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以後真的可以一起走。”
“嘿，隨便過來看看。”
“當然。”
初中那會兒，祝敢果老爸推薦他去市區參加物理競賽，這家夥報名的時候選錯賽區，誤打誤撞進了高中組，結果居然拿了個金獎回來。
魏封嘴角咧了咧：“確定讓我進他班？”
……
祝敢果老爸是南嘉一中的物理老師，一早就盯著他了，中考那會兒，天天說要他一定報考南嘉一中，來他的班級給他打競賽。
他趴在修理台邊，饒有趣味地看了會兒，評價道：“你這是給機子換全新原裝屏幕了，芯子也跟著換新的，這成本太大了吧，人家買你這二手機的錢，還不如買台新手機了。”
祝敢果也趕緊拎了茶杯遞過來：“給我也倒一杯。”
沒想到魏封文科成績實在扶不起來，語文和英語太拉垮，導致總分夠不上南嘉的分數線。
她躲在衛生間角落，給寧諾重新打了電話，壓低聲音道：“寧寧，剛剛真是謝謝你了，你怎麼知道要那樣對我爸說啊？”
“我請你喝奶茶。”
就說他小學的時候從祝敢果家裡拿到一本老爸的物理教材，僅靠自學，就基本上把初中物理知識弄懂了七七八八。
“這麼有道理的道理，請你去和令尊大人友好協商，勞動人民的權益就靠你了。”
說話間，就看到小學生匆匆跑出廚房，恭恭敬敬地給魏封倒了杯熱乎乎的蕎麥茶。
他走後，魏封將那台幾乎全新的二手機組裝完成，並把一張電話卡塞進側麵卡槽中。
“幫我把你哥的作業拿過來。”他使喚小家夥魏然。
“沒錯。”
“我擦！十張卷子，你就…一晚上寫完了。”
“十塊錢。”魏然坐地起價。
魏封睨了他一眼：“你爸知道我把作業借給你，明兒就給我開除了。”
祝敢果拍完了照，準備回家慢慢抄，回頭看到手機店外的營業燈還開著，回頭道：“這都十點多了，還不關門啊？”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該睡睡，大家都是勞動人民，還不讓勞動人民休息啦？又要讓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哪有這種道理。”
“哼！自己倒！”
“親爸。”
又等了半個小時，他起身關門，冷淡地將手機擲進了抽屜裡。
祝敢果老爸扼腕了好久，說教了這麼多年物理，也沒見過幾個像魏封這麼有天賦的學生。
隻可惜，他沒有條件得到更好的精英教育，不然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這些年，老爸沒有一天不在謀劃著要把他調到自己班上來，隨時隨地監督著。
奈何祝敢果以死相抗，堅決不去，老爸成了班主任，他的青春還沒開始就得宣告結束。
“好呀。”
魏封眼皮都懶得掀一下，指尖拎著螺絲筆，懶怠道：“有事？”
“我這不考砸了一門嘛，跟你一起複讀，我爸把你調過去的時候，順帶把我的檔案也捎過去了，到他班裡當插班生。”
她兀自平靜了一會兒，拿著睡衣去洗手間換上，並且仔仔細細檢查了洗手間。
但現在…情勢完全變了，魏封一躍成了大家長，魏然不想聽話也不行了。
魏封漫不經心道：“又不是什麼難題。”
“這有什麼。”寧諾笑著說，“應付家長這套，是個人都會好不好。”
將近淩晨，小孩也回房間睡覺了。
“這沒胡說，我早就不想和我爸媽住了，反正這邊還有一套房子，索性搬過來自己住，也是為了方便上學嘛。”
“哈哈哈，我還想多活幾年。”
魏封視線淺淡地望向了巷子儘頭的濃鬱夜色。
“哼，下次記得補上！”魏然拿走了棒棒糖，去他哥房間裡翻出了數學試卷，遞給了祝敢果。
“……”
魏婆婆一走，這個家就由魏封說了算。
“當我傻，又不會全抄。”祝敢果拿手機先給卷子拍照，“再說，我爸指定了你要進他班，他拿你當超強潛力股、給他掙優秀班主任年終獎咧，舍不得開除你。”
好在，這男人還沒有變態到在她的衛生間都裝監控。
魏封沒應他，祝敢果聳聳肩，轉身離開了：“那我走了，明兒學校見。”
“隨錄取通知書寄來的當天就寫完了。”
魏封望了他一眼：“你也要做南嘉一中的試卷？”
與其在陌生的班級插班複讀，不如跟他哥們在一起，所以…他隻能忍痛應了老爸的要求，去他的班上。
“你這小子，還真是個生意精啊。”祝敢果從包裡摸出一顆棒棒糖遞過去，“沒錢，請你吃糖。”
“怎麼著你哥是你哥，我豬肝哥就不是哥了！”
祝敢果諂媚一笑，問道：“南嘉一中布置的理綜試卷，你做了沒？”
小屁孩是最懂審時度勢的，以前他不愛聽魏封的話，覺得雖然他是哥哥，但他們的輩分是一樣的，所以平起平坐。
“不過，你真的搬到南岸這邊了嗎？還是隻是為了應付我爸故意這樣說？”路安純好奇地問。
魏封正在給一台舊手機拆麵板，低價回收的手機，換個殼子，修一修，又能賣個好價錢。
小學生沉痛地說：“被他使喚20次，可以換5分鐘pad遊戲時間。”
……
祝敢果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祝敢果坐在沙發上，自己給自己剝了一個耙耙柑，柑橘皮剝得滿桌都是。
這一次，因為魏封的緣故，祝敢果終於動搖了。
“都是熟人，上課睡覺多不好意思。”
次日晚上十點，祝敢果拎著一張數學試卷來到二手手機店。
街上沒了幾個行人，隻有遠處的大排檔還有人在吃宵夜，喝酒劃拳的聲音回蕩在空悠悠的巷子裡，宛如遙遠的夢境。
祝敢果知道魏封這家夥…數理方麵簡直不是人，就算叫一聲魏神，也完全擔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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