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又提起想養小子，老婆說家裡已經有個閨女了，孩子太多煩心，不想養第二個。”
“天呐。”朱琳感覺自己在聽災難紀錄片，一點沒有實感。整件事像是發生在電視裡或者是報紙上的新聞，距離自己的生活很遠。
丈夫則堅持，“要不是你不肯答應，哪會出這種事？說到底，這一切都要怪你。”
“遇上你們，是那孩子命不該絕。”周睿其實沒生氣，就是兩人出去扔個垃圾，扔的人都沒了，多少有點鬱悶。
但如果再遇見這種倒計時隻剩幾分鐘、又無自救能力的小孩子……下次還敢。
兩人直接在警察局吵了起來。
“去警局配合調查，錄個口供。”雲昕解釋道。
雲昕乖巧點頭，“明白。”
“更神奇的是，竟然用上了。我當時一看那場麵，就想起了‘高溫天氣把孩子單獨留在車裡容易引起高溫窒息死亡’。”
朱琳故意揶揄，“不是說24小時住店裡的嗎？”
“那個電還老是不來，我又累又熱又悶，最後不知道是睡過去了還是熱暈過去了……”
“那種感覺就是，這輩子不一定能用上的知識，它拚了命反複告訴我。”
“第一次領養時我想領養個男孩，老婆不讓，說閨女貼心，一眼就看中了那個女嬰。”
另一邊，雲昕錄口供時，強調她看見孩子快不行了，才砸窗救人。
電風扇耗電少，又不容易斷電，更能幫助他度過漫漫長夜。
第二天上午，周睿頂著倆熊貓眼來上班。
後麵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不過其他人已經聽明白了。
說到這個，朱琳也很感慨，“今年很奇怪，出了好多新政策，還特彆加強安全事故教育。”
因為她公民記錄良好，很快就被無罪釋放。
“然後我就回想起學生時期，每次放假前被安全教育支配的恐懼。明明不管他說成什麼樣，缺心眼的還是會去做，老實的碰都不會碰，但就是所有人都得一起聽。”
“租房電費比一般家庭用電更貴。這就算了，它居然斷電。”周睿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現代化都市，“待會兒我去超市買個電風扇，功率小點，說不定會好一點。”
“那天中午，不知道怎麼回事，腦子裡一直有個念頭在盤旋——要是沒有這個女兒，我們就能重新領養個兒子了。所以我就……”
“晚上沒睡好。”周睿一臉憔悴，“天氣太悶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後來實在受不了了，開了空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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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的批評教育，男的大概要吃幾年牢飯。”雲昕說。
丈夫可能是第一次乾壞事，進了警局，被警察盯住問話，稍微一盤問就潰不成軍。
“最近好像新出了不少規定。要不是你說起，我都不知道。”雲昕邊乾活邊閒聊。
“最誇張的是，這次的安全教育什麼內容都有。從火災到發洪水，從地震到人群踩踏，從食物中毒到高空墜物，從天然氣爆炸到高溫中暑……遇上了怎麼辦？怎樣合理的營救自己和他人？怎樣更安全地等待救援？全說了。”
三人說說笑笑，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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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店裡，周睿幽怨地看過來，“你還知道回來？”
“知道了。”雲昕乖巧點頭。
“那對夫妻怎麼樣了？”朱琳急切追問。
“我倒是想。”周睿笑罵，“商業用電多貴啊？要是不營業，空調隻給我一個人吹，老板不得心疼死？”
周睿頓時感受到一股緊迫感。他撒腿就往超市跑，“我去了，你們看店。”
“該！”朱琳恨聲道，“就他乾的那些事，下半輩子把監獄當家都是應該的。”
“你還是現在就去買吧。”雲昕提醒，“早晨我看見好多人跑去買電風扇，超市外已經排起長隊。萬一庫存不夠……”
“剛舒舒服服睡了一會兒，租房斷電，空調自動關閉，人又被熱醒。”
聽說她們救了人，事情也就翻篇，“快點收拾，上晚班的人已經來了，把這些活乾完咱們就能下班。”
朱琳呆住，“怎麼了這是？”
“我在視頻網上追劇，電視劇看十分鐘，接受動畫版安全教育一分鐘。那個安全教育，見了鬼的還跳不過去，開會員都沒用！感覺就是，接受安全教育的同時，見縫插針偷看一會兒電視劇……”
臨走前，警察對她進行口頭教育，“下次遇見這種事記得報警，不要自己上。”
“去吧去吧。”朱琳揮手，完了轉過頭叮囑雲昕，“萬一老板過來查崗，就說周睿去扔垃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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