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懈鷹,他混進來,自然也不會白白回去。以花兒對懈鷹的了解,不將這裡翻個底朝天,他絕不會回去向白棲嶺複命。白棲嶺的人真是像極了他。
再入夜時候,花兒張羅出去夜遊。空城的河道邊早就掛好燈籠,似乎早就做好準備迎納新人。霍言山的人跟著她,那幾個人都是霍言山的貼身侍衛,功夫了得,花兒若想甩掉他們絕非易事,但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一日從貼身的小妝盒裡沾了點香膏抹在耳後,那香味隨著晚風細雨在夜色裡彌漫而去,在他們到巨佛前麵的時候,花兒故意大聲道:“這巨佛眼睛會發光!”
而後繞佛一周,走了。
跟著她的人腳步漸漸慢了,待她繞進林子裡,那幾人已靠在了樹上。
花兒見狀快步而去,林子裡空無一人,隻有細雨穿林打葉的沙沙聲。花兒藏在裡麵,等著梨子說的那個工匠頭目。依梨子所說,他會在夜深人靜時出來,穿過這片樹林,最終在一個地方消失。
她等了許久,果真有腳部的聲響,但不是一個人的,而是許多的。花兒屏住呼吸,睜大眼睛向前看。黑暗中的她看到遠處的小河邊停了許多船,從船上下來的人已走出仗遠。其中三人應當是主子,因為後麵的侍衛為其撐著傘。
待他們再近些,花兒看到他們身上佩戴的冠玉,依稀覺得他們都非常人。那些人從她麵前繞過,轉而去了林後。她遠遠跟著,看到他們穿出樹林,最終停在了一座高塔前。
那高塔掩映在樹林之中,在城中根本看不到,有專人守著,見人來了,塔門緩緩開了。內裡燈火通明,儼然一座黃金殿。遠處的花兒被這等富貴景象震驚,想再多看些,那塔門已關了。
花兒想多看些,但掐算著時辰,不得不回去。她匆忙向回趕,看守她的人神情仍渙散著。她什麼都沒說向回走,那些人就在身後跟著她。
暗處的懈鷹暗歎她大膽,一個人勇闖孤城,還帶著自己十八般武藝,能在霍言山手下偷生。二爺的夫人果然不一般!
懈鷹跟了她一路,花兒自然察覺到了。隻是在林子裡遠處有人他們不好相見,但下次該如何碰頭,花兒心中已有了主意。
回到臥房,梨子問她外頭冷不冷?
花兒答:雨夜濕冷。
那些侍衛的目光漸漸如常,梨子問他們:“姑娘剛剛去哪裡了?”
“就在城裡隨便走了走。”已然不知發生了什麼。
花兒躺回床上,在靜謐之中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回憶那幾個人帶的冠玉名牌,原本模模糊糊,又好像有了輪廓。其中一人的冠玉上刻著“王”字。
花兒倏地睜開眼:王?哪個王?
作者有話要說:
第114章 吹夢到西洲(十三)
正處天下大分之時, 最不缺便是“自立為王”,守著一個小縣郡,某一日心血來潮, 建圍牆搶河流劃征地征賦稅, 與其他權利割席,自此成了“稱霸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