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召喚惡魔的人類和第一次響應召喚的惡魔都心有餘悸。
但第一次看到任務麵板和任務獎勵的人都震驚了。
當目光落在麵板上那個【異種檢測儀】上時, 能夠看到詳細的物品描述。
淨化教會教堂裡的淺草優子捂住嘴,迅速地將物品描述掃過一遍:檢測異種的存在?異種是指魔物嗎?
被淨化教會的騎士發現後,她就被帶到了附近的教堂, 因為她的長相、衣著都與這裡的人不一樣,而且說不出自己的來曆,便被關進了教堂的地牢。
然後, 優子當著看守者的麵[下線]了,她心有餘悸地醒過來後, 並沒想到, 當天晚上,她再次出現在地牢裡。
這就像是遊戲一樣,在哪裡下線, 就會在哪裡上線。
不過, 當時沒有什麼任務麵板,優子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更沒聯想到遊戲,隻因為不想再被關入地牢,便戰戰兢兢地嘗試與本地人交流。
她是個韌性的人, 既然無法解釋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就想辦法證明自己的無害好了。
而教堂的修女與優子聊了一會兒後, 將優子發展進了淨化教會。
“隻要成為教會的成員, 大家便都是異父異母的同胞。”
當然,至今為止,優子還不能離開教堂, 必須受到管控。
她一邊擦拭教堂的桌椅,一邊仔細看了看任務麵板的任務——
【找到《淨化之書》】
這不是淨化教會的聖書嗎?
優子咬了咬嘴唇。
她也想要找……準確的說,她想要知道這特殊的夢境究竟與河有關, 也許任務、檢測儀等等,都能告訴她答案。
但她,不認識這裡的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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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文也正在為認字而煩惱。
他是德曼國人,隻是去櫻花國旅遊的。
與於錦一家一樣,在惡魔出現後,他乘坐飛機回到國內,但後來的發展並不一樣……他回國後,便馬不停蹄地找到了生活在德曼鄉下的祖母……的遺產。
他的祖母阿加娜是一位惡魔信徒,去年剛去世。
阿加娜家族的惡魔崇拜已經持續了一個世紀,她信仰的惡魔名為波法帝,教會名為起源教,他們認為波法帝是世界的起源之神,世界起源本就是邪惡的,所以波法帝也是最強大的惡魔。
簡單來說,拳打上帝,腳踢撒旦,但實際上是一個很小的教會,阿加娜七十六歲的哥哥和嫂子都稱得上是教會成員的中流砥柱了。
但,當遇到現實裡的惡魔和這種類似穿越一樣的真實夢境時,歐文還是本能地想到了祖母的家族。
至少他們知道很多關於惡魔召喚、惡魔存在的儀式。
歐文現在急需這些儀式等神神叨叨的東西——
因為他正在夢境裡搞邪/教。
是的,搞、邪、教。
他認為夢境其實是穿越,而第一次穿越時他就被那個世界本地的惡魔教徒綁了起來,要作為祭品獻祭給痛苦惡魔,據說這惡魔能生嚼人肉。
大腦中一片空白的歐文想要用各種方法保住自己的性命,最後不知怎的,脫口而出自己是起源教會的信徒。
通過一串大忽悠之術,歐文被放開了。
然後他就醒了。
後來他再次入夢,依舊是那個地方,但可能因為普通人不了解惡魔,也說不清楚惡魔的外貌形狀,而且他們看到了歐文消失的樣子,認為他的確不簡單——雙方試探了好多天,現在歐文成為了痛苦惡魔的信徒,並第一次接觸到了法術。
他親眼看到,有人呼喚並向痛苦惡魔做出祈禱,然後眼前的教會叛徒像浸入岩漿一樣融化了。
——這肯定不是正常人的死法!
這是個危險的世界,但他可以在兩個世界裡來回,他靠著現代查到的知識,緩解了教會裡一名高層的疾病,現在已經能夠在教會內部接觸其他人了。
他早就發現,他可以聽懂其他人的話,但看口型,他們說的顯然不是德曼語,而是自己的語言,所以他也暫時看不懂這個世界的文字。
……看不懂文字沒法召喚惡魔!
“《淨化之書》……我們現在還在被淨化教會追捕呢,”他看向異種檢測儀,心頭閃過渴望又有些猶豫,“異種,是魔獸那種嗎?城邦裡暫時遇不到被汙染的魔獸,我還是先想辦法學會本地的語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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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如於錦和希娜這些被收編的人,才知道足夠的、總結性的消息。
很巧合的是,在華國將37人收編到一起後,很快發現,同一人種更容易出現在距離不遠的地方。
通過有目的性的收集地圖等資料,位於同一城市中的華國人幾乎都聚集到了一起。
靠著不斷的資料收集,東元市基地裡的專業人員總結出了這個世界大致的世界觀。
這是個依舊存在燒死女巫陋習的類中世紀世界,這片大陸上有兩個國家,但都信仰淨化教會,本質上,教會的地位高於其他。
他們主要的敵人是一種魔獸,似乎是惡魔汙染了野獸,將它們感染成了古怪的魔獸,冬天會出現獸潮,也是城邦最危險的時候,行走野外必須雇傭護衛,否則走不出多遠就會被野獸撕碎。
冬天另一項危險是瘟疫,理論上,夏天瘟疫產生的頻率會更頻繁,但這個世界不一樣,他們的瘟疫似乎是從心底爆發的,往往冬天凍死的屍體會由教會的修士收集並統一焚燒,否則屍體會將瘟疫感染出去。
——這很可能是與惡魔有關的瘟疫,而他們知道,瘟疫惡魔名為阿拿巴。
除此之外,城邦裡也會出現惡魔現身事件、法師殺人事件、女巫殺人事件、流竄到城裡的魔獸殺人……甚至貴族老爺打死人等等,城邦隻比野外安全一點而已。
“我對異世界的熱情消失了,”於錦蔫了吧唧地拖動著一具屍體,“瑩姐,搬屍能算實習分嗎?”
“算啊,”瑩姐拖著屍體的腳,低著頭,“你要是覺得不習慣,搬完這具也可以你回去換人,明天去學語言也好。”
他們每天都有學習語言的指標,於錦在“夏令營”裡還真沒閒著,早上鍛煉身體和實用搏鬥技巧,晚上早早睡覺等待入夢,睡醒後立刻把詳細信息全部記錄下來,記錄完畢去學習語言課程。
入夢時他也有固定的工作,每個人都有額外的分工,於錦就知道有個翻譯人員也成功入夢,如今每天的工作就是記錄下這裡的文字,睡醒後寫下來,一一對照文字和翻譯組的人一起完成這個世界的文字、語言翻譯工作。
他們這些入夢者似乎能直接聽懂這個世界的語言,但現在反而成了學習的障礙。
今晚,於錦的工作就是幫著瑩姐完成搬屍任務——本地的淨化教會在城西的貧民窟有清理屍體的任務,但教會裡隻有苦修士會進入貧民窟,在這種時候,就會雇傭一些閒漢負責搬運工作。
往往是搬運到城外的平地上燒掉,並使用擁有淨化之力的水潑灑骨灰,徹底淨化,防止瘟疫爆發。
瑩姐是一名肛腸科醫生,這段時間一直在想辦法查明瘟疫的來源,而他們小組的主要任務,其實是想辦法獲得修士們帶來的淨化之水,送到城裡的暫住地做實驗。
——可惜在這個世界沒法分析水中的物質,不過去教堂聽過彌撒的人反饋,這水很可能就是普通的水,隻是被賜福了而已。
每天上線時間似乎是純隨機的,他們經常沒法同時上線,所以基地這裡特地安排了早晚班,一部分人早上睡覺,一部分人晚上睡覺,儘量使得城區裡一直有人清醒著,不讓貧民窟的家夥翻到他們租住的房子裡去。
他們搬到目的地的一棵大樹後方,於錦自覺地開始放風,而瑩姐已經開始解剖屍體了,他偶爾回頭看一眼,看到雙眼發亮的同事,又連忙縮回頭。
於錦:“唉。”
他上學之後,還能融入集體嗎……其他人的暑假打工是流汗,他的打工是大半夜流著冷汗搬運屍體然後為自己蹲在地上偷偷解剖的同事放風。
這暑假工也太硬核了。
他們這隊伍主要由一名殘疾的退伍軍人管理,在於錦的印象中,對方每次上線都非常期待,因為現實裡他隻能用假肢行走,可在這個世界裡,雖然溫飽都成問題,他卻能擁有健全的身體。
據說還有一名同事同樣是殘疾人,失去了一隻手臂,但並沒有隨機到他們這個城市,而且現實裡還在上京,所以於錦也不知道對方什麼情況。
“這什麼……”他看了一眼,“啥玩意?任務?!這又不是遊戲!”
他轉頭看向瑩姐,瑩姐也停了動作,兩人對視一眼,很快交流完了情況。
他們都能看到這個任務麵板,還有下方的獎勵物品。不過,和還在實習的於錦不同,鐘瑩有親屬就曾在一起白霧事件中消失,考察過她之後,她正式加入了代號X研究組,並獲知了與白霧相關的信息。
在看到“檢測異種”這一功能時,她眉頭一跳:
雖然不知道有成員遇到了惡魔阿拿巴,但鐘瑩立刻就想到了,飛機上出現的那隻生物,屬於異種嗎?
按照描述,這檢測儀的畫風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像是科技側產物,難道可以從遊戲中帶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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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信雄正在給地牢中的人送飯。
雖說是飯,但看上去更像泔水。
但他剛把飯碗放下,就聽到了野獸般爭搶食物的聲音。
地牢裡的死囚早晚會是倫恩爵士的法術試驗品,而他在出現的第一天就被衛兵抓住,打成奸細,關入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