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有點急了,“父親怎麼還沒回來?他是不是出去找我們了?”
他在冰箱上留了字條,說跟阿妮婭出去玩了。
字條還在冰箱上,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不會的,他要是出去找我們,一定也會留字條。”
“我看看電話答錄機有沒有他的電話。”克裡斯跑到客廳的電話答錄機那兒。
沒有留言。
看來,肯特先生確實沒回來。
“你該上床睡覺了,明天還要上課。”
克裡斯不太情願,但他又累又困,打著嗬欠,“父親要是回來了,你讓他去看看我。唉,我不放心他。”
真是個有心的孩子,一般13歲的孩子還屁都不懂呢!
*
肯特先生午夜才回來。
車不知道撞在什麼上麵,聲響很大。
跌跌撞撞的開門進屋,燈也不開,摸著黑,摸到客廳沙發上,一屁股攤著。
張文雅被那一聲聲響驚醒了,出了自己房間,開了燈,“肯特先生?”
好大一股酒味!真是要命!原來這人倒也不是那麼淡定的,居然跑去喝酒了,還喝醉了。
肯特先生胡亂喊著“麗雅”,一幅傷心人的模樣。
張文雅先出去看了看,車撞在草坪中間的花壇上了,將花壇撞得塌了一塊。
要命嘍!
張文雅感到頭疼:喝醉的男人最討厭,會無限放大自己身上的缺點,最可怕的是他們會借酒裝瘋,或者借酒揍人,酒醒之後還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說他們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不樂意照顧一個喝醉的男人。
決定了,就當沒看到一個醉鬼!
她的工作合同裡可沒有包括必須照顧醉鬼的條款。
於是她轉身回去,關好大門,回了自己房間,很快睡著。
*
第二天,周一。
早上,張文雅打著嗬欠出到廚房準備煮咖啡,驚訝的看到肯特先生一臉憔悴,正坐在廚房的椅子上看報紙,一旁的咖啡機正在工作。
“早,肯特先生。”
“早,文雅。”他看起來已經恢複了常態,衣服已經換過了,身上也聞不到酒味。
這還不錯。
“今天吃什麼早餐?”
“煎西多士,一些水果,蘆筍。”
肯特先生打了個嗬欠,點點頭。
西多士是港式麵包餐點,牛奶麵包片切邊,一麵抹上巧克力花生醬,中間放上一片芝士片,再加一片抹了巧克力花生醬的麵包片;兩個雞蛋打散,放少許牛奶,攪勻,將麵包片放進去,兩麵浸透雞蛋液;平底鍋融一小塊黃油,將裹好蛋液的麵包片放進去小火煎黃,擺盤。
西多士上還可以澆巧克力醬汁、煉乳或是楓糖漿,克裡斯愛吃甜的,一般都是楓糖漿。張文雅則喜歡混搭,巧克力醬汁、煉乳、楓糖漿都澆一點,顏色很好看,深咖啡色、奶白色、金蜜色。
將西多士一橫一豎切兩刀,分成四塊,用叉子吃。
再來些應季水果,幾根水煮蘆筍,便是一頓營養豐富的早餐了。
要是吃不飽,再做個牛奶炒蛋,也就是幾分鐘的事情。
克裡斯這半大孩子,胃就跟無底洞似的,吃了三個西多士、一份水果,吃完匆匆告彆,背著書包出去等車了。
肯特先生吃了一個西多士、一份牛奶炒蛋,喝了一杯咖啡。
吃完了,才很不好意思的說:“昨晚……我沒有做出什麼不禮貌的事情來吧?”
“沒有。”
“我忘了幾點,克裡斯看到了嗎?”
“沒有,他早就睡了。”
肯特先生像是鬆了一口氣,“抱歉,我失態了。”
張文雅沒說話。這種事可輪不到她說話。
“最近……你多照顧克裡斯。我希望你能學會開車,考駕照,以後也方便一點。你要是能接送克裡斯,我會給你加薪。”
這話她愛聽。本來就是嘛,做一份工作拿一份薪水,要是做司機,肯定也要多開一份司機的薪水。
“好,我今天出去看看哪裡能學車。”
“麗雅的車……她不拿走,你考了駕照就給你開,買菜也方便。我的車壞了,今天會有人來拖車,你看著點。”
“好。”
肯特先生隨後也出去上班了。
*
草坪上的車很紮眼,左鄰右舍都興趣濃厚,郭大姐林大姐似乎有千裡眼,看到她出門,馬上過來,“小張啊——”
人類對八卦無比熱情,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
“你家肯特先生怎麼啦?”林大姐一臉興奮。
“什麼怎麼了?”
“好好的怎麼撞到花壇了?”
“我哪知道?也許就是人家肯特先生的愛好呢?”
郭大姐笑得前仰後合,“小張你真愛開玩笑!”
張文雅也笑著說:“誰跟你們開玩笑啊?人家外國友人,愛好古裡古怪的也不奇怪。不說了我要趕緊去買菜了。”
跨上自行車,溜之大吉。
*
肯特先生今天直接給了她5月的4周薪水,和5月剩餘大半個月的買菜錢。
買了菜回去後,張文雅算了算賬:菜錢放一邊,昨天梁先生給了1000元,拚命花也隻花了不到100元,現在的錢可真值錢!不過要算算明年全國調整工資,今年賺的錢放到明年就不值錢了,感覺虧大了;
如此還剩餘900元,加上前幾天張曉峰給的100元,加上存在銀行裡的600元,整錢有1600元人民幣;9周的薪水,225美元,換算成人民幣1900多元,那麼就是3500元。
怎麼才這麼點呢?距離萬元戶還差得遠呢!
距離買房子就更遠了!
唉,真難!
張文雅決定先躺一躺,哀歎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有靈感無原型。張文雅不是鄧文迪,差的還挺遠的。靈感一半來自鄧文迪,另一半來自1984年國產電影《黃山來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