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一個溫柔的聲音叫住了她,九黎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出了聚會的場所。
穿著白大褂的硝子沒有多問什麼,她隻是輕笑著拍了拍九黎的肩膀,“看來你也有些累了,也是,畢竟要陪著五條那不靠譜的家夥胡鬨,不如我們現在回去休息?泡個澡好好睡一覺。”
硝子的提議讓九黎的眼眸微微閃動,她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點了點頭。
硝子牽著乖順的少女走到了自己的房間,為她鋪好床鋪,幫她放好泡澡的熱水,以及準備上一杯她特彆調製能夠讓人安神休息的熱牛奶。
又和對方說了幾句話,硝子這才走出了房間。
站在外麵,身著白大褂的女人想要掏出根煙來緩解那過於不安的心情,但她忘記了,自己這又在新一輪的戒煙當中。
火機摩擦打火石的聲音響起,硝子看到旁的人遞過來了一隻煙。
“抽一口吧,你的後背都快要汗濕了。”
夏油將手中的煙遞了過去,硝子卻隻是叼著煙完全沒有力氣抽上一口。
天知道她剛才在想些什麼。
不,或者說,她剛才的腦子都變成了漿糊,根本沒有進行思考這麼一個邏輯思索。
硝子同手同腳的在樓下走了好一會,才稍微的冷靜了下來。
“你們一開始就知道會這樣嗎?”
“不知道。”夏油搖搖頭,視線看向不遠處倚靠在樹下,雙手插兜的伏黑甚爾。
又看向了站在樹上,正將手搭在眼睛上麵似乎在看著些什麼的五條悟。
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我們隻知道在月圓之夜,她的情況會變得糟糕。”
之前隻是看到對方無意識的吸引著咒靈,將其吞食,現在看來情況變得更奇怪了一些。
“你還記不記得,對方曾經說‘老師’。”
五條也從樹上跳了下來,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
“你知道對方的老師是誰嗎?”
“我知道一點。”聽他們提起這事,甚爾走了過來,他的視線同樣的看著眼前的建築物,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
“你們應該還記得星漿體吧。”
“她叫理子。”夏油本就不大的眼睛微微眯起,對於甚爾的這種態度很是不爽。
不過甚爾半點都不在乎,他繼續開口回憶著當初。
“那個時候,我該殺死星漿體的……不過原本隻是我們之間的博弈,結果牽扯到了整個禪院家以及那個九黎。”
他需要錢,然後那個時候他又恰巧的從禪院家撈了一比不那麼缺錢了。
自然對於任務和殺人這種事不那麼趕興趣了。
不過他記得,那個時候,拉扯著星漿體的九黎墜入了海中。
星漿體那個時候就露出了一副癡傻的表情,後來聽說也是調養了小半年才恢複了正常。
而那個時候的九黎……就顯露出了讓整個咒術界都為之恐懼的力量。
他那個時候不過是對這種傳承不太了解罷了,後來才知道蚩尤二字代表著什麼。
這兩個字可以有絕對的戰鬥力以及破壞力,但不會有那所謂的幻境能力。
那是不屬於對方的力量。
可不管是他還是夏油,都是在對方的夢境之中被拯救的。
當然,是那種硬核的,你不自己拯救自己,將自己給及時的拉扯回來,對方就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向你展示世界的真實。
上一秒讓你看到救贖的天堂,下一秒徹底的將其粉碎。
是個壞心腸惡趣味的家夥。
但不可否認,很有用。
起碼對於他們來說很有用。
甚爾和夏油兩人都是見過世界罪惡一麵的人,他們爛到了泥潭之中,甚至甘願沉淪。
他們的心中又怎麼會不知道這是錯誤呢?
如果要真的從中修正,以陽光與溫暖為救贖隻會讓他們想要將其破碎給乾淨。
是以,對方讓他們看到了最壞的世界。
最糟糕的發展。
以及,自己心中那還未曾熄滅的一丁點火光,被他人狠狠踐踏摧毀的模樣。
那人在逼迫他們自救。
瞧啊,你們放在心底珍藏嗬護的東西,最後也變成了不起眼甚至叫人厭惡的臟東西。
你們……期待著這樣的未來嗎?
哪怕現在的甚爾清楚,那是為了他好。
他也依舊要忍不住的冒出火氣來,想要衝過去把那個正在睡覺的女人給拽起來揍一頓。
哦,當然,大概率是自己被按在地上亂錘。
甚爾也忍不住的拿出一根煙來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對方那紅著眼,陷入了癲狂,直接開無雙的狀態讓他都有些心驚。
“你們說,九黎的老師是個好人嗎?我甚至感覺對方在九黎的身上複蘇了。”五條突然的開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最近吃下的那些咒靈是‘養料’,這足夠對方從虛弱中恢複,我算過最近咒靈出現的頻率,對方的進食讓最近的工作量都有所下降。”
這是好事嗎?
或許吧。
但他更害怕,對方會成為‘容器’。
“可能性不大吧,她又不像虎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但她遺忘了許多東西,連自己的力量都在逃避。而且,最關鍵的問題是,老師是誰?”
如果說島國最容易讓人想起,且不是詛咒之王的大人物的話……
“八岐大蛇?”
“如果是八岐大蛇的話,那不是該很畏懼戰神的嗎?祂可是被須佐之男斬殺的。”
“所以才想要個戰神的軀體?”
“好像很合理的樣子。”
站在旁邊的硝子默默的咬了下煙屁股,感覺這三個討論的男人看起來太傻了一點。
“既然好奇,為什麼不直接問她呀,明天她睡醒了不就能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