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季煙汀可愛的第八天(2 / 2)

掌心倏地被一團冰涼塞滿,凍得她一個哆嗦,低頭望去,近乎簡陋的冰袋,用透明袋子裝著幾塊冰,打上結。

“你去醫務室了?”她重新仰起臉,震驚。

“醫務室裡沒有。”周予酌緩了緩呼吸,見後桌過來了,道了聲抱歉便鬆開撐著後桌桌子的手,這才繼續解釋,“小賣部冰櫃裡拿的,問收銀員要了個袋子。”

她垂下睫毛,捏了捏冰塊。

【怪不得那麼簡陋。】

季煙汀抿了下唇瓣,“你沒去早操嗎?”

“去了,回來順便去了趟小賣部。”

“你……”季煙汀還想說點什麼,但是剛脫口一個“你”字思維就卡殼了,半晌,隻吐出一句“謝謝”。

“不客氣。”上課鈴快響了,周予酌隻催促了一句“彆等冰塊化了”,轉身便要往後走,卻聽見身後帶著猶疑與探索的熟悉的嗓音——

【周予酌是對所有人都這麼熱心腸嗎?】

他頓住了腳步,肩膀微塌,片刻後,又轉了回來,目光落在她身上。

“季煙汀。”他出聲喊她。

“嗯?”

笨蛋。

他盯著她,無聲地想。

季煙汀見他一直看著她,卻不說話,不由得出聲問:“……怎麼了?”

笨蛋。

……算了,他的意思是指他。

周予酌撇開視線:“沒什麼。”

“哦。”

她覺得手腳擺放都不太自然了,慢吞吞地扭回身子,睫毛往上一撩,卻見費非度還站在那裡,維持著原先的姿勢,一動不動,直至她望過來,腳才抬了抬,臉上綻出個笑,衝她揮了揮手,若無其事般錯開視線,低著頭匆匆回了自己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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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上午第二節課是英語,季煙汀把昨晚剛寫完的稿子遞到了講台上。Emily從牛仔外套的口袋裡伸出手接過本子,先粗粗掃視了一遍,“嗯,還可以,效率挺高。我待會兒回辦公室再幫你仔細看看哪裡需要改的。”

“好。”

Emily將本子疊在英語書上方,抱至胸前,隨口問:“剛看你走過來一瘸一拐的,腳怎麼了?”

“沒事。”季煙汀答,“早上來學校路上崴了下。”

“那你晚上怎麼回家?你家長知道嗎?”

“不知道……”

“那跟你家長打個電話,讓他們晚上來接你。”Emily說著就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摁亮了屏幕。

“謝謝老師,但不用了。”季煙汀忙道,停頓幾秒,繼續說,“我家長現在在國外。晚上……同學會送我回去。”

“同學?哪個同學?”Emily笑了下,意味不明,“費非度?”

她解釋:“不是,周予酌,他正好順路。”

Emily“啊”了聲,點點頭,視線掃過教室後排,用輕快的語氣吐出一句英文:“Good lud God bless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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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層被風吹著推動,天際的晚霞像翻湧的浪潮,被沾染墨色的畫筆細致地塗抹,於是天又暗了下來。

第一節晚自習的鈴聲驟響,季煙汀神經一懈,握著筆的手鬆開。

【終於放學了。】她把筆和修正帶丟進筆袋裡,“嘩啦”一聲拉上拉鏈,無不幽怨,【我討厭需要動腦子的每一分每一秒。】

除了零星幾個住宿的同學要留在教室裡上第二節晚自習,其他人都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了。

她很想伸個懶腰,最後隻是伸手捏了捏酸痛的肩膀,將椅背上掛著的背包提溜到膝頭,從桌肚裡整理出幾本今天要帶回去做的練習,拉上拉鏈。

“季煙汀。”教室前方有人小聲喊她,她抬起頭,蔣落背著包站在講台上,衝她揮揮手,“拜拜。”

她應了聲:“再見。”

蔣落低著頭,兩步作一步,跑了。

季煙汀收拾完書包,起了身,餘光處一隻手伸進視野,指節分明的,指關節輕輕扣響桌麵。

順著藍白色相間的校服袖子往上望去,周予酌單肩背著包,另一隻手插在口袋裡,外套拉鏈隨意拉至胸前,露出裡頭白色柔軟的內搭,和溫潤的一線鎖骨。

“走嗎?”他向她伸出一隻手,掌心向上,意味很明顯,是要扶著她。

“嗯。”季煙汀的視線又忍不住掃過他擔著包帶的右肩和空蕩的左肩。

【單肩背包,他不怕高低肩和脊柱側彎嗎?】

“……”

在季煙汀伸出胳膊要搭在他掌心之際,周予酌突然收回了手。

季煙汀:“?”

“等一下。”他勾過另一邊包帶,將包規規矩矩背好了,重新朝她攤開手,“好了。”

她再看他一眼。

【嗯,他背包的動作怎麼像個小學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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