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沒撤走,她也沒趕他走。外頭風一吹,燈影晃來晃去,把兩人的心晃得亂七八糟。白棲嶺握著她手動一動,將她又向身前帶了帶。
花兒心撲騰撲騰地跳,她說不清自己怎麼回事,怎麼這會兒想腳底抹油一溜煙兒跑了。過去再怕白棲嶺,都沒想跑過,怎麼眼下看他比那野獸還瘮人呢!
退回到上一年,若有人這樣握著她手腕,她八成要撓他咬他跟他拚命,如今她沒有這樣的鬥誌了。她側過身體看白棲嶺,他正端靠在床頭,垂著眼眸看她。
簡窗露月,不及他白府半分奢逸,但那月光怎就那麼順眼,就連將滅的燈芯兒都開始劈裡啪啦地湊熱鬨。花兒不知在想什麼,哪怕在如此昏暗的屋內,白棲嶺仍可察覺到她在臉紅,不,許是他自己。
這麼下去可不是辦法,白二爺可沒有這畏縮的毛病,鬆開手到她腋下,用力一提,就把她連扯帶拽到床上。花兒驚醒過來,用力推他,小聲咒他,他權當沒聽見,胳膊一收一緊,她就坐在了他身上。
凶狠的目光追著她,追急了,花兒心一橫,抬眼瞪他:“白老二!”她自己都不知她叫這一聲有多嬌俏,白棲嶺心中一酥,眼神也就柔了,手臂一和,要她再叫一聲。
接著就親了一口她的小臉。
要說白棲嶺惡名在外,那惡名也包括他數不清的外室、妾室,說那女子抬進他府裡,下一日就被折騰沒命了。命大的賞個宅子,往後他想起就去褻玩。多少女子談白二爺色變,以為白二爺的“二爺”是個有毒的東西,殊不知那白二爺連親姑娘臉都親不對。
那哪裡是親,是咬。
花兒心尖兒顫了,人早就傻了三分,又聽白棲嶺道:“我那時說要跟你搭夥過日子,不是笑談。我想通了,我心裡有你,你心裡也有我…”
“你哪裡來的潑皮無賴!我心裡怎麼就有你了!”花兒拍打他肩膀,小聲斥罵他:“打頭一回見你就知曉你不是好人!卻不成想你在這等事上還是個渾人!”
白棲嶺才不管那些個,囫圇個堵住她嘴,手臂又更用力,不懂之人的三分蠻力也能要人命。花兒被他禁錮在懷裡,嘗到生平第一個唇齒之親。
那也非唇齒之心,是啃咬。
白棲嶺由著自己性子來,牙齒咬住她嘴唇,將她的斥罵悉數吞了,她呼吸越急,他越急,死扣著她後腦不許她動,不知哪一下,舌尖碰到細軟的口壁,白二爺那裝著萬兩黃金家國天下的腦子突然空了。
腦子空了,舌可是好用了,專挑著那軟嫩的地方去,花兒躲不及避不了,慌亂之時欲用口舌驅趕他,卻聽白棲嶺急喘了聲。
他的手臂愈發地緊,相交之處有異物平地而起,緊緊抵著她。花兒慌了,想逃,剛挪移一下就被白棲嶺死死按住。
“彆動。”他說。白棲嶺上道了,那一瞬間頭腦空白,再清明以後什麼都懂了。他以他“無惡不作”的好腦子揣摩花兒的一舉一動,微挺一下,聽她呼吸急了一分。
彆的男女相看兩歡,至少要互相換個帕子、再鴻雁傳書一些時日,好容易見了麵,隻敢拉拉小手。花兒就算不懂,但這套花樣她多少聽說過。怎麼到了她這,前頭那些都省去了?
更何況眼前人還逼她:“說你心裡有我。”
“這種事也能逼迫!”花兒坐在那一動不敢動,她隻要一動,白棲嶺就收緊手臂向下按她,這時候他不叫嚷著傷口疼了,哪怕都疼出了汗珠兒他也忍著。白二爺簡直發現了人間另一大樂趣:又疼又癢,堪堪磨人,彆有一番風味。
他笑花兒膽小,比小耗子還不如,不敢看他也不敢應戰。花兒問他應什麼戰?他說我咬你一口,你應當咬回去。花兒愣了半晌,才察覺到這人在使壞。可她又偏偏要在他麵前爭強好勝,於是捧住他的臉咬了回去。
她咬住他下唇,頗用了點力,聽到他哧哧笑:“就這等本事!”
花兒又去咬他,卻咬住他適時遞出的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