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顯然也不是好惹的。單看那身手、那氣魄,一般的男兒還真就高攀不起,也就白二爺這等混人敢上前搶了。
花兒與朝瑰打這一架並不痛快,她看著朝瑰遠去的背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倒是燕好眼尖,悄聲道:“那朝瑰公主的臉,換了顏色似的。”
“是!綠油油的!”柳枝道。
三人沒當回事,隻因每次見朝瑰,她的臉色都不好看,許是有時氣紅了,有時氣綠了,也都說不準。錢空跑上前來給花兒遞帕子擦汗,幾次欲言又止。花兒見狀就將他扯到一邊問他:“你可是有話說?”
錢空點頭,四下看看,確保無人看見才說:“花兒,這事原本跟我是沒有關係的。我這許多年混江湖,講究的是一個明哲保身。今日是覺得跟你實在有緣,我才與你說幾句:適才你們還沒來的時候,我在客棧門口聽到有人說:白二爺的人也敢抓?至於抓誰我不知道,你自己琢磨著。”
“這是你,與我相乾,不相乾的人我是管不了了。”
“還有不相乾的人呢?”花兒笑著逗他。
“可不!那裁縫鋪子的掌櫃!說是一個做衣裳的也要盯著,這差事沒法辦了!”
花兒看了眼人群,阿宋正站在中間看熱鬨,她隨手比了下,阿宋轉身走了。照夜被盯上了。花兒揣摩著許是給三巷做衣服,被狗皇帝看出什麼了。
狗皇帝能坐在高位,是有他的可取之處的。穀為先曾說:婁擎裝瘋賣傻,但其實最聰明。他的眼能看到彆人看不出的東西來,打小就會揣摩人心。尤其是對自己上心的東西。
上心。婁擎是因為對銜蟬上了心,所以才注意到裁縫鋪子的嗎?那跟著她的人又是誰呢?
周圍又有人開始議論坊間的傳聞,這下都在猜那公子是誰、小姐是誰、可憐的孩子又是誰。花兒之所以這樣做,不過是看人言可畏,而婁擎又是那麼一個疑心重的。哪怕不指名道姓說他,他也會猜測說的定是他。
燕好扯扯她衣袖,小聲道:“跟著咱們的人,是宮裡的。”她眼尖,花兒與錢空講話之時,她掃量了周圍的人,宮裡人身上會掛紅,那跟著他們的人微微一抬手,手腕上的紅繩就露出來了。
“那要抓的人就是咱們了。狗皇帝也盯上咱們了。他果然聰明。咱們先回府,傍晚去風月樓喝酒。”
花兒急匆匆回去找白棲嶺,他正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懈鷹攔在他門口不許花兒進。
“稍等片刻,這會兒二爺不能吵。”
“他乾什麼呢?”
“這……”
懈鷹很是為難,猶豫片刻道:“待會兒您自己問二爺。”
花兒就站在那等,等了近一個時辰,裡頭才有動靜。她推門進去,看到白棲嶺和衣在榻上,什麼都沒做,就瞪大眼睛凶他:“你睡覺不許我吵?行,白老二,往後我睡覺你動我一個試試!”
“不說清楚彆指望我理你!”花兒見他裝聾作啞,轉身要走,被他扯了回來按在了桌子上。又緩慢從一遝紙下抽出一張給她看。
那圖看起來實在精巧,花兒這幾年跟著穀為先著實學了些東西,能大致看出那是一張兵器圖。她十分不解:“你的兵器師傅……不是讓狗皇帝殺了嗎?”
白棲嶺點頭,再挑眉,等待花兒反應過來。
“你又尋到一個兵器師傅?”花兒問。
“你再想想?”白棲嶺提醒她。
再想想……花兒認真想了,又點頭:“是了,你又尋到一個。”
白棲嶺被她氣笑了,並不多做解釋,隻是問她急匆匆回來做什麼。花兒將錢空與她說的事說了,又將與朝瑰打架的事說了。白棲嶺握著她肩膀讓她轉一圈,看到她打架並沒吃虧,讚她一句:“如今真是厲害,跟那馬背上長大的朝瑰公主過招也不吃虧。”
“她朝我甩馬鞭,那我自然不能慣著她!”花兒仰起脖子,手掌劈了一下:“一掌打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