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萬裡也這樣想, 還說了個他的發現，“我們在船上的線人說，甲等獵魔人的血對怪物是毒藥, 怪物同樣有毒藥對付獵魔人。”
“他們這樣養蠱, 血液會不會是用來壓製獵魔人的？”
葉西看到廚師長備晚餐的時候，拿著根跳動的黃瓜啃。
她問廚師長, “你也吃素？”
“當然, 我是虔誠的信徒。”
那就好, 她和薑萬裡說：“要不我們試試？”
“怎麼試？”薑萬裡不解。
葉西割破殺豬一樣哼唧的廚師長手腕, 接了五十毫升的血，遞給薑萬裡，“你喝。”
“為什麼是我？”薑萬裡吞咽了一下。
葉西翻了個白眼，“萬一這血對獵魔人是毒藥，當然是保存有實力的那個。”
薑萬裡反駁不出來, 師姐確實比他實力強、有魄力, 他一仰脖子喝掉了。
幾秒鐘的時間, 就像喝下了劣質毒藥，身體排斥的厲害, 薑萬裡腳下虛浮，臉上冒汗, 一個勁的乾嘔不止。
才五十毫升, 就有這麼大反應。
那十二個素食組的貴賓, 他們的血用來壓製什麼等級的獵魔人？
跟著那些貴賓客人，應該能搞清楚。
葉西道：“你在這裡休息會, 我得回後廚了。”
帶著收割的蔬菜回到廚房，葉西被問有沒有看到廚師長？
“都找了，沒看到。”她說：“或許廚師長被船長叫去了。”
前頭餐廳催菜, 大家忙到沒空打聽，不再關心廚師長。
…
忙碌的晚餐結束之後，葉西回到宿舍，女浴室人少，花枝磨蹭到熄燈前一刻，她進去的時候，葉西披散濕發準備出來。
“倉庫裡有什麼？”擦肩而過的時候花枝問。
“你怎麼不自己進去看？”葉西反問。
花枝沒說話，她覺得倉庫裡，沒有她要找的那樣能克製異種的貨物。
熄燈之後，花枝又出去了，葉西沒去跟花枝，用流火照亮，繼續看日記：
【神跡協會利用“神跡”洗腦會員，所謂的神跡，是利用兩個物種的信息差來蒙騙人類，比如培養槽裡那些能強身健體、具有“治療”效用的蔬菜，其實是通過轉化基因來改變信徒的體能。
我們這種生物，體能本就比人類強大，人類的病症，有了我們基因的注入，當然好得快。
可是，我們的基因能治療他們，也有無法逆轉的後遺症。
一旦停藥，衰敗會加倍，繼續用藥，早晚有一天變成我們。
變成我們有什麼好？
嗬，如果好，我們又何必躲進人類的社會，偽裝成人類來躲避獵魔人呢。
人類才是進化鏈條上完美的物種，可惜人類永不知足。
早晚有一天，那些被欺瞞的會員，會痛哭流涕的後悔。】
…
日記的口吻，似乎是異種的同類寫的，還是個反叛的同類，極有可能是獵魔人在船上的線人。
花枝還沒回來，葉西合上日記，趁著熄燈溜出去，觀察著貴賓就寢的船艙。
沒一會兒，十二個貴賓穿著黑色的袍子，帶著帽兜和夜色融為一體，去了船頭的駕駛艙。
有個紅色的身影，非常小心的跟上了他們。
紅色身影隻能看到個背影，但葉西知道，那是年輕的紅姑。
她也遠遠的跟到了駕駛艙，十二個人進去沒出來，葉西想了下，這些人應該是進到駕駛艙下層的空間了。
她有百羽披風能穿透空間，披上披風，羽毛披風帶她瞬移進入一個暗黑的空間。
真的是一點光亮都沒有，但有聲音在說話。
…
在黑暗中說話的是船長，“感謝大家為神跡協會做出的貢獻，今晚隻需要每人獻二百毫升的血。”
二百毫升？十二個就是兩千四百毫升，幾乎換掉一個人一半的血了。
這十二個人的血，不會真用在獵魔人的身上吧。
抽血和輸液完全在黑夜中進行，一直等到輸液結束，船長才在黑暗中帶著信徒們離開，隨後“哢噠”一聲，這間地下的秘密倉庫被從外麵反鎖了。
葉西剛想點燃流火照亮看一下，突然一個顫抖的聲音道：“彆點火。”
“花枝？”
“嗯。”
“你終於肯跟我說話了。”葉西道：“你膽子真大，我要不進來，你想過怎麼出去嗎？”
明早的早餐後廚少個人，船長最先檢查什麼地方？
當然是他藏著秘密貨物的地方。
“我沒想那麼多。”花枝道：“上船之前，我沒想過還能下船。”
“為什麼阻止我點燃流火看？”
“這間倉庫有安全裝置，隻要有一點光亮，整船的自毀裝置就會啟動，培養倉裡的地仙會瘋長，把整艘船摧毀拖入海底。”
地仙？是金綺的七個本體之一，她竟然在盤古號上也種了一株。
葉西問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因為我是祭品，地仙的祭品。”
浮屠村……1964年的花枝，竟然來自浮屠村。
葉西向著花枝發聲的方向抹黑過去，道：“你要是相信我，就抓著我的手，我帶你出去。”
…
百羽披風帶著葉西和花枝回到了宿舍。
花枝裹著被子，葉西的被子，坐的也是葉西的床鋪，盯著葉西指尖上那一小簇溫暖、明亮的火焰。
發了會呆，才說道，她很小的時候，就發現村民們信仰、供奉的地仙，其實是個怪物。
每隔十年，村裡會選個祭品進地仙廟，順利的話，能成為和地仙溝通的使者，擁有神奇的非自然力量。
地仙很鐘愛她家，這一任使者是她小姨，她是下一任祭品，她的妹妹，也按照祭品的要求培養。
她上過學，在外地念過大學，偶爾了解了獵魔人，故意接近打聽，才知道世上是有怪物的。
她害怕了，回鄉後她留心小姨，用了一年多的時間，終於確認小姨不是小姨了，她的身體被地仙占了。
但是小姨也有害怕的東西，她借著盤古號運送了一個貨物，等到船隻行駛到磁場混亂的海域，就催動船上培育的地仙根破壞船隻，將整艘船沉入海底。
從一開始，地仙就沒打算讓盤古號貨輪靠岸。
…
花枝說：“那十二個人很早以前就開始吃素，他們的血，是讓貨物一直處於中毒昏迷狀態的毒藥。”
“他們要挑選最佳海域沉船，但如果發生意外，他們會即刻摧毀整艘船。”
“既然這樣，你還上船送死？”葉西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