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對她拱手:屬下奉命前來迎將軍。
花兒點頭,大聲說:“趁風雪大,彆人還未動作,咱們神不知鬼不覺,速戰速決!”
“是!”
“走!”
花兒一擺手,她們就開拔走了!遠處霍家的斥候急急轉頭去報:“大將軍沒猜錯,她們果然要趁雪天先盜珠寶!”
霍夫人心下生疑,但此刻並不言語,交與霍言山決斷。霍言山呢,此刻意識到天意或決定此役,又心知花兒並不可信。他心中激烈交戰,最後說:“我們上山!”
這天氣上山,是另一場豪賭。霍夫人深知天下梟雄哪一個不賭氣運呢?她也想賭,她心中對霍言山有恨,恨他騙她這許多年,讓她成為一個妒婦。而她原本也該像那孫燕歸一樣,做一個女將軍的!
“若夫君信我,我帶人上山,夫君仍舊跟著她。依我看,山上恐怕是虛晃一槍,她這樣著急帶著女子軍趕路,怕是真的了。”霍夫人上前握住了霍言山的手,她城府極深,又有對霍言山情深在先,霍言山對她自然不設防。他回握霍夫人的手,對她說:“待此役一了,你我共掌天下。夫人…我…”霍言山突覺不舍,握著霍夫人的手用力再用力,想與她訴一訴衷腸,喉嚨哽咽一下,便什麼話都說不出了。
霍夫人歪頭一笑,如小女兒般嬌俏:“夫君,走罷!”轉身先行走了,一步一回頭。不舍是真的,狠心亦是真的。霍言山一直看她,快步上前兩步,她對他欠身,終於走了。
霍夫人帶著的幾萬人,是打下了滇城和鄰國的鐵軍,這鐵軍,奔著照夜和懈鷹去了!而此刻的她,一反往日的善妒麵目,重拾兒時的戎馬記憶,從容指揮,冒風雪上山。
另外幾條山道,亦有人蜿蜒向上。若天下諸侯碰到一起,你便能看出無人是等閒之輩,人人都想拔得頭籌!
白棲嶺和戒惡也在跋涉,隻是此時他是橫穿山脈,去與穀為先彙合。白棲嶺承穀翦之托,欲在這緊要關頭再助穀為先一臂之力。在這淒苦的北地,守軍來了又走,唯有穀家軍將這裡當成了家,一戰就是數年。從少年將軍到早生華發,穀為先在此地走了一段很長很長路。
你且看這山,隻是綿延不儘的北地山巒的一座,倘你是鳥,在空中翱翔,定看不出它與旁的山頭的不同;你且看那林木,參天蔽日,都在大雪之中昂然立著,它也沒有不同;至於其中的人,看見了又或看不見,早晚會是這深山中的一副骨頭。無人能逃一死。
他們在跋涉,他們見過許多山水,從沒見過哪裡比北地更苦寒。他們甚至覺得春夏不過是在這裡歇腳,而後就匆匆趕路去往彆的地方。
他們終於會麵了,在穀為先身後,白棲嶺看到了一個麵孔被凍壞了的女人。那是他多年未見的葉華裳。
他沒與她寒暄,關於葉華裳的種種他早都知道,隻是對葉華裳抱拳,一如當年在良情城外,他十裡相送,臨彆時的那一拜。
葉華裳則對他笑一笑,而後對穀為先道:“穀大將軍下令吧!”韃靼人對穀為先有忌憚,對這個王妃敢怒不敢言,但他們知曉茶倫是阿勒楚的月亮,他們願為茶倫一戰,儘管茶倫此刻不在這裡。
白棲嶺拿著輿圖,先從山頂開始講:這裡,雪後會有奇石隕落,凶險異常,但此處有岩洞可避,就看誰能占得先機;這裡,有一條通天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這裡…
他急急說著,穀為先迅速排兵布陣,隨即穀家軍便兵分五路出發了!
他們都不知老天爺是否會照拂他們,此去生死不明,穀為先破天荒擁了白棲嶺和戒惡肩膀一下,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