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江南霍家從前並未與二爺撕破臉,哪怕當年在燕琢城,二爺最終搶回了那批兵器,霍家對二爺仍舊是客氣的。這一次奔著你死我活了。”
銜蟬將墨師傅那聽來的關於多年前白棲嶺與霍家的事細細說與花兒聽。花兒邊聽邊想:夫妻一場,相聚無多,對他的前塵往事可謂一無所知。
話要從十二年前說起。
相傳白棲嶺有一個兵器師傅,專造奇巧兵器。京城人是不可能信的,隻因兵器鍛造是在朝廷手中,由兵部全權掌管。這民間造兵器可是重罪。
但當時初出茅廬的白棲嶺是不怕的。就站在京城的街頭,拿著一把裝設二十餘跟箭的小連弩。那東西看著不起眼,射出瞬間帶著巨大風力,一下就將細棗樹射劈了。這種東西若是用到戰場上,簡直是神器。
於是各路人馬找到白棲嶺,想摸摸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賤商的底細。這一摸不得了,這賤商雖生意不大,掌管著幾家布坊、兩家鏢局、三家飯莊、若乾田產,這在權貴富賈雲集的京城並不算什麼。然而京城這地界,休管官多大、家業多大,都講究一個“謙”字。見人先點頭,張口要含笑,因著不定誰與誰有瓜葛、誰是誰的後台,若不當心點,不定得罪了誰。
這白棲嶺卻不是。看人先立眼,這天下的人都不在他眼中,饒是你多大官,他都滿不在乎,端的一副好大的架子;若有人深問他兵器一事,他則會冷哼一聲:你買不起。京城人沒見過初來乍到就這樣橫的,私下議論紛紛,最終得出結論:那白棲嶺,怕是有一個天大的靠山。
這靠山究竟是誰?就連三品大員的麵子都敢卷,派人上門拜會,生是讓人在他門口等了個把時辰。這靠山,怕是那位頂天的。
京城人無論為官還是做生意,都講求一個察言觀色、見風使舵。無人敢去那位頂天的麵前求證,卻又怕遲人一步被占去先機。有人按捺不住,率先與白棲嶺做了生意。
他就這樣風生水起了。但改不了他張揚的毛病,隔三差五就去街上顯擺他的新兵器,那兵器,比打仗用的小些,說它是一個玩意兒也不為過,是以兵部不好裁斷,又礙於他“背後那位”,隻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時的白棲嶺,在京城一炮打響,白家的生意速速做大,一躍成為京城有頭有臉的富賈。
霍家就是那時找到白棲嶺的,並非霍琳琅出麵,而是找了下頭莊戶的一個管家,說要跟白棲嶺做一次買賣。白棲嶺不肯與他做,隻說他來頭太小,與他做買賣耗時耗力,小打小鬨,入不得他的眼。
那人消失了三日,回來後帶來了江南西子湖畔,明前最好的一泡茶。那茶饒是當朝宰相想喝,怕也要等宮裡賞,尋常人弄不到的。白棲嶺看了茶,心下了然,就與那管家做了幾回生意。
管家不明說,白棲嶺也不問,他何須問?那樣的茶豈是他一個小掌櫃能搞到的?霍家人的狗腿子罷了。
那時白棲嶺並不討厭霍家人。
霍家人回京,他街上也是看過兩眼的,幾朝元老名門望族,男男女女自是各有風流的。偏那時霍家家風又好,一眼就與京城權貴有區彆。隻可惜霍家人久居江南,因著一些陳年舊怨鮮少回京,倒是霍家的公子霍言山在京城的時日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