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 86 章 枯藤。(1 / 2)

滇南, 正在跟虞婉君坐在房間裡喝咖啡的珊女士突然捂住胸口,麵色慘白,她身上隱隱發出藍光,花蔓的紋路延伸到臉上。

“婉君, 學校出事了!”她艱難地喘了口氣, “我的結界,結界從內部碎的。”

虞婉君險些將嘴裡的咖啡噴出來, 她嗆咳兩聲, 連忙起身, 激動地道:“肯定是方舟那夥人, 張懷寶最近老跟我說方舟在搞什麼小動作。”

“不,不是, 是詭異, 目測近A級。”珊女士揉了揉太陽穴, “快去找楊部長,這次得讓曙光摻和了!!”

以往結界破損,學校裡留守的老師們還能頂一陣子, 可正好最近跟“方舟”出了岔子, 屬於那派係的老師都被叫走,人數直接少了一半, 這時候有詭異入侵……

珊女士不得不陰謀論, 這其中究竟是誰從中作梗。

……

看著倒在地上的兩人,李梓玥的理智終歸沒有徹底繃斷,她胸膛極劇起伏,本就大的杏眼此時恨不得直接發送鐳射光束,她胡亂地對聞折柳說了些什麼,踉踉蹌蹌地朝學妹那走去。

應月和柳婠婠應該是在她走後兩分鐘內就遇害的。當她轉身疾馳時, 身後詭異從天而降,將災害帶給她身邊的人。

柳婠婠整個人將應月撲在身下,一根藤蔓從她腹部貫穿,儘管已經被很快斬斷,但也無法阻止血液的流出,應月似乎被磕到了後腦勺,也昏迷不醒。

李梓玥摸了摸柳婠婠的脖頸,還有著熱氣,但這種大失血的情況,正常人都知道不能亂動。

平時遇到這種情況,多半是在格鬥室,醫務老師就在旁邊,陡然出現意外,李梓玥甚至不知道怎麼辦。

“綰綰,綰綰你清醒一點。”她拍了拍柳婠婠的臉頰,急得喊話都破音。

這個情況隻有聞大人才……

一隻冰涼的手落在她頭上,如同最初一般揉了一把她的頭發。

李梓玥看著聞折柳冷著臉,有些嫌棄地用一根指頭勾出落在柳婠婠體內的枝條,白玉笛浮空而起,無人吹奏的情況下竟自己漏出幾個音,可見的音符帶著白光落到柳婠婠身上,腹部洞大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柳婠婠的手還緊緊抓著自己的閨蜜,她嗆咳兩聲:“月……月月快逃……”

李梓玥心中還為兩人的情誼略有觸動,卻見聞折柳站直時便用不知從哪裡來的紙巾擦手,一副嫌棄得不得了的樣子。

李梓玥:……

還,還挺可愛!!

李梓玥的緊張感突然就消弭了。

[你看著他們,我過去,不要輕舉妄動。]

聞折柳的手隨意在空中勾了幾筆,迎著白光,玉笛飛回他的手中,他眨眼間門就到了操場上,李梓玥甚至沒看清他有沒有走的動作。

她隻是傻呆呆蹲在地上,灰頭土臉,仰著頭往操場上望,破碎的屏障漏出了真實的天空,漆黑深邃的夜幕點綴著無數繁星,像是一隻隻眼睛看著操場上發生的慘劇。

她不知怎麼的就想到,聞折柳似乎從來都沒開口說過話……

在詭異下墜操場的第一時間門,所有留守學院的老師都接到了結界破碎的信息,無論清不清楚發生的事情,全都胡亂套好衣服往外奔。

學生們不明所以地跟出來,也亂成一團,這一切就像是在證明他們開始的八卦一般,蒂克瓦學院要亂起來了。

操場此時燈火通明,有餘力撤退的學生全都跑了出來,各個光著膀子,渾身血痕,還有許多被掛在枝蔓上,看著像是一個個串串。

張懷寶穿著個大褲衩跑出來,見狀罵了聲“草”,就抄著把大菜刀衝了進去。

“張老師,這藤蔓繁衍速度很快,出血就會被纏上。”旁邊一個提著電鋸的女老師麵容猙獰,高聲喊道,“砍這些家夥有葉子的地方……我去他媽的,同學你撐得住吧!”

張懷寶好歹是金屬異能,給菜刀加個傷,讓它變成魔法菜刀還是簡簡單單的事情,他抄手往下一劈,枝條斷裂,但很快又被其他的給補上。

他放眼望去,中間門的深坑依舊有藤蔓朝外蠕動,不遏製根源根本殺不完。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如果這次翻車了,那婉君……

張懷寶一想到虞婉君跟彆人牽手步入教堂的場景,眼中就冒火,力量蹭蹭蹭地湧入四肢,他大喝一聲,提刀就往詭異核心衝。

可惜想象很圓滿,現實很骨感,砍瓜切菜的場麵並沒有出現,張懷寶此時腳下布滿了藤蔓,一層一層沿著他腳踝想往上纏,儘管他一刀砍斷一根,但無休止的藤蔓還是讓他手臂酸脹。

張懷寶一時不察,被鋒銳的藤蔓劃傷了小腿,霎時間門,眾多藤蔓齊齊擺動,將他整個人給吊了起來。

完了,真的要翻車,張懷寶被綁得嚴嚴實實,隻有一張嘴還在鍥而不舍地輸出。

“你老子的憨批藤蔓,有本事一對一來單挑……”

突然,麵前掛過一陣風,一抹白色從他麵前滑過,在墨綠色的藤蔓中顯得格外亮眼,他直直朝大坑走去——

張懷寶驚呆了:“喂,小心啊,裡麵那家夥怕是有A級——”

沒有答音,沒有回頭,隻留下鬼魅的背影一閃而過。

——他直接跳了下去,

張懷寶傻不愣登地被吊在空中,突然有一種很熟悉的既視感,好像他在什麼時候也經曆過這一遭來著……

似乎,好像,大概,也許,這個人就是他跟婉君出任務的時候在屏玉美術館看到的???

雖然衣服不同,但這背影,這鬼魅的速度,這完全不care旁人的作風……

他怎麼會在學院裡?!

隻聽見一聲嘯音,大坑中傳來令人牙酸的“哢擦”一聲,接著又是“轟隆”,在外頭群魔亂舞晃悠的藤蔓一瞬間門枯萎,變成了一地黃色的枯藤。

被藤蔓纏住的人倒在地上,費力地□□著,但看著都還留有口氣。

其他緩過神來的老師和外麵衝進來的學生都在幫著救人,還沒有膽子大到敢往坑邊走的。

張懷寶狼狽地握著滿是豁口的菜刀站起來,他的人字拖被藤蔓卷走了一隻,他想了想,直接踹開另一隻,打著赤腳往坑那邊走。

這個坑有多大呢,大概是一個四百米操場一半的大小,正正當當砸在中間門,俯視望下去有一種操場中間門給挖開的感覺。

張懷寶站在坑上頭往下看,隻看見一片黑色中隱隱有什麼發著微光,朦朦朧朧看不清,他不清楚那個男人在下麵做了什麼,但總歸這場突發的危機被解決了大半。

他扯著嗓子喊:“大兄弟——你還好嗎?”

沒有回複。

“謝謝你啊!先上來我們交流交流?”

毫無聲響。

張懷寶撓了撓頭,四周望了望,覺得可能是坑太深,下去容易上來難。

他用異能將周圍已經被破壞掉的路燈、籃球架都扭在了一起,扭成了一根鐵條,然後將鐵條掛在坑邊,自己也躍了下去。

張懷寶落地覺得腳下觸覺軟軟的,像是踩在多肉植物的根莖上。他將晨曦的燈打開,隱約看出麵前這一大朵是類似蘆薈的東西,葉片周圍帶著刺,藤蔓是從葉片底下伸出來的,有點四不像。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腳往下探,一不小心剮蹭到刺上,立馬就帶出一道血痕。好在地麵不高,踩在濕潤的土地上,不知哪裡被砸漏的水管在冒水,能明顯感受到這個植物詭異墜落的力道。

蘆薈詭異葉子看起來還很完好,但下麵的根被一切兩段,歪歪地靠在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