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給他找個家。”他毫不猶豫道。
“你在不在?”
“困了,睡了,明天早課。”
“是嗎。”魏封懶散的嗓音聽著都要睡著了,“多摳。”
這個世界上,窮人的幸福是最留不住的。
“沒開玩笑,我說真的。”
“我每次買冰淇淋,都要買那種一送一的,跟閨蜜分著吃。”她絮絮叨叨地說,“我買東西還會砍價呢。”
“你想去太空?”路安純驚詫道,“宇航員啊?這夢想太遙遠了吧,好難好難哦,需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
“對不起啊,我…我打擾你休息了,我看你平時黑眼圈挺重的,以為你喜歡熬夜。”路安純語無倫次地說著一些零零碎碎的話,“你要不躺下來吧,我跟你聊會兒。”
男人嗓音懶洋洋的,她甚至能想象他要醒不醒的模樣,“想去天上看看星星。”
居然還有零有整。
“你的派對服務生不也這價。”
“嗯。”他嗓音如陳舊泛黃的故事那般遙遠。
“魏封,求你了,彆掛。”
他又打了個長長的嗬欠:“1023。”
“我這人,一貫癡心妄想。”
“哦,您真厲害,不愧是大小姐。”
“大小姐,現在是2點43。”
“我沒你想的那樣手頭寬裕,所以喜歡攢現金。”
《愛你》持續了半分鐘,終於接通了,少年帶著困倦的懶淡嗓音傳來——
她側身躺了下來,試探地喚了聲:“魏封。”
聽著歡快的歌曲,路安純濕潤的眼角經不住彎了起來。
“你想給他找什麼樣的領養父母啊?”
“一小時多少錢。”
男人終於閉上了眼,呼吸漸漸沉穩。
“你的興趣,還有你的夢想這些,將來想做什麼,都可以說啊。”
“我什麼。”
“我一個人在家,我做噩夢了,害怕,不敢睡,開著燈也不敢。”
路安純也有點無語:“魏封!不興拿這種事開玩笑。”
“哎哎哎,彆!一個小時1023呢!”
他不是安分的男人,永遠肖想著那些不屬於他的,得不到的,遙不可及的星星。
“……”
“家裡沒孩子的。”魏封說出了首要條件,“沒孩子,生育障礙,以後也不會有那種,富裕當然更好,小康也行。”
魏封沉默了,睡意似乎也清醒了,心灰意冷道:“不能長久,算他媽什麼幸福。”
“不夠,想去更高的地方。”
“相親啊?”
“才不是,就隨便聊聊,像朋友一樣增進了解啊,說說嘛,你將來想做什麼?”
她也不管他的敷衍和諷刺了,隻要能吭聲就行:“魏封,也給我講講你吧。”
“我有個朋友,他得了絕症,急需用錢。”
他放鬆了調子,懶洋洋地玩笑道:“愛屋及烏啊?”
“想上天。”
“電話費你報銷。”
“大小姐,再不睡,我明天又要爆痘了。”
“嚴重嗎?300夠不夠,我可以借你。”
“我睡不著,有點怕黑。”
“不多,我之前的獎學金,還有和朋友兌的一些現金…”小姑娘掐指算了算,“夠你陪我…18分鐘。
“我小時候也喜歡看星星,因為和我一起長大的朋友說,那些離開我們的人,也會變成星星在天上看著我們。”
“你有多少積蓄能跟我耗?”
“又撒謊。”他立刻拆穿了她,“你家不可能隻有你一個人。”
路安純也不想在這樣寂靜的良夜裡,去觸及心底最深的傷痛,她轉移了話題:“魏封,你會一直帶著弟弟嗎?”
“你不是不信我喜歡你嗎,還說我是撒謊精。”
那邊的男人似乎真的躺下了,呼吸變得冗長,還打了個嗬欠:“你到底什麼毛病?”
“你隻有306.9塊。”他幾乎不需要任何計算,片刻便得出了這個數字,“我還以為大小姐隨便一揮手就是幾百萬。”
路安純嘟噥:“好貴!”
“魏奶奶領養了你們,你們也很幸福,不是嗎?”
路安純側身躺了下來,扣著睡裙上的蕾絲結:“魏封,我也暫時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我很關心小學生。”
“那不一樣,我爸的錢是我爸的錢,我的是我的。”路安純東拉西扯地找著話題,生怕他掛了電話,又留她一個人,“我其實是很摳門的,也沒攢多少錢。”
“沒、沒事,我就是睡不著,想找人聊聊天。”她竭力穩住自己緊張的情緒,“你睡了嗎?”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算。”
“……”
“我也讚同,但其實…如果父母品行好,很疼他,有錢沒錢沒那麼重要。”
“很重要。”魏封沉沉地說,“你不可能懂。”
“算是吧,你可以這樣想。”
“我也沒開玩笑。”
男人呼吸深沉,沒有應她這句話。
路安純想了想:“那你睡,但彆掛電話,我一叫你,你就必須應聲。”
“你想當飛行員嗎?”
“沒問題,但300封頂。”
魏封一時竟不知說什麼才好,“你get不到我的幽默,我們果然不合適。”
路安純閉上了眼睛,伴著他冗長的呼吸,忽然變得安心,不再畏懼黑暗中的未知野獸。
“你提,多少都行。”
“那就開燈。”他眯著眼睛,又要陷入沉沉的睡眠了,連嗓音都變的慵懶了,“我的工作時間從早上9點開始,現在售後不在服務區,拜拜。”
她也陷入了沉沉的夢境。
“在。”
男人嗓音有點不耐煩了:“大小姐,你到底想怎樣?”
“那你就不要信唄。”
斷斷續續的電流雜音裡,她聽到他輕呼了一口氣,窸窸窣窣地似乎坐起來了:“有事?”
他冷嗤:“你本來就是。”
“你千萬彆掛,按小時收費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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