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勇大聲哭嚎。
聲音哀怨又洪亮。
院子內幾乎所有人,都被他的喊叫聲而吸引了目光。
隻見原本就被打得鼻青臉腫,如今又摔得正臉著地,右邊臉都被磨出血了。
而且雙手被反銬的他,行動還十分不便,沒辦法用手撐地,迅速站起來。
所以……
被鎮長孫斌狠心拋下的他,情急之下也隻能趴在地上,揚起脖子高聲大喊。
但騎上摩托車,便一溜煙逃離的孫斌,哪兒聽得到他的哭喊?M.
就算聽到了,也肯定不會回來救走他。
那麼……
這還是惡貫滿盈、臭名昭著的鎮上惡霸孫老五嗎?
以前的他,是多麼的囂張猖狂。
仗著有背景有後台,開賭場、放高利貸、壟斷各類工程項目……
他糾集的一幫手下,不止一次因為暴力催債,把人打傷打殘。
他在鎮上公然向各個商家收取衛生費、管理費,誰不交就砸了誰鋪子。
就連鄉下農民,想要在鎮上擺個小攤,賣點農副產品,都還得給他臨時攤位費。
甭管是兔雞鴨鵝,還是豬牛羊狗。
哪怕隻是賣點自家地裡種的糧食蔬菜水果,也必須要交錢才能賣。
要不然,輕則被轟走,重則當眾一頓拳打腳踢。
農民費儘千辛萬苦,肩挑背扛弄到市集上要賣的東西,還會被沒收。
所以……
一提到孫老五這人,不少人都是談之色變,又憤恨不已。
因為他的欺行霸市、為非作歹,很多人早就苦不堪言。
可惜以前敢怒不敢言,隻能忍氣吞聲。
如今的他。
牙被打掉了兩顆,自以為帥氣的臉,也鼻青臉腫。
完全沒有了以前的威風霸氣、囂張猖狂。
被銬著手銬的他趴在地上,更像是一條即將死去的老狗,在汪汪狂叫。
叫喊的聲音越大,越證明他心裡是有多麼的慌亂。
此情此景。
自然有人覺得心中暢快舒爽,但也有人惶恐不安。
畢竟臭名昭著的惡霸孫老五,都想要倉皇逃離了,變成這般淒慘模樣了。
跟他一起混的地痞流氓們,還愣著乾什麼?
在他攛掇下,來高家哭喪鬨事的許二狗親屬們,還能指望他嗎?
於是乎。
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
趁著豪華遊艇還沒靠岸。
趁著高小琴姐妹倆的神秘富豪老板,還沒有到來。
一群人惶恐不安的,迅速做鳥獸散儘。
就連許二狗的親媽,都趕緊逃之夭夭。
她兒子是什麼樣的混賬東西,她自然心裡最清楚。
不學無術、遊手好閒,整天癡迷於吃喝嫖賭抽。
沒錢了就問她要,不給就是一頓打罵,然後就去偷。
如此一個忤逆不孝的孽障兒子,她早就巴不得早點死了算了。
如今之所以來哭喪鬨騰。
一方麵畢竟是親骨肉,或多或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感情。
另一方麵,還因為孫老五說,他可以為自己撐腰。
讓那些打死許二狗的村民們,以及家境不錯的高家姐妹,賠一大筆錢。
如今孫老五都想跑,她還留在這兒乾嘛呢?
等著挨收拾嗎?
短短不過十幾秒鐘。
院子內,原本在孫老五指揮下趕來的一大批人。
轉眼就隻剩下了他一個。
再也沒有人,大喊大叫的要為許二狗討公道。
也沒有人叫喊,村民和高家必須要賠錢。
就連孫老五自己,也試著翻身坐起來。
因為他發現大喊大叫,不僅沒有讓叔叔孫斌回來救自己。
反而讓其他人,都嚇得紛紛跑路,並且沒有一個攙扶幫助自己。
那麼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咬牙奮力的坐起來,孫老五剛想要離開,卻被小劉擋住了去路。
“你擋著我乾什麼呀?快讓開啊!”
小劉沒有讓。
順著他視線,孫勇扭頭看向麵帶冷笑的胡彪。
“老胡你乾嘛呢?快讓他閃開,讓我趕緊走,我就當今天什麼都沒發生過,咱倆還是兄弟,成嗎?”
胡彪冷哼一笑。
“兄弟?誰他媽跟你是兄弟?”
“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老子是警察!”
說著,胡彪用力拍了拍胸口。
“……”
孫勇有些懵。
之前他還以為,胡彪之所以翻臉不認人,是因為收了高家姐妹的錢。
但叔叔孫斌又認為,胡彪不敢幫忙,是因為怕被高小鳳錄像舉報。
如今孫勇突然意識到。
胡彪之所以反目成仇,大概是因為他發現,高家姐妹倆有更強大的背景後台。
不過……
胡彪當然不可能說,他是賭對了。
當著不少人的麵,他正義凜然的說道:
“從我上任第一天,我就知道你孫勇橫行霸道、欺行霸市、為非作歹。”
“為了掌握你的罪行,為了徹底將以你為首的犯罪團夥,徹底的連根拔除。”
“我胡彪不惜冒著被人誤會誤解、暴露後被報複的危險,忍辱負重充當臥底……”
“什麼???”
孫勇一聲驚呼,雙眼瞪大鼓起。
臥底???
胡彪你他媽見風使舵可以。
但能不能彆這麼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