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柔倒不覺得自己是個合適的人選,隻是她已經被架在這了,再拒絕隻會耽誤進度,所以她隻好硬著頭皮來到了馬車前。
她冒著被毒死的風險,小心翼翼的來到馬車前,輕聲說道:“沈少主……”
原本在生悶氣的沈庭竹聽到她的聲音,頓時想都沒想就掀起簾子看向了她。
少年貴氣逼人的臉上帶著淡淡霜色,隻是那眼底卻盛滿了委屈,“如何,來向我討毒的嗎。”
他聲音淡淡,卻聽的傅柔一噎,雖然但是……
她現在還是覺得他隨時都會毒死她來著……
但這話肯定是不能說了,本著好聚好散的原由,傅柔說道:“之前那件事,希望少主彆放在心上,那隻是我的無心之舉,我給少主的道歉,希望此事就此揭過。”
聽到她柔聲的解釋沈庭竹情緒緩和了很多,他眼睛瞥向她,麵色依舊語氣卻緩和了很多:“你找我何事。”
“如今已經到了地方,我和師姐師兄都很感謝少主的的一路相助,想著就此彆過,所以特來道謝。”
本來心情已經恢複平緩的沈庭竹聽她這麼說,心裡又不高興了。
合著這是來跟他告彆來了。
剛才一路不曾與他說話,如今到了地方敷衍幾句就想將他一腳踢開。
“倒是什麼便宜都讓你占了。”他有些涼涼的開口,剛剛有點溫度的語句霎時化為冰冷。
“謝倒是不必了,你若真想謝我,不如將你臉上那個醜東西摘了。”
沈庭竹看她臉上那張麵具不順眼很久了,眼下正好借此機會說了。
傅柔雖有些猶豫,但也不想因著此事欠他的人情,所以她便道:“沈少主方便我上去嗎。”
沈庭竹聞言一愣,帶著翡翠玉扳指的食指緩緩蜷起,麵色卻不動的說道:“上來吧。”
轎簾微動,瞧見這一幕的四個護衛彼此麵麵相覷。
驚了,少主竟然讓彆的人上了轎。
要知道,他們少主的潔癖……
連從小貼身服侍少主長大的他們都是會被嫌棄的程度。
更彆說是從來接觸過的陌生人。
約麼片刻後,傅柔從轎中離開,而出於安全考慮的四個護衛決定派一個上轎去看看少主情況。
所以阿南便掀開轎簾進去了。
“少主?”阿南有些怪異的開口。
他奇怪的原因不為彆的,隻因少主看起來很是奇怪。
他微微半彎著腰,單手捂住麵頰,另隻手則是蜷成拳頭垂在膝上。
透過那隻捂住麵頰手指的縫隙,阿南隱約瞧見那後麵的肌理透著一種不太正常的粉色。
阿南大吃一驚,連忙上前道:“少主您被下毒了嗎!”
眼看他手就要碰到沈庭竹的肩膀,卻被對方斥責道:“滾出去,沒眼色的東西。”
聽他說這話阿南放下心,還能斥責他便說明少主沒什麼事。
是他一時憂慮過度了,畢竟想用毒害少主這種事,光是想想就知道不可能發生。
那既然不是毒,問題就來了。
少主的臉怎麼那麼紅。
他抱著疑惑但又不敢詢問少主,隻能憋著話下了轎子。
其他三人見他回來紛紛詢問如何,阿南思索片刻便回道:“有點怪。”
三人聞言紛紛心下一緊,以為少主被害,剛想要去抓捕那幾人,便聽他又接著說道:“怪可疑的。”
“你下次說話能不能彆大喘氣,我差點就過去了。”
“我也是,我差點喊人了。”
他們斥責阿男說話斷截的行為,剛邁出去的腳也縮了回來,同時問道:“哪裡可疑了。”
“少主臉紅了。”
此話一出,三人眼睛瞪大,彼此對視一眼,皆是震驚。
那確實很可疑啊!
“不會是被下藥了吧。”其中一個有些不確定的說著。
阿南聞言有些無奈:“我之前也是這樣想的,但是你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誰在少主麵前擺弄毒藥一類,那不是自尋死路。
這話說得倒是也對,但是少主那個反應……
不太對啊。
他們側眼看去,正好瞧見沈庭竹掀起轎簾正抬眼看著那幾人離開。
他此時麵色如常,肌膚依舊透著往日的瓷白之色,精致的眉眼帶著緩和,眼瞼的弧度也頗為平緩。
翠綠的耳墜微晃,在空中輕微晃出弧度。
一切都看起來都和往常無異。
除了那依然泛著淺玫色的耳廓,預示著剛剛主人的心思並不正常。
護衛們對視一眼,彼此都認定了心中的想法。
少主他……
思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