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太後不滿,卻也被這鬼神陣仗嚇到,命衙門挨家挨戶地搜。至於搜什麼,卻不明說,看到誰家裡有離奇的東西便帶回衙門審。輕則幾板子,重則剁手指,一時之間混亂不已。
至傍晚,河月街上還是亮起了燈籠,花兒原本在府裡練武,練著練著突然丟下刀劍,帶著柳枝和燕好直奔了風月樓。
京城這樣不太平,花兒覺得多少與那“貴客”有關,那一日追他至城外,有用的話沒說上幾句,想起就不安。這次去風月樓已經沒人敢攔她了,老鴇陪笑著讓她上座,對她解釋:今日隻有尋常地喝酒,京城鬨起來,咱也不好有大陣仗。
花兒巡視一周,指著那“貴客”平常常坐的位置:“我坐那。”
她三人耐心等著,期間柳枝出去了一趟,回來後與她二人耳語:“搜到咱府上了,讓二爺派人打出去了。”
“二爺沒讓搜?”燕好輕聲問。
“讓搜就不是二爺了!二爺不僅沒讓搜,還讓他們滾蛋!二爺說他夫人夜裡本就睡不好,若鬨這一遭擾了眠,就打到衙門去!”
花兒聞言嘁一聲:“他拿我做什麼擋箭牌!分明他自己半夜睜著眼睛熬鷹。”
三人同時捂著嘴哧哧地笑。談笑間,那“貴客”果然來了,花兒就知曉他會來,於是對他舉舉杯,而後對燕好二人使了個眼色,另兩人便出門了。
“貴客”身上罕見的幽香今日愈發濃了,花兒聞著有隱隱不適,再看旁人,似乎都比平常癲狂。那“貴客”看著花兒,目光玩味。花兒眼看著門口,不到一個時辰,柳枝回來了,大聲道:“出事了出事了!”
眾人神色皆驚,老鴇怕她擾了生意,忙打斷她:“柳枝姑娘,彆這樣嚇人,出什麼事了?你小聲與我說說!”
“光與你說,旁人就聽不到了!”柳枝大喊:“那頭那個三巷!侍衛都死了!亂套了!”
花兒聞言看向“貴客”,再看回柳枝:“如何死的?”
“太蹊蹺了。有路人說傍晚時候三巷巷口突然跑出一群老鼠來,隆冬季節見一兩支老鼠不稀奇,見一群就稀奇了!那侍衛去嚇老鼠,誰知那老鼠竟然不怕人,往侍衛身上爬,咬那侍衛!”
“什麼?鬨鼠了?”原本風月樓裡飲酒作樂的達官貴人們紛紛起身,惦記起自己的糧倉來。老鴇歎了口氣,指了指柳枝:“你呀!”又上前挨個攔著,要他們結了酒錢再走。
“姑娘不去看熱鬨?”那“貴客”驟然開口問花兒。
“熱鬨有什麼好看,不看了。”花兒問他:“您不去看看?”
“沒什麼好看,不若回去睡覺。”
“那我送您一程。”
花兒跟在他身後,夜色裡看到從風月樓出來的人,跌跌撞撞,像喝多了一樣。
“姑娘可有不適?”“貴客”問她。
花兒笑著搖頭,反問他:“我該有不適嗎?”言罷攔在他轎前,輕聲問:“你究竟是誰?”
那人則擺擺手對她道:“不重要。再過一些時日,姑娘自然會知道。姑娘既然關心三巷,不如就去看看。”
起轎走了。
花兒覺得這人知曉她的底細,又對她充滿探尋,或許直接去問飛奴會快些。可飛奴如今對一切守口如瓶,花兒去了怕也是白去。匆匆趕到三巷巷口,看到裡裡外外圍滿了看熱鬨的人。
戒惡也在人群中,半閉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照夜也在,眼睛看著巷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