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瀅平緩心緒後才出行館, 循著昨日從行館下人所指的集市方向而去。
她在賣胭脂水粉的攤子前查看口脂,便宜和貴的都仔細察看一遍,隨後再買幾小罐在手腕上分彆試用。
再一辨認後才知這些口脂皆是動物脂肪做的, 便宜的是糊狀的,貴一些的才略微凝固。
虞瀅認真回想古代口脂的發展, 好似用蜂蠟做口脂是唐朝之後的事情,而現在像是唐朝往前推的朝代, 所以要是找到蜂巢做蜂蠟, 便能做出不一樣的口脂。
而這些口脂小小一小罐,估摸著差不多是後世口紅量的兩倍。
這口脂最便宜的為八文錢,無論是陶罐還是口脂都很是粗糙, 且顏色還抹不勻。
好一些的是十五文錢左右,但也隻是比八文的好一些。
在鋪子中成色更好些的則二十五文一罐,而更貴的則往上, 上千文的都有。
虞瀅對口脂的品相和定價,心中也有了數,便開始尋找製作的材料。
口脂不需要太多的材料,但要用到的都有些小貴。
茶油,紫草, 還有乾花,最後是製作蜂蠟的蜂巢。
乾花在香料鋪子有, 虞瀅選的是玫瑰。
玫瑰有香味, 且也美容養顏的效果、
這乾花較貴,五十文一兩,好在一兩也能做得好些口脂,貴便貴一些。
紫草能加深口脂的顏色,也有效防止嘴唇乾裂, 更有修複的作用,與茶油,蜂蠟,玫瑰搭配,顏色既好看,修複保濕的效果更好。
再說這茶油,她找了很多地方,在多番詢問過之後,才知在醫館有售。
她也去先前的仁善醫館去買茶油和紫草。
茶油精貴,一兩油便要三十文。
紫草在藥店就買到了,按兩來算,是十文一兩。
畢竟隻是試一試,還有半個月就過年了,虞瀅不打算做太多的口脂,所以除卻四兩茶油外,其他各要二兩,共花去二百二十文。
待藥童裝好茶油,包好紫草,虞瀅拿過東西準備離去時,正巧遇上了吳大夫。
吳大夫看到餘娘子,也是愣了一瞬。
虞瀅露出笑容,朝著吳大夫一頷首,然後才轉身離去。
看著婦人離去,吳大夫略一猶豫,還是追了出去。
“餘娘子請留步。”
虞瀅聞言,轉身望去:“吳大夫可有事?”
吳大夫道:“先前的麵脂,我想與餘娘子再談一談,不知餘娘子可方便到偏室一坐?”
虞瀅著實是沒想到這吳大夫還會再找她談麵脂的生意,琢磨片刻後才應下。
入偏室坐下後,小藥童端上茶水。
吳大夫道:“我與館長之前再次商議過,餘娘子的麵脂,我們可以出到四十五文一罐,定一百罐,罐子我們醫館提供,”
吳大夫算是明白了,給的價錢低,這餘娘子說不賣就不賣,堅決得離譜。
而且他也聽說了,這餘娘子的人早在郡治擺上了攤子,藥童去打探過,得知那麵脂生意與口碑都很好。
琢磨過後,他清楚要是價錢低於餘娘子先前所言,估摸著她還是不肯,心想還不如自己去擺攤。
如此,吳大夫索性也不談那幾文錢了,而是直接定下她之前說的價錢。
況且攤子上的麵脂賣五十文一罐,就那罐子也起碼要花去十文錢左右,四十五一罐,醫館出罐子,他們還算是賺的。
說實話,換做一個多月前,虞瀅肯定會立刻點頭應下,時下她卻猶豫了。
看見餘娘子猶豫,吳大夫繼而道:“到醫館買麵脂與去攤子上買麵脂的客人到底是不一樣的。能到醫館買麵脂的人,幾乎算是中等以上的富戶,再說價錢也不同,隻會更貴,絕不會便宜,這樣更不會影響你的生意。”
確實,醫館四十五文買進來的,再翻倍來賣出去,當然影響不到他們的生意。
便是兩者都用過的人,沒準還覺得五十文的麵脂就有八九十文的效果,如玉坊的口碑也因此會更好。
吳大夫不怕餘娘子不答應,他又接著道:“餘娘子這裝麵脂的陶罐精致,買來的價錢想必很高。而我們仁善醫館有合作許久的陶瓷坊,不管這次與餘娘子的生意做不做得成,我都會介紹給餘娘子,就當是我給羅掌櫃的麵子。”
虞瀅聽到這,很難不動搖。
雖然把麵脂換成了醫館的,賣得好,名聲也不是自己的,可這與賺錢沒有任何的衝突,與她自己經營的麵脂生意也沒有任何的衝突。
斟酌片刻後,虞瀅思索的眼神頓時清明,有了決斷。
她露出笑意,應道:“這買賣我做了。”
吳大夫聞言一笑,與她道:“醫館會先給一千文做定金,等麵脂送來後,再結算,餘娘子覺得如何?”
虞瀅點頭應下沒問題,隨而道:“隻是我在郡治待得不久,做麵脂要人工和時間門,所以能否先送五十罐過來,等過十日後,我再讓人送來五十罐?”
吳大夫:“這也是可以的,而裝麵脂的罐子,明日我派人送去給餘娘子,不知要送去何處?”
醫館也做麵脂,所以陶坊有存貨,就是需在底部蓋上這款新麵脂名字。
虞瀅直接說了攤子的地點,讓他送到那處。
吳大夫點了頭,給她拿來定金後,再喊來藥童,吩咐:“你把餘娘子帶去顧記陶坊,就說是仁善醫館吳大夫讓過去的,讓他儘量按照給醫館供貨的價格給這位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