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0 章(2 / 2)

贏舟隔著一層玻璃,見到了荀玉。對方躺在像磁共振設備一樣的艙內,彩虹色的血液從他身體裡被抽出,然後經過一堆儀器的過濾,最後變成正常的紅色,輸回去。

時不時還有護士走進病房,看情況,打上那麼兩針。

荀玉的研究員是這麼跟他和元問心解釋的:“受到愚人能力的影響,他們正處於正常人類朝倀鬼轉換的過度階段,隻是還沒有正式成為倀鬼。愚人雖然死了,這個轉化也沒有完成,但身體的一部分依然被汙染了。我們要做的就是‘清潔’。”

像荀玉這種,轉化率不算高,多過濾幾次,然後用藥養養,一兩個月就好了。

慘的是像贏舟大學同學那樣的,在小醜的精神世界裡迷失太深,已經被同化的差不多了。

異能局考慮到他這算工傷,已經準備好下半輩子都給他養老了。

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愚人留下的那團彩蠟,在萃取後,的確可以作為緩解小醜程度的特效藥。

根據受試者反饋,注射或服用“愚人劑”後,“會感覺很痛苦”、“像在吃奎寧”……

這種痛苦並不是真正的、身體上的疼痛,而是一種

精神上強烈的苦痛。好在並非是病理性的,隻會維持到半成品小醜們蘇醒。

贏舟收到了內部通知,說“愚人劑”

會在稀釋後,成為治療精神幻覺類攻擊後遺症的特效藥。

嗯,作為“愚人船”

行動的參與者之一,他依然享有10g的免費劑量,和後續5折的優惠價。

贏舟覺得,隨著時間流逝,他參與的任務越來越多,以後或許能成為一個一手藥物販子。事實上,他的論壇賬號上已經收到了這樣的請求……大多都是國外IP發來的。

研究所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大家有著不同的金主,背後難免一些利益交換和瓜葛。

目前隻有一些難度不高、原材料普遍存在的基礎類藥物在流通。

像什麼愚人劑、綠藥草……這都是有錢買不到的東西,但如果非要用,也隻能乖乖挨宰了。有時候拿著錢,想挨宰,都領不到愛的號碼牌呢。

醫療船還沒行駛回研究所,船上的荀玉已經醒了。

他說,感覺就像是坐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是中世紀西幻背景;荀玉是騎士,靳白羽是一條會噴毒液的大白龍,把他們國家唯一的王子抓走了。荀玉接過了拯救王子的重任,騎上一匹黑馬朝著惡龍的營地出發。

荀玉脖子架著穩定器,躺在床上,用自己高考60分的語文水平儘力描述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腦子還沒好,眼神裡流露出一股癡漢味:“王子有著長長的頭發,白白的皮膚,粉紅色的眼睛,笑起來像花一樣,身上聞起來香香的……”

筆錄員:“嗯,嗯。這一部分不用贅述呢。荀玉先生。”

惡龍的營地在一個叫“聖心山”的地方,離人類世界很遠。但荀玉為了救回王子無所畏懼,一路翻山越嶺,風餐露宿。

他的懷裡還揣著張王子的大頭照,累了困了就會掏出來看看。

終於,荀玉抵達了聖心山。

夢可以是毫無邏輯的,那是另一個靈性的世界。但總會有些潛意識的交織。

這座山裡有很多惡龍。

第一座山頭是一個叫“賭棍龍”的金龍,要和荀玉玩“猜猜看”的遊戲,猜對了就放荀玉走。荀玉剁掉了他的兩隻手。

第一座山頭是一個叫“人偶龍”的大花龍,喜歡收集洋娃娃。做了很多個王子的等身手辦,又把小王子的眼珠子從眼眶裡摳出來。荀玉和惡龍大戰二百回合,砍下大花龍的腦袋,偷偷把大花龍的所有手辦占為己有。

第二座山頭是“房東龍”,非說荀玉呼吸了他山頭的空氣,讓他交“氣租”,而且不要錢,隻要荀玉的手辦,荀玉和他打起來了,又一次戰勝了房東龍,並且爆出了很多套房子。

……

一直到了大白龍囚禁王子的山頭。

山裡彌漫著一股濃鬱的橙子香精味,濃的讓人頭暈。像是在狹小的車廂裡被迫聞著車載香精。黑白兩色的烏鴉站在山頭的枯枝上,發出奇怪的叫聲,難聽。

荀玉沒有在裡麵找到王子,但是看見了被關在山

洞裡的大白龍。

9根鐵柱子貫穿了他的身體,把它牢牢固定在地上。

一隻隻巨大的白色工蟻戴著護士帽,正在搬運它的身體。它們撕咬下龍身上的一點點皮肉,然後運輸到不知名的地下巢穴深處。

大白龍大概是活著的,身上的羽毛掉的差不多了,像禿毛雞。偶爾還甩甩尾巴,示意自己還活著。

在看見荀玉的那刻,它的眼神裡迸發出了激烈的仇恨。還有一種即使在夢中,也會讓荀玉感覺到不爽的嘲諷。

荀玉:“我還沒來得及開始笑呢,你們就把我叫醒了……”

筆錄員寫到這的時候,不由得停下筆。

他雖然是筆錄員,但其實隸屬於異能局的情報部門,內部職稱並不低。

他掏出手機,放在了荀玉麵前:“之前,我們收到了一封奇怪的郵件。發件人是槐江,他說是送給贏舟的禮物。由我們決定要不要給他看,因為您和元執行官都在執行任務中,所以還沒來得及轉告。”

槐江發來了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血紅一片,荀玉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

照片上的人是靳白羽,九枚鐵釘把他焊在了手術台上。

他脖子以下的身體隻剩下潔白的骨架,但就算這樣,靳白羽依然活著,碧綠色的眼睛死死盯著鏡頭,流露出恐懼的神色。

照片的角落露出了一隻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拿著手術刀。刀片亮的反光,能隱約看見兩個人影。一個是穿著西裝的槐江,另一個帶著金屬的麵具,沒有任何表情。

沾著血痕的潔白牆麵上,掛著聖心神學醫院的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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