡,一隻隻鼴鼠正在天邊勞作,插秧。兔子們遊走在果園裡,給果樹打藥。健壯的馬拉著車,慢吞吞地運輸著物資。田裡還能看見馱著曲犁的老黃牛,慢吞吞地耕種著。

每個動物都在忙碌著,而豹子豺狼老虎卻被關在了豬圈。

沒有人去豬圈喂食,這些餓極了的猛獸會互相廝殺。明明豬圈的圍牆不高,但它們好像從來沒想過跨越這道牆。周圍路過的動物對此熟視無睹,臉上掛著怪誕而扭曲的微笑。

這些動物雖然有一張動物的臉,但身體依然保持了生前的體型。這讓它們看起來格外畸形。

幾乎是瞬間,贏舟的腦海裡蹦出了四個字:動物農場。

儘管這個農場和他想象中的歐式農場不太一樣。

菜園和田園的後麵有一片湖。湖上有修木橋。木橋的儘頭是一座磚瓦房,房子的牆壁上用紅色的油漆寫著標語:“少生優生,幸福一生”。

這是許文玲當年在老家的家。

那已經是很遙遠的記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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