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聽說我是菟絲花(六) 見麵。【二更】……(1 / 2)

見在場所有人全都看著她不說話, 洛央看了眼小姑娘燒紅的臉頰,下意識便想起身去取她的行醫資格證書以及針灸師證。說起這些證書,與原主去世的爺爺, 甚至是江景曄都繞不開關係。

因為江景曄總喜歡熬夜加班,參加酒局, 擔心他身體吃不消的原主, 一開始確實隻研究營養學與推拿, 後麵慢慢又轉移到中醫養生保健方麵。剛學的時候她隻對保健感興趣,可後來越是學, 她就越回想起曾經爺爺手把手教她辨彆藥材的童年時光。

可惜爺爺早就走了, 父母走了,連奶奶都走了,儘管身旁有江景曄, 她還是覺得孤單, 因此也愈發懷念曾經那些時光。

看到洛央竟然真的拿來證書, 沈冬靈第一時間趕忙扯住她,壓低聲線,“小洛你是不是瘋了?要是治出什麼問題, 你的前途可全毀了……”

就算小洛真會治,也沒必要出這個頭啊, 畢竟弄不好退圈都是輕的。小姑娘之前看著挺穩重成熟的, 沈冬靈完全不明白她怎麼會冒這個頭,完全吃力不討好。

都不用看, 沈冬靈就知道此時的彈幕上肯定早就一片罵聲。

沈冬靈的擔憂洛央當然知道, 她怎麼會不知道。可一方麵她看過村長一家人的麵相,都是心地純善之人;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從學醫第一天開始,她便從洛家醫書中學會了醫者仁心四個大字。

她明明有救人的能力, 卻隻因為害怕風險而保持緘默,她才會覺得愧對洛家醫術。

最重要的是,小姑娘芳芳的症狀已經到了極嚴重的地步。病情持續反複,很有可能會誘發腎炎,即便去到大醫院也是一樣受罪。她還那麼小,未來一片廣闊,難道洛央真要眼睜睜地看著她餘生都要活在病痛的折磨中,自己繼續錦繡人生?

抱歉,洛央做不到。

聽洛央小聲地這麼解釋完,沈冬靈猛然抬頭怔怔地看著她。

“放心吧,冬靈姐,我肯定能治好她的。”洛央反手捏了下對方的手指。

見洛央竟然真的有證書,還讓他們隨意去官網上查詢,彆說節目組的人驚了,就連部分網友都滿臉詫異。

【媽耶真有啊,可就算有證書,她就能給人小姑娘紮針了嗎?怎麼看怎麼不靠譜。】

【就是說,老中醫老中醫,那些靠譜的中醫哪個不是頭發都白了,洛姐才多大,真的不能紮。】

不僅彈幕這麼想,村長一家人同樣這麼想,小姑娘臉太嫩,他們怎麼敢隨意相信,要是孩子真叫紮出毛病來,他們都沒地後悔去。

“姑娘,叔謝謝你的好意。”兒子兒媳全沒了主意,村長第一個站了出來,神情和藹,“可我們已經打定主意明天帶芳芳去海市,看看大醫院的醫生怎麼說?芳芳呢,從小怕尖的東西,尤其是針。所以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果然,人家不敢讓她紮,換我我也不敢,針灸聽著就嚇人。】

【洛姐她到底怎麼敢開這個口的啊?一個戲子,考個證書,就懂中醫了?】

【幸好小姑娘長輩拎得清,不然小姑娘就毀她手上了。】

【現在人博出位的方式這麼極端嗎?給孩子針灸,虧她想的出。】

洛央並不知道此時的《說走就走》直播間飄滿譏諷嘲笑的彈幕,就是知道她也不會理會。洛央隻是皺眉看著女人手中神情懨懨的小女孩,心裡知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人家長輩不同意,她隻能就此作罷。

可隨後,她發現,準備晚餐的時候大家好像有些躲著她。

廚房裡她想幫鐘盛切菜,他趕緊接過菜刀要自己來,還說廚房不是小姑娘待的地方,油煙傷皮膚。

到了外麵,她想要跟吳永成、時拓一起劈柴,吳老師直接說下午辛苦了,叫她去涼亭裡休息休息等著吃飯就好。

另一頭沈冬靈則與許素在洗菜。

洛央就沒過去了。

遠遠看見洛央一個人孤零零坐在涼亭內,沈冬靈有些不忍,她伸手就招呼了她一聲。

洛央搖搖頭,壓水井前的位置本來就不大,她再擠進去三個人根本站不開。

見狀,許素歎息了聲,湊到沈冬靈耳邊小聲說,“我經紀人叫我離那姓洛的小丫頭遠點,說是外麵已經把她罵翻了,就因為下午那事。就連我也不得不承認,給小孩紮針治病這事有點太炸裂。但我覺得她應該不是網友說的那樣,是為了博出位,因為她看著就不像那樣的人。但咱跟她也是第一天見麵,都不認識,咱也不知道啊,後麵再看吧。”

聞言沈冬靈沒說話,隻在洗完菜之後,緩步來到洛央身旁,細聲安慰道:“小洛你彆放在心上,大家都第一天見麵,互相不了解,後麵會好些的。”

“我知道,沒放在心上。”洛央溫和說道,她完全可以理解,都是陌生人,因為下午的事,他們一時有些避諱很正常,原劇情裡的這五個人都不壞,因為不熟悉選擇明哲保身,很正常。

洛央沒什麼好在意的。

晚餐做好後,飯桌上,大家可能也覺得自己之前有些過。除了時拓,一人q了洛央一句,吳永成和沈冬靈更是不停誇讚她推拿的手法好,還想跟她學習等等。

眾人一直在飯桌上鬨到天擦黑,大家才先後洗漱起來,女生優先。

洗完後又彙聚在大堂,準備玩個遊戲熟識一下對方,今天的拍攝任務就算完成了。

“不如玩狼人殺怎麼樣?我帶了牌。”許素率先舉手。

彆看她已經四十多了,但心態還是跟小女孩一樣,特彆喜歡各類年輕人的遊戲。她說這就是她保持年輕的秘訣,多跟小朋友玩。

狼人殺遊戲在座幾位除了吳永成之外大家都玩過,可就算加上吳老師他們人也不夠哇,為此許素直接拖來剛剛洗漱完畢的謝導等人,硬是湊齊了一個九人局,大家這才玩了起來。

直到這時,所有人才發現洛央玩起狼人殺來到底有多厲害,拿到狼人牌就能帶著狼人隊贏,拿到好人牌狼人在她麵前完全無所遁形。

又一次輸給洛央的許素慘叫一聲,不甘心地大喊道:“憑什麼?你說,你是不是有透視眼,不然怎麼能一眼看穿所有人的牌,不然也太嚇人了,我的演技毫無用武之地。”

洛央溫和笑笑。

她哪有什麼透視眼,隻是會看相而已,一看這些人的臉,她就知道他們到底是好人還是狼人。

不過從某種方麵來說,也跟透視眼差不多。

“不玩了不玩了,輸死了,臉上都沒地方貼條了。”許素宣布投降,再不投降,她得輸一晚上。

“行,不玩,時間也不早了,大家早點睡,明天還得下地掰玉米呢。”謝導也趕緊站起身來。

“啊!”許素氣得倒在沈冬靈身上,“掰玉米,謝導你怕不是黃世仁轉世。”

聞言,謝導嘿笑一聲,還沒來得及開口打趣,一聲尖叫傳來。

“來人,來人啊!快來人!”聽聲音好像是村長兒媳婦。

眾人神情一肅,趕忙起身往裡屋趕去。

剛衝到房門口,大家便看見村長的兒子兒媳渾身臟汙地站在床下,急得跳腳,床上叫芳芳的小女孩渾身止不住地抽搐,嘴邊還沾著嘔吐物。

“儘量不要讓她平坦,以免嘔吐物堵塞呼吸道。”洛央趕緊站出來。

聞言已經六神無主的夫妻,第一時間上前把小孩抱到床前,讓她儘量對著外頭嘔。

“芳芳,芳芳,你聽得見媽媽說話嗎?”

“芳芳,我是爸爸,我是爸爸啊!”

夫妻倆帶著哭腔不停喊著懷中的小女孩,可小姑娘此刻儼然已經意識迷糊,哪裡還能回答他們兩人。

過敏性紫癜是這樣的,高燒反反複複,即便吃了退燒藥,也很有可能繼續再燒起來。

洛央蹲在二人麵前,肅著臉替小孩把起脈來。

“再燒下去,情況怕是不太好。”洛央回答道。

“這怎麼辦?退燒藥,趕緊給芳芳吃退燒藥。”女人急的快哭了。

“我記得你們三個小時前才給她吃的退燒藥把,這才過去多久又吃,會不會有副作用?”沈冬靈也是滿臉擔憂。

“那怎麼辦?怎麼辦?芳芳,芳芳,你睜開眼睛看看媽媽,芳芳……”女人泣不成聲。

【我的天,媽寶女真的看不得這一幕,我都要哭了。】

【小女孩也太慘了吧?這什麼紫癜這麼嚴重嗎?】

【這家人也很慘,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隻找苦命人。】

【實在不行他們一家人開個籌款,我肯定第一個捐錢。】

“我可以試試,用針灸替她退燒。”即便已經被拒絕過一回,即便因為下午的事嘉賓有些躲著她,工作人員也竊竊私語,洛央還是開了這個口。

聞言,在場所有人都眼神驚愕地向她看來,他們簡直不敢相信,經過之前的事,她還願意開這個口。

“我有把握替她降溫。”洛央眼神誠懇。

【不是,這回又聽到洛姐說這樣的話,我的心情有些複雜是怎麼回事?】

【複雜加一,明明下午大家躲著她的時候我還叫好來著,誰能想到洛姐竟然這樣持之以恒。】

【我突然有些相信,洛姐不是為了博出位,而是真的想替這戶人家醫好小孩怎麼回事?】

【我甚至都有些代洛姐擔心,要是醫不好,這戶人家會不會訛上她了。】

【其實之前就想說,她是個明星,有大把博出位的方式。大可不必這樣,鬨不好還招罵,但她還是站了出來。】

拜現在人的生活方式所賜,《說走就走》直播間這個點的人數竟然比下午的時候還多。

有替洛央說話的,自然也有挑刺的,那幫人全都表示洛央是在草菅人命,會點皮毛就敢給這麼點的孩子紮針,怕不是今天剛回圈子明天就會宣布退圈。

彈幕一片喧嘩。

誰曾想就在這時,一道堅定的聲音在眾人身後響起,“老大,讓她試試。”

大家齊齊轉頭,剛好看見穿著汗衫的村長,麵色凝重地站在門外。

所有人一愣。

最後還是洛央第一個站起身來,“那我回去取針。”

“爸……”兒媳婦眼神無助看向自己公公。

老人緩步走了進來,安慰兒子兒媳,“沒事的。”

其實如果沒有洛央的再次請纓,他還沒那麼容易下決定,但小姑娘看到這種情況還願意頂著罵名站出來,他也願意讓她試試。

是的,村長已經知道他們在搞什麼直播,因為小姑娘下午說要用針灸給孫女降溫,還被不少人罵了。這樣的情況下,她都願意再次站出來,他憑什麼不敢大著膽子信她一回。

在所有人的焦灼等待中,洛央很快拿著灸針回來了。

給小孩施針的畫麵不好出現在直播裡,於是攝像頭對準的隻有沈冬靈、許素等人貼著紙條,一臉焦急的模樣。

【鏡頭一轉看到這群顯眼包,真是搞得我又哭又笑。】

【是的,毫無準備就看到了女神一臉的白紙條。】

【針灸畫麵不放出來,我們怎麼知道,是不是洛姐親自針灸的呢?我都有些懷疑這是節目組為了洗白她,專門弄的劇本了。】

【劉欣月的粉絲我眼熟你們很久了,之前就一直在直播間裡罵個沒完。現在還來這種無腦陰謀論,正常人難道不應該期望洛姐真的治好小姑娘嗎?】

曲池,京門,通裡……

並不知道彈幕紛擾的洛央,麵容沉靜地一個個下針,同時將氣勁灌入。

村長兒子兒媳看著女兒身上不斷震顫的銀針,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