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棲嶺心道:什麼妖魔鬼怪都敢與我談條件了。
他閉著眼睛不理會花兒,要她獨自著急,聽她繼續哄騙說服他:“我瞧您是會點功夫的,那獬鷹也像是行伍之人。獬鷹,對了,獬鷹呢?是也被綁了?阿虺呢?怎麼也不見了?太亂了都跑散了?再不來你我就要死透了!”
見白棲嶺不為所動,心一橫去解他綁手的布帶子,把自己的主意說給他聽:“待會兒那胖屠夫若是認出了我,一定會殺了我,我會把他引到無人的地方,您伺機乾掉他。咱們再去找白府的家丁們。”
花兒看起來一本正經,白棲嶺是見到了她見風使舵的小人嘴臉了,比他強不了多少。眼下若不是那假土匪於她有害,她恐怕已經拿著他項上人頭去換賞錢了。
有心試探她一下,她是真狼心狗肺啊!想來平日裡他欺負她,她小心眼全記下了,就等著找機會弄死他呢!口蜜腹劍的狗奴才!
“你鑽錢眼子裡了?”白棲嶺揪住她衣領子:“差點壞我大事!”
花兒心道這果然都是他們計劃好的,就是要引這一股子餘孽出來再乾掉。
“學著吧!”白棲嶺將她提起,命令連帶著嚇唬:“在我身旁不許動!我去哪你跟去哪!若有人背後放冷箭,你命賤給我擋著!”而後抱一塊大石頭在胸前,二人藏於門口。
他話是那樣說,當那小嘍囉踢開門進來,花兒卻見到白棲嶺跳起來將石頭砸到那小嘍囉頭上,那腦袋一瞬間被砸得稀巴爛,而白棲嶺已快速搶來那嘍囉的刀,拽起花兒殺了出去。
手起刀落,砍向人的脖子,鮮血四濺,他眼都不眨。有人去殺花兒這個軟肋,他身一轉將她丟到自己身後迎了上去。
花兒見他護她,她也要報答他,學他撿石頭砸人,個子矮,原地試了幾次才找到力道,再有人跟白棲嶺廝殺,她跳起來死命將石頭砸向那嘍囉後腦,嘍囉捂著腦袋倒了下去。白棲嶺深深看她一眼,她說:“不謝。”手還抖著。
她聽那些江湖本子並不管用,怕仍是怕的。可站在白棲嶺旁邊又覺得這個煞神,閻王爺恐怕也拿他沒有法子。他太惡了。大惡之人,天很難收。
外頭殺進一群人來,花兒定睛一看,是獬鷹他們!她眼尖,見到那胖屠夫上馬跑了,指著大喊:“跑了!”
白棲嶺使個眼色,放他走了。
“獬鷹,走。”白棲嶺翻身上馬,他有要事在身著實不能耽擱,花兒扯著他的馬韁繩,死活不讓他走。她大喊:“除非你帶我走,不然你就拖行死我!”
她哪裡受到過這等驚嚇?回頭看向那片火光,那胖屠夫的腦子猛地滾落下來,在地上滾了幾圈。她尖叫一聲,看向白棲嶺,人篩糠似地抖:“白二爺,我適才好歹救您一命…”
“你捆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給您賠不是!”花兒眼淚落下來:“我錯了、白二爺。我小孩脾性,逗您玩的。我阿婆七十歲了,還在家裡等著我。您…”
白棲嶺哼一聲,對獬鷹道:“帶她走!”
獬鷹打馬到他們跟前,扯著她衣領把她帶上馬:“坐穩!”打馬而去。
夜裡的風太大了,花兒坐在馬上冷得直抖。她想:不用等回燕琢城我就要凍死在路上了。獬鷹的盔甲又鉻得她身體生疼,在他們停下飲馬的時候,她摸到白棲嶺麵前。嘴唇烏青,頭發蓬亂。一下子跌進他懷裡,他順手將她推坐在地:“滾遠點。”
“白二爺,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