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39 愛隻是當下的永恒(1 / 2)

曖昧之後 慕吱 12380 字 7個月前

39.

如果是情侶, 自然可以買情侶對戒。

方清漪和容屹做了許多情侶做的事,但他倆不是情侶。

更何況。

方清漪對飾品的喜愛程度可見一斑,在她眼裡, 戒指有它獨特的含義。不是隨便什麼人送的戒指她都會戴的,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送她戒指的。父親送的,不管是什麼,她都會戴,因為那是她的父親。

容屹不一樣。

“情侶對戒,未免太幼稚了。”方清漪輕描淡寫地嗤笑, “小孩兒才買情侶款。”

容屹繃緊的唇線鬆開, 滑出輕飄飄的一個:“是。”

隨後, 方清漪又挑選了幾款手鏈和包。容屹刷卡時,她用筆寫下收件人地址, 以便快遞送達。

方清漪工作了一天,也沒多餘的體力和精力, 這家店逛完,二人就沒再逛,直接回了酒店。

到酒店後, 方清漪收到王家俊的消息,讓她看下剪好的新聞視頻。方清漪又馬不停蹄地撲到了電腦上,抱著台筆記本工作。時不時和王家俊溝通。

工作時, 她注意到容屹接了個電話, 他怕打擾她,走出房間接電話去了。

等到方清漪工作結束, 也沒見他回來。

她拿上睡衣進浴室洗了個澡,折騰了近小半個小時。推開浴室門,看到容屹坐在床尾, 光著上半身,該穿在上半身的衣服被他抓在手裡。他低垂著頭,額前碎發溫順下垂,看樣子,是在發呆。

“在想什麼?”方清漪走過去,打斷他的怔忡。

容屹回過神來,抓抓頭發:“沒什麼,你洗完了?我也去洗個澡。”

方清漪盤腿坐在沙發上:“先彆洗了,我們聊聊天,好不好?”

容屹:“我先洗澡,洗完澡再和你聊天。”

兩個人竟然就這件事犟起來。

方清漪強硬:“先聊天,再洗澡。”

容屹:“我要先洗澡。”

方清漪知道他潔癖上來了,於是沒再為難他,鬆口:“那進浴室聊。”

聞言,容屹猛地轉身,難以置信:“你要看我洗澡?”

方清漪不覺哪裡奇怪:“邊洗邊聊。”

容屹擋住她的肩膀,“我洗澡你也要看嗎?”

方清漪微笑著瞄他:“我還沒看過男人洗澡,容屹,你彆這麼小氣,給姐姐看一下。”頓了頓,她理直氣壯地補充,“你身上哪個地方我沒看過,對吧?你不吃虧的。實在不行,我也可以再洗個澡,讓你看。男人得大大方方的,你說呢?”

“……”容屹太陽穴突突直跳,“這不是大不大方的事兒。你沒看過的事兒多了去了,你非得一個個去看?”

“和男人有關的,都想了解一下。”方清漪挑眉,“反正有你這麼個現成的在。”

容屹臉黑了下來:“我是你探索異性世界的工具嗎?”

方清漪:“我也是你探索異性世界的工具。”

容屹無言。

方清漪忽然拍開他抵在自己肩上的手,笑得惡劣又促狹:“好啦,和你開玩笑的。我和你談的事兒沒那麼著急,必須得在你洗澡的時候和你說。不過你進去洗澡的時候可以想想,我要和你聊五年前的事兒。”

“五年前有什麼可聊的?”容屹漠然著說。

“我們分開之後。”

“……”

“容屹,我想知道後來的你,在過什麼樣的生活。”

“……”

容屹往浴室走到步伐略微停滯。

他背對著她,頭低垂,光落在他頭頂,他的臉藏在晦暗中,情緒難辨。

“過正常人該過的生活。”

語氣很淡,又透著一股少寡的疏冷感。

而後,他摔門進了浴室。

-

過了十來分鐘,浴室裡淅瀝的水聲停下,容屹開門出來。

臥室裡隻點了一盞夜燈,水波紋蕩漾的燈光昏黃溫馨,勾勒出極佳的暢談氛圍。

床邊地毯將臥室分為兩部分——

地毯一側的床上,方清漪倚靠在床頭坐著,身上套了件裸粉色的睡衣,純中帶了點兒妖,舉手投足間自有風情。

地毯另一側的空間裡,容屹身上裹挾著濕重的冷水,整個人透著禁欲的冷感。

“你想聊什麼?”他聲線也毫無溫度。

“我說過,五年前,我們分開之後,你都做了什麼?”

容屹很輕地笑了一聲。

方清漪莫名:“笑什麼?”

容屹:“你是在關心我?”

方清漪想矢口否認,思忖片刻,還是點頭:“算是關心。”

容屹轉身去了客廳,沒一會兒,手裡拿了杯紅酒。紅色液體在高腳杯裡搖晃,夜色迷離其間。他雙眼卻是近乎透明的黑,毫無情緒可言,“我說了,過正常人過的生活。”

“正常人可接觸不到傳聞中意大利的黑手黨。”方清漪語調輕鬆地說。

容屹不置可否:“工作而已,隻是我的工作對象和彆人的不太一樣。”

方清漪:“霍氏的工作應該夠你忙的,怎麼還有閒心思去意大利?”

容屹仰頭,送酒入喉。

動作間,他頸間喉結上下起伏,線條翻湧起性感的引誘韻味。

他嗓音似是摻了酒氣,微啞,醇厚,低沉,引人入勝。

“當時年少氣盛、太衝動,做了點兒不該做的事兒,大哥讓我滾出霍氏。”

“什麼事兒?”

房間裡蔓延著詭異的沉默。

容屹送過來的眼神也少見的帶有壓迫感。

方清漪擅長隱藏情緒,素麵朝天的臉露出無辜的笑來:“不方便聊嗎?”

容屹:“嗯,不方便。”

話題到這裡差不多就可以結束了。

容屹手裡的一杯酒也已見底,他將酒杯擱置茶幾上,微弓著腰身,猝不及防地,因為方清漪的一句話,時間仿佛就此凝滯住,他動彈不得。

“是因為毀了我的婚約、把容家趕出南城——這件事嗎?”

容屹猛地側頭。

視線裡,方清漪臉上掛著輕淺的笑,笑意很淡,語氣也很淡:“霍家早就洗白了,為了你還動用了以前的關係。霍以南還真是比你親哥還像親哥,你要什麼他就給你什麼,隻是事成後,該有的懲罰還是得有。”

容屹不可能不經過霍以南的允許動用那些關係人脈。

霍以南可以助紂為虐,但也會在事情結束後,給予容屹相對應的懲罰。

“容裕和你說的嗎。”疑問句,肯定語氣。

方清漪:“誰和我說的重要嗎?容屹,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容屹垂眸靜靜地看著她,夜色無聲,他雙眼裡似藏了一整個暗夜,眼神尤為病態。有諸多情緒翻湧,可她讀不懂分毫,方清漪越看容屹,越心生怖感。

正這時,容屹起身,緩緩從沙發處走向床邊。

他彎下腰來,指尖似淬冰般冷,寸寸蔓延在她的臉畔。溫柔的力度,方清漪卻渾身掀起雞皮疙瘩。

“很難猜到原因嗎?”容屹嗓音低沉,熱氣撲灑在她唇邊,距離那麼近,近到彼此睫毛震顫貼合,他眼裡如一汪深潭,她無法躲閃,被吸納進去。

“以你的智商,應該很容易就猜到真相才對。”容屹戳破她的偽裝,“何必在這裡裝不知道呢?”

和聰明人交往,往往是件輕鬆的事。

然而現下,方清漪意識到,和太聰明的人交往,像是美人魚幻做人形後,看似光彩照人,實則每一步,都像是踩著玻璃渣,舉步維艱。

她漸漸有種呼吸不上來的感覺。

她咽下喉管裡的澀感,穩定心神:“容屹,我以為我們很早就說清楚了——我們之間,不管做什麼都可以,除了談——愛。”

可以談性,但不能談愛。

這是他們早就定下來的。

沉默片刻,容屹冰涼的手指掐緊她的下巴。

他眼簾上下掀動,眼縫間泄露出些許的善意,他善心大方地將自己內心貪婪的一麵告訴她:“可是方清漪,除了你愛我,其餘的我都不要。”

他鬆開手,撿起地上的行李箱,拖著行李箱離開了她的房間。

走得乾乾淨淨,沒有半分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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