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群眾比較有意思, 就拿紐約州來說吧,紐約州是民主黨鐵票州,國會議員大多數是民主黨, 但有趣的是,現任州長和現任紐約市市長都是共和黨, 這是因為紐約群眾認為行政和立法不能全交給某一個黨派, 這樣政客們為了儘量爭取選民總能做點好事、實事。這也是為什麼像德州那樣的保守州也會有民主黨的國會議員。
以此類推, 美國群眾會認為總統是政治家,而總統太太第一夫人不必是政治家,所以第一夫人總是比總統丈夫的民意支持率高, 從無例外。
她和蘇珊的甜品店與飲品店在世貿中心附近也有店麵,華爾街人流量很大,飲品店所需麵積不大, 開了好幾家。上個月底將距離世貿中心最近的兩家店停了,準備裝修,店員調去其他店上班,如此一來至少保證這兩家店的店員沒有什麼危險。
這屬於正常的商業決策, 裝修什麼的很常見。他倆今天都沒有去上班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她是孕婦嘛, 孕婦就是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
午夜, 張文雅睡的正熟,隱約覺察到有人進了臥室, 很快躺在她身邊,小心的抱著她。
“約翰。”
“對不起, 吵醒你了。要上洗手間嗎?”他開了床頭燈。
“渴了,倒杯水給我。”
他忙起身,從飲水機裡接了一杯溫水給她。對於中國人走到哪兒都要喝熱水的習慣, 肯尼思也已經接受良好。
張文雅坐起來,一口氣喝完一杯水。
“幾點了?”
“午夜。”
“在開會?”
“對。”
“說了什麼?”
“誰乾的,以及,情報機構為什麼事先沒有發現蛛絲馬跡。”
冤有頭債有主,先搞清楚誰是主謀,然後——複仇!
“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很好。”
他便攬著她的肩頭,歪著腦袋,碰著她的腦袋。
她作為一個外國人都會覺得太慘了,更彆說美國人肯尼思。
她抱住他的腰,倆人默默無語。
過了一會兒,“這幾天我會比較忙,很多事情需要開會商議。”
“比如?”
“比如……”他蹙眉,“白宮要求更多的權力。”
確實,說起來總統的權力受到國會很大的製約,國會沒有通過的法案,總統也沒法強製通過。不,總統其實可以強製以總統行政令的方式通過法案,但接下來就要忙著應付憤怒的國會議員們,即使自己黨派的議員也會惱火萬分,之後扯皮推諉拖後腿的事兒少不了,所以一般情況下總統很少繞過國會發布命令或是法案之類。
“小布希想要什麼權力?”
“更多的獨立行政權。”
“比如?”
“可能……會出兵某個國家或地區。”肯尼思謹慎的說。
對其他議員來說他們不願意放權給總統,但對肯尼思來說未必是壞事,將來他總會成為總統,權力一旦放出去就很難收回,也就意味著將來他的權力也會更大。
“你怎麼看?我是說,可能會有的戰爭。”
“戰爭……我說不好。我要是總統也不得不派兵……複仇。他必須出兵,否則民眾就會認為他是個軟弱的人,軟弱的人不配當總統。”
“對。”
“你呢?你怎麼看?”
“打……確實要打,首先要弄清楚是誰,我想如此大的規模,至少會是什麼組織。到現在還沒有什麼激進組織宣布負責,是不是對方也沒有想到居然能成功?”
“可能是。誰能想到呢?天哪,今天之前我還以為美國是無敵的。”
要說他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那不可能,他從小接受到的信息就是美國是宇宙霸主,爸爸則是美國最受人愛戴的總統,這樣的孩子必定充滿民族自信心。
而今天……可以說兩億多美國人全都受到了心靈重創。
張文雅心裡一動:今日之後,情報工作必定會大受重視,她自己沒有人手,也不懂這些,但肯家可千萬不能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情報機構是不是要改組?”
“改組?為什麼?”肯尼思不太明白。
“我聽說……美國各個情報機構之間互相不信任,有這回事嗎?”
他無奈的笑,“確實。今天總統憤怒的責備了CIA、FBI、NSA這些情報機構,居然沒人事先得知消息或是評估風險,每年幾十億幾百億的預算都不知道到底花在哪裡了。”
嗬嗬,活該!
“要是我的話,會考慮重組情報機構,加強情報機構之間的合作,各機構互相派駐聯絡員,情報共享,數據庫共享,今後絕不允許出現類似情況。”
肯尼思看了看她,若有所思。
“你知道你考慮的是總統的職責嗎?”
“So?”
“你的思維方式像個政治家。”
“這是誇獎嗎?”
“我想是的。”
“好了,現在你該考慮,如果小布希真的決定重組或者統合情報機構,你要怎麼安排人進去。”
肯尼思一愣:“什麼?”
張文雅想翻白眼:笨蛋!
她下床去洗手間了。
*
肯尼思跟著她到了洗手間,放水洗澡。
“你是說,我要想辦法打進情報係統?”
“對。”
他想著確實,在情報係統內有個“自己人”很重要,除了為將來“控製”情報機構之外,還能暗中調查父親和叔叔之死。KGB的調查報告給了大方向,但具體到某個人或某些人頭上,還需要更深入的調查。
至於人手……
“你說,沃倫可以嗎?”
“他……可以。”
“可是彆人現在都知道他是我的人。”
真笨!
“明麵一個,暗麵一個。”
領會精神了!
沃倫是明著的一個,私下裡想安插多少人都可以。沃倫之所以會投靠他,難道就滿足於當個安保主任?必須不能夠呀!沃倫是個聰明人,聰明人的好處就是隻要給他足夠的利益,他就能保證對你的忠誠。
“你信任沃倫嗎?”張文雅問。
“沒有絕對的信任。”他很快脫光衣服,隨手將脫下來的衣服扔到臟衣筐裡。
“要一起嗎?”他躍躍欲試。
“不要,我很累。”嫌棄!男人啊,腦子裡就沒有彆的事兒了!
*
第二天當然順理成章的繼續請假。
跟蘇珊、米蘭達等人開了個電話會議,世貿中心現在的情況是等於全廢了,附近十幾個街區都會受到影響,包括鄰近的唐人街,災後重建有紐約州和紐約市,但還有很多工作需要人去做;具體遇難者數字還沒有出來,最新消息是有幾千人遇難,受傷的人數肯定數倍於此,那麼保守估計有五千人到一萬人受傷,這些人不一定全都有醫保,那麼針對經濟特彆困難的政府有補助,但也不包醫保,阿妮婭慈善基金會準備拿出一定的款項為條件適合的人發放救助金。
初步決定隻發放給女性。
蘇珊說還不知道她倆的店麵到底損失多大,非常慶幸正要裝修,店裡剛把舊裝修拆了,這幾天還沒有開工,店裡沒人。她還年輕,情感豐富,既悲傷又憤慨。
蘇珊可以看成是美國民意的代表,她的反應很典型。
禁飛令不知道要執行到什麼時候,人人都心慌慌。
蘇珊和米蘭達都問她有沒有什麼可靠消息,會不會有第二波襲擊?如果有的話,會是哪裡?蘇珊家還算好,不是大城市,如果真有第二波襲擊,洛杉磯會是很可能的目標。
張文雅也不敢說真的沒有第二波襲擊,萬一蝴蝶效應呢?
米蘭達也很緊張。
有錢沒錢,在這種時候差距不是太大,死神一視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