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船二樓的重症監護室外,醫生正在低聲與眼前的人們講著病人的病情。
"我們在他的血液內發現了疑似未長成的魚卵。但很奇怪的是,病人的生命體征還維持在一個較好的水平上。”
醫生說著側頭看了看重症監護室,才又說:“我不瞞你們,這種情況我們船市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見到。現在我們在用血液淨化機給他做透析。多餘的東西,肯定是可以完全排除的。”
"魚卵?那些乾眼黑峭是卵生?"連生眉頭皺成川字,"誰惹了它們,誰就是它們的溫床?"
“實際上,在我們過去十幾年的觀察裡,這些千眼黑峭應該是胎生。”醫生微微搖了搖頭,“所以這種情況很奇怪。但你們放心,我們會儘力救治。”
聞柏舟一疊聲地問:“除此之外呢?有沒有中毒?有沒有彆的出問題的身體數據?還有你們缺不缺什麼藥?”
“確實有中毒。我們從血液裡分析出了一種神經毒素。這可能就是讓患者醒不過來的原因。”醫生說,"毒素分析我們正在做,血液淨化也可以去除血液裡的毒素,這些都不用擔心。目前的情況是,我們先做完初步治療,再根據後續看看下一步的治療方案。治病是個漫長的過程,你們不要著急。”
“好。”律恒低聲道,“勞您多費點心。”
醫生擺了擺手:“你們也是為了我們才遭的難,我們費心也是應該的。你們都先回去吧,有事情我通知你們。”
小機器人緩緩轉過了身,迎著一行人離開了重症監護室。
目送著他們進了電梯,醫生才邁步走進了一旁的辦公室裡,他拍了拍手,將辦公室裡的零星幾個工作人員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後,就說了些什麼
說完,又走到內線電話邊上,將電話撥給了負一樓的辦公室門:"嗯,對。就剛剛送過來的那個嶧城的運輸隊隊員。血液情況不妙,可能要進行血漿置換。血液資料都傳過去了,你們看看誰血液符合的,就來抽點血備用。咱們先自己頂上,如果還不夠,再讓其他人幫幫忙。"
“毒素分析有好消息?那好啊,我等你們消息。”
另一邊,小機器人領著他們重新回到了青鸞內部。
葉馳墜在隊伍末尾,目光沉沉地看著聞柏舟。快要走到
主控室時,他才突然站住了腳步,說:“小聞,我有點事想問問你。”
聞柏舟回頭茫然道:“現在嗎?”
“對。”葉馳掛起了笑臉,他看向其他人,自然道,“你們先去見蔡先生。那些跑掉的千眼黑峭不全殺光我不安心。你們去看看。”
間柏舟點了占頭·
“你們生土吧我們一會兒就來
聞相舟點了點頭:“你們先去吧。我們一會兒就來。
律恒看了他們兩眼,有些遲疑。
“恒哥你快去吧。實話說我不太信任蔡先生的能力。”聞柏舟說,“一直沒再聽見動靜,我擔心青鸞和他的決定起衝突。”
律恒雖然不太認同“蔡宗河會和青鸞起衝突”這件事,可他見兩人都情緒正常,也就點點頭,帶著其他人快步走向了主控室。
等其他人都看不見了,葉馳不用聞柏舟問,自己就開口了。
他的目光沉甸甸地落在聞柏舟身上,話語格外直白:"小聞,我希望這種事情如果有下一次,你能以自己為先。”
聞柏舟聞言一愣,好一會兒他才低下頭,低聲道:"抱歉。"
“我不是在責怪你。星野哪怕死了,用他那條命換你回來,都是值得的。”葉馳冷靜地說,“我說這句話,是希望你能意識到,在我們這裡,命這種東西,是有價格的。”
他目光冰冷的看著聞柏舟怔楞的眼睛,毫不猶豫地說:"你救人,我不管你是沒想那麼多,還是憑著本能要去救,我隻看結果。"
“而結果就是,你把你自己置入了危險之中。你必須清楚的明白,彆說是一個小孩,就是那一整船的人,都比不上你一根頭發。哪怕澤城今天就要天翻地覆全都去死了,你也必須活下去。"
這話冷靜得堪稱冷酷。
聞柏舟嘴唇微啟,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葉馳神色冷漠,語調強硬地說道:“祖宗,我也叫你祖宗!你得記牢了,我們這裡,命就是明碼標價的東西!他們,就是沒有你值錢!"
“你不顧危險的過來,我很感激。但你既然想幫更多的人,你就得克製住你自己的本能。我們誰去死都沒關係。哪怕那小孩掉下去了,我們集體去黑峭巢裡救人都行。但你不行!臨陣
退縮,才應該是你的選擇。”
聞柏舟抿緊了嘴唇,好一會兒才又說了句:“抱歉。”
他不喜歡這麼直白的話,但也不得不承認,葉馳說的是對的。
隻是那一瞬間,看著那個孩子,他確實本能壓過了理智。
“抱歉。”
“沒什麼可抱歉的。星野死了也是他的命。更彆說這還沒死呢。”葉馳安靜凝視了他兩秒,驀地重新掛上了笑容,"走吧,去把那些惡心的東西都給殺了。"
主控室裡,蔡宗河確實單方麵的與青鸞吵了一架。
如果不是他們折返了回來,這一架或許還得繼續吵下去。
聞柏舟與葉馳走進主控室,青鸞彬彬有禮地打了個招呼:"聞先生,葉先生。晚上好。"
蔡宗河這才回過頭,看見他倆後,艱難勾了勾嘴:“都回來了,過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