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
一輛懸掛外交牌照的皇冠轎車,疾馳駛抵外交署門口。
車剛停穩,坐在副駕駛的秘書就迅速開門下車。
像是百米衝刺一般,來到崗亭遞上證件。
坐在後排座的古純壽夫,微閉雙眼、表情肅穆。
司機微微扭頭,偷瞄了一眼古純壽夫。
這位已經年過六旬的,特命全權大使。
或許是因為他特殊的家庭背景。
父親曾是高級將領,三個哥哥也都跟隨父親征戰沙場,最終慘死異鄉。
經曆過失去親人痛苦的他,特彆反對戰爭和暴力。
所以讀書時期,他就愛上了儒家文化。
畢業之後進入外務省,第一份工作就是研修漢語。
因此。
多年的文化熏陶之下,讓古純壽夫顯得特彆的溫文儒雅。
戴著一副眼鏡,隨時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就像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老教師。
好像無論發生多大的事情,他都能微笑從容應對。
然而此時此刻……
古純壽夫臉上沒有了笑容。
他就像是睡著了似的。
司機推測一定是有大事發生。
而且還是特彆重大的緊急事件。
要不然古純壽夫不會突然趕來龍國的外交署,也不可能表情如此陰沉。
但具體什麼事……
他一個司機,又哪敢多問呢?
時間緩緩流逝。
秘書在崗亭交涉了一會兒後,終於回來了。
開門上車剛坐下,便氣喘籲籲的說道:
“開車吧!”
幾乎與此同時。
伸縮式大門緩緩移動,讓出了一條路。
司機趕忙掛擋給油,駕駛皇冠轎車駛入院內。
不急不慢的來到辦公樓前停下。
司機拉起手刹,下意識的看向右方。
很奇怪。
以古純壽夫的級彆,應該會有比較高級彆的官員前來迎接才對。
但一看那穿白襯衫黑西褲的年輕人,就知道級彆不高。
估計不是小秘書、小助理之類的,也是普通科員。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古純壽夫可是特派全權大使啊!
他可是代表櫻花國來的。
事前肯定也是電話溝通過的。
雖說沒有任何明文規定,必須要以什麼標準迎接這樣的大佬。
但按照國際慣例,前來迎接的,至少也得是個實權人物。
比如外交署的副署長之類的。
然而眼前……
這個‘稚氣未脫’的年輕人,顯然不是。
安排這麼一個年輕人迎接古純壽夫大使。
這未免也太沒禮數了吧?
這還是自詡為禮儀之邦、文明大國的龍國嗎?
連司機都覺得疑惑不解,甚至有點被羞辱的感覺。
下車的秘書和古純壽夫本人,又何嘗不會呢?
但古純壽夫並沒有表露出任何不悅之色。
司機和秘書,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
但古純壽夫心裡卻十分清楚。
也很理解,龍國的外交署,為何會如此冷遇自己。
擠出一絲笑臉,古純壽夫主動迎步上前。
“你好!”
“你好,古純壽夫大使,遼處長正在開會,讓我帶你去休息室等候。”
“好的,有勞你了,謝謝。”
古純壽夫和年輕人握了握手後,不急不慢的跟在後麵。
雖然表麵上波瀾不驚,甚至還有一絲笑容。
但其實心裡,已經是驚濤駭浪。
這回真是出大事了。
櫻花半導體考察團,真是捅了天大的簍子!
自己一個特命全權特派大使,希望緊急會見龍國的外交署長朱建濘。
結果呢?
朱建濘顯然根本不會見自己。
而能見到的對外聯絡處的遼處長。
不僅沒有親自來接,反而還在開會……
一個小小的處長,都敢把自己晾在休息室。
這當然不能說是龍國人變得傲慢了。
而是足以證明,他們對那件事是有多麼的氣憤。
但事已至此。
古純壽夫還能說什麼呢?
跟眼前這個年輕人,說再多話,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一路來到休息室。
年輕人沏茶倒水後,便微笑離去了。
至於遼處長什麼時候開完會、今天能不能見到朱署長……
年輕人沒有主動說,古純壽夫自然也不會問。
他知道自己問了也是白問。
櫻花國半導體考察團闖了大禍。
自己想來給他們息事寧人,必然會成為龍國人的出氣筒。
他們正憋了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泄。
自己主動送上門來,能不被‘羞辱’一番嗎?
當然。
把自己請進了休息室不搭理,而不是讓自己在外麵一直苦苦等候。
這樣的‘羞辱’,也算是給了一絲體麵。
假如是龍國派出的一支考察團,在櫻花國乾出了類似的竊密醜行。
外務省恐怕會用更加極端的方式,對待龍國的大使吧!
所以……
古純壽夫心裡還是有那麼一絲暗暗慶幸。
抬腕看了一下手表。
古純壽夫記住現在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十分。
“也不知道,那幫考察團成員,現在怎麼樣了。”
“是不是已經被關押起來,正接受調查審訊。”
古純壽夫心裡暗暗嘀咕。
閉上眼,耐心等候。
他知道,自己到來的消息肯定會層層上報。
但不管是遼處長,還是朱署長,他們都不可能立馬來接見自己。
趁此間隙。
古純壽夫開始思考,該如何才能將這件醜聞,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考察團打著合作交流的名義來到龍國。
西南特種電氣工業公司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