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第 680 章(2 / 2)

“你要午睡嗎?”肯尼思問。</p>

“有點困,想睡一會兒。”張文雅剛洗了澡出來,頭發還濕漉漉的。“愛文呢?”</p>

“交給特蕾莎了。你要是午睡,我就帶他在後院玩一會兒。”</p>

“帶他騎馬吧。”</p>

“好。”他拿過吹風筒,仔細為她吹乾頭發。</p>

她頭發帶著橙花的淡淡香氣,腰背挺直。</p>

他們認識快十年了,結婚快滿三年,一晃眼過去了那麼多年,時間怎麼這麼快呢?</p>

現在的幸福是他未曾想過的,年輕的時候他想不到“將來”,隻認為生活就是那樣,上班下班、約會戀愛,沒什麼新鮮的,也……沒什麼意思,所以這也是他有過幾次維持了幾年時間的戀愛,但卻從未求婚的原因之一。</p>

他一直在尋覓能讓他熱烈的愛上、並且想要跟她共度餘生的那個女孩,幸運的是,他找到了。</p>

*</p>

他的手指拂動她的頭發,吹風筒吹出熱風,拂過她的頭發、耳朵,臉龐。</p>

美國群眾是否從未想過他們的王子會給她吹乾頭發?王子也是會做瑣事的人,恐怕很多人從未想過。</p>

張文雅覺得這很好玩。群眾對公眾人物是有濾鏡的,對王子的濾鏡尤其重,肯尼思隻要溫和的說話,都會有一大堆人爭先恐後讚他“平易近人”。人們總是將他想象的太好,完全忽略了他性格中不好的一麵。這倒不是他會偽裝,隻是美媒從來不提。</p>

在進入政壇之前,肯尼思也從未就熱門話題比如墮胎權等問題公開發表過自己的意見,這也不是沒有媒體問過他,隻是他機智的避而不答。</p>

從政後這類問題再也不可能避而不答,他的影響力當然要為她所用,這幾年他倆都在各自的演講中公開發表對墮胎權的看法。天主教反而不是反墮胎的宗教,梵蒂岡對墮胎的意見也是尊重女性的選擇,跟美國的大環境不可相提並論。</p>

所以人類燈塔國美國居然拿墮胎權說事,簡直是反人類反社會的事情。</p>

肯尼思是她的智囊,她要做什麼事情,事先會谘詢他的意見。夫妻本是一體,商量好了再行動,那才是利益共同體。</p>

關於墮胎權的問題也討論過很多次。</p>

“這周朗先生交給我一份案卷,《切爾西訴佛羅裡達州案》,你聽過嗎?”</p>

“沒有,是什麼案子?”</p>

“佛羅裡達禁止女性在懷孕二十四周之後因為非醫學原因墮胎,莉莉·切爾西懷孕二十八周,決定放棄腹中的胎兒。佛羅裡達州因此對切爾西提起公訴,切爾西敗訴,於是反訴佛羅裡達州,認為佛州相關法律‘違||憲’。”</p>

“切爾西敗訴,於是想要上訴到聯邦最高法?”</p>

“對。”</p>

肯尼思沉思良久,關上吹風筒,“這個案件很有意思。”</p>

“因為佛州嗎?”</p>

“對。”佛州州長是小布希的弟弟,另一個布希。</p>

用墮胎權說事當然是給州長布希找事,佛州算是搖擺州,並且民主||黨占優,美國群眾不知道怎麼想的,搖擺州群眾經常喜歡選舉出劣勢party的州長,國會參議員和州長都是同一party的情況很少出現,他們認為兩個party的人互相較勁的話,會加大力度為群眾做好事做實事,畢竟普通群眾才是絕大多數。</p>

“這樣仍然沒法將墮胎權剝離政治。”</p>

“我以前跟你討論過的,很難。”</p>

“你能做點什麼嗎?”</p>

“可以。但我表態的話,仍然跟政治有關,你確定?”</p>

張文雅拿過發梳,遞給他。</p>

嘶,太難了。</p>

她想利用他的名氣和好名聲,但如此仍然不能跟政治剝離。</p>

“想一下子就跟政治剝離也不太可能吧?都怪裡根!”</p>

肯尼思忍不住笑,“對,都怪他!”</p>

原本墮胎權跟政治結合的還不是如此緊密,裡根開了頭,現在兩個party都發現這是個好話題,不管候選人遭遇到什麼爆黑料或是誣陷,隻要拋出“墮胎權”這個話題,群眾的視線就會立即被轉移。</p>

嘖。</p>

這個美國不能好了!</p>

她也想不出有什麼更好的方法,肯尼思發表關於墮胎權的意見,或者承諾,或者不管什麼,都仍然是跟政治有關。從裡根開始,墮胎權就跟政治掛鉤了,兩個party都用這個話題來拉選票。</p>

“那要怎麼辦?如果我接了切爾西案,也會被當成在為你博取政治資本。”</p>

“這沒辦法,”他溫柔的為她梳理秀發,“你和我不管做什麼、說什麼,都會被當成跟政治有關。”</p>

也是。</p>

很遺憾,如果由她來出頭,墮胎權還是離不開政治。</p>

“我不是為了你,也不是為了什麼該死的政治。”</p>

“對,該死的政治。”肯尼思表示同意,“你做什麼事情都不需要考慮我。”</p>

“哪怕傷害到你的利益?”張文雅故意問。</p>

他倒是很自信,“不會,我相信你不會。就算你無意中傷害了我的利益,我也完全可以扭轉。”</p>

他的自信是她喜歡的,自信男人最可愛。</p>

*</p>

任重而道遠呀,她想。怎麼都是搞了幾十年的大事了,想用短短幾年時間翻轉也確實不可能,但不能什麼都不做,就由她來做吧。</p>

既然不能“去政治化”,那麼就要儘可能的將這個“話題”變成社會層麵的普遍認識,說到底還是觀念轉變的問題。</p>

宗教問題?也是有的,新教的清教徒反而是中堅份子,說什麼“胎兒也有人權”,所以“心跳法案”這種奇葩的東西也有人吹捧。</p>

可笑!</p>

張文雅躺在床上想著,還是要從輿論開始抓起。清教徒會堅信什麼“心跳即人權”嗎?隻怕也不是,拉選票最簡單粗暴的一招還是砸錢,為了錢去投票的人大有人在,民主||黨也可以比著砸錢。不過這樣也沒什麼意思,還是爭取支持墮胎權的女性群眾的選票吧。</p>

很簡單的算術題,美國人口三億多,其中一半男性一半女性,但因為男性犯罪率遠大於女性犯罪率,有投票資格的選民數量肯定是女大於男的,但女性的投票意願不高,這是女性沒有明白自己的選票有多麼重要——女性想要進入男性社會,女權前輩們爭取來的投票權怎麼能不好好利用呢?</p>

所以當務之急當然是提高女性投票率。</p>

這一點很多政治行動委員會都在做了,愛麗絲名單當然也一直在做。觀念的改變需要潛移默化,張文雅在愛麗絲名單成立之初便提出了要從宣傳方麵著手,提高女性參政和投票的意願,“我們女性有力量”,“選票是我們的武器”。</p>

幫助女性政治家競選是一個方麵,競選結束並不代表工作結束,還要有持續的報道,也就是“營銷”,是“形象”。大部分女性政治家都有個共同問題,太低調,不像男政治家那麼無恥,也就是不要臉,能把什麼功勞都搶到自己名下,女性政治家因此顯得“進攻性”不足。最典型的就是新任馬裡蘭州州長凱瑟琳·肯尼思。</p>

凱瑟琳這個女州長新官上任三把火,加大了婦女兒童方麵的福利,實際她在副州長任職期間就一直在做相關的事情,隻是政績大半被當時的州長搶走,所以看上去她這個副州長就很平庸了。</p>

張文雅覺得真是虧大了!</p>

再看肯家的男性政治家,沒人敢占他們的便宜、搶走他們的政績。</p>

*</p>

張文雅睡著了。</p>

肯尼思帶著愛文在後院騎馬、跟狗子們玩,消耗了崽崽的精力,崽崽兩點多終於困了,被爸爸抱去自己的房間。</p>

晚上把孩子丟在家裡,兩口子悄悄的去了隔壁馬裡蘭州境內一座小鎮的電影院看了電影。</p>

想要躲過狗仔隊的視線挺不容易,但不是完全做不到,保鏢的工作之一就是甩掉狗仔隊,而保鏢總是能成功。</p>

所以那些明星們想要擺脫狗仔隊的追擊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明星嘛,能被狗仔隊追著跑才是“名氣”的體現,他們怎麼舍得真正甩開狗仔隊?</p>

看完電影出來,已經午夜。</p>

夜風習習,二月中旬的華盛頓還是很冷的。</p>

車裡開了空調,暖暖的。</p>

肯尼思問:“現在回家嗎?”</p>

“回家。”</p>

“我可以帶你去彆的地方玩玩,今天是周末。”</p>

“好呀,去哪裡?”</p>

“隨便。順著這條路一直開下去,一直到你喊停。”</p>

也不錯。</p>

“那走吧。”她笑吟吟的說。</p>

順著小鎮的主路一直開出去,不知道往哪裡開。</p>

保鏢們開著車跟在後麵,不用管他們。</p>

他們現在每一個小時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早就失去了“隨心所欲”。能像今晚這樣就算是比較任性的舉止了。</p>

夜色蒼茫,路燈暗淡。</p>

開了兩個小時,開到另一個小鎮。</p>

在加油站加了油,然後開到鎮上的一家旅館,開了一個房間。</p>

不知道前台的男孩是否認出他們,總之,他們順利的進了房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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