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起燕琢城(三) 打更的,被驚擾的……(2 / 2)

百花深處 姑娘彆哭 6002 字 7個月前

白二爺坐那沒動,適才那打更的喊那些聲著實難聽,喊得他頭疼。一場好覺被攪了,板著臉坐在那,神情比外頭那隻野貓還要凶。獬鷹在一邊不做聲,盤算著白日裡出去辦差的“哼哈二將”還未歸來交差,怕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這夥更人裡有兩個他看著眼熟,應是白日裡在城門口遇到過,那執梆的“小人兒”屬實看不清。若是真跟白日裡是一夥人,那此刻那“口無遮攔”的人應是得到了教訓,可人家此刻好好站在這呢!

“您抓緊歇息吧,待會兒三更恐怕也是這一隊人。那孩童應該喊不到三更,眼下嗓子已經破了。”

“那人開口了嗎?”白棲嶺問道。

“尚未開口。”

“不急。不行就殺了,再抓一個。”白棲嶺冷嗤一聲,張口閉口均是“殺了”,真假虛實全由旁人揣測,好在這個旁人是獬鷹。見獬鷹紋絲不動,又下一句:“院子嚼舌根子的老媽子、小廝,還有今日想往我書桌下貓的那個丫頭,都打發到霍靈山下的莊子上去,讓他們見識見識真正的山匪。”

“旁人又該妄議您留不得人。”

“妄議?算得上如實相傳罷了。”手中把玩的貔貅往桌上隨意一丟發出當啷一聲響:“我看他們就是日子過得舒心,吃點苦頭去吧!”

白棲嶺為人不好相與,平日不太講話,講起話來夾槍帶棒,毫不留情。為人也是生得一副濃眉大眼的凶相,看人不怒自威,若是在街上駐足跟哪家姑娘講話,姑娘多半被嚇得說不出整話。饒是獬鷹這樣行伍出身之人從前也怕他三分。

“適才你說有個聰明的。”白棲嶺眼一抬,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奴去打探。”

“奴來奴去,煩不煩!”白棲嶺被適才那打更人擾了眠,肝氣上行,開始挑獬鷹的毛病:“再說就自己掌嘴!”

“是。”

獬鷹見他動怒,尋了個轍走了。外頭還在下雪,他避開人走,腳踩在雪上竟是沒有聲響。麵前那隊衙役更人已行至城南,隊形渙散,不得章法。

“照夜哥,依我看,我們仨個往後也到五更,能多拿五文。”阿虺跟照夜商量:“我娘近來咳嗽緊,郎中給紮了針,但說要喝副藥才好。”

“你每隔兩日要去碼頭搬貨,能吃消?”

“自然是能的,我這渾身力氣。”

“我也能吃消。”花兒啞著嗓答應:“每日睡一個時辰就夠。”

照夜思量再三,終於點頭。

“你們聽到了嗎?”花兒突然問。

“什麼?”

“腳步聲。”

大家豎著耳朵聽了半晌,周遭除了風雪聲和不時的烏鴉叫,哪裡還有聲響。

“疑神疑鬼。”飛奴說她。

照夜卻四下打量幾次,他知曉花兒耳力好,加之有前一夜的事鋪陳,總擔憂她惹上什麼麻煩。

“許是聽錯了!”花兒揉揉快要被凍掉的耳朵,將手揣進衣袖裡。行至府衙前街之時,前頭忽然起了火。那火光衝天,霎時就將夜晚塗紅,濃煙滾滾而起,遠遠就嗆得人咳嗽。

一行人去救火,飛奴一把扯住奔跑的花兒“你做什麼去?你人還沒有木桶高!站這彆動!”

那火勢漸大,花兒站在那覺得透心涼,有人悄無聲息走到她身後,扼住了她脖子,將她人提了起來。火光逐漸模糊,她趁著還清醒去腰間摸阿婆給她的防身的匕首,人卻被摔到地上。回首之間看到雪地上那隻被砍掉的手,愣怔一瞬,轉而捂著嗓子嘔起來。

待她抬起頭,潮濕的眼睛看向前麵,幾個人纏鬥而去,轉眼消失。她根本不清楚適才發生了什麼,也不敢在此久留,踉蹌著跑向照夜他們。

是飛奴最先看到她,快步去迎住驚慌失措的她,握著她胳膊焦急問她:“怎麼了!”

“有人要殺我。”花兒手指向遠方,扯著飛奴向那跑,照夜也跟在身後。那隻手不見了,雪地上的血跡亦消失了,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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