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嗚嗚”
半夜裡涼風習習,終於有了花露水和防雨布的沈宜年睡的正香,忽然就聽到自家小妹傳來一陣抽泣聲。
周氏和沈宜年一塊兒被哭聲驚醒了,沈宜年給小小抹了抹淚,將人推起來。
“我,嗚嗚,我夢到爹爹了。”
小小擦了擦眼淚,眼圈紅紅的,顯然剛才在夢裡哭得特彆傷心:
“爹爹站在一個荒無人煙還有好多霧的地方,問我們什麼時候才會去接他,還說他好想吃雞肉魚肉豬肉紅燒肉…”
一聽這話,沈宜年和周氏都沉默了。
算算日子,也馬上就要到自己夫君的頭七了,在頭七前死人會托夢囑托一些事情。
周氏一聽這話,絲毫不懷疑是自己夫君死後托夢來了,便更加傷心,也跟著抹了抹眼淚:
“這個死鬼,夢裡也不說些重要的,就知道吃!”
話雖這樣說,可是想到自己夫君臨了也沒吃到飽飯,估計現在也在鬼中都是抬不起頭的餓死鬼,周氏說話時都帶上了哭腔:
“明天就給你爹置辦點東西,多燒點紙錢,生前吃不上沒吃上頓好的,死後咱們可得給他捎點好的,讓他做個飽死鬼。”
都在頭七托夢了,看起來這個未曾謀麵過的爹是真的死了啊。
沈宜年聽到這裡,也不禁有些難過:
“放心娘,我明天就給爹折一桌全豬宴,肯定讓他做個飽死鬼。”
第二天起來,一家子都沒什麼心思去賣冰賺錢了,周氏和小小去做衣冠塚,而沈宜年也花了好幾百文,買了不少白紙和紙錢,親自一張一張的折成了豬頭肉,紅燒肉,烤雞鴨魚等等各種形狀。
然後三個人就一起去將香燭紙錢,都在衣冠塚前燒個乾淨。
“爹爹,你一路走好。不是說餓嗎?那這次一定要吃飽啊,”
沈宜年說完,周氏和小小就都哭個停,根本不能自已。
而周氏更是傷心欲絕,哭著哭著忽然咳出一大口血來,隨後就忽然暈倒在地。
“娘!”
這一下隻把沈宜年和小小嚇了一跳,二人趕緊手忙腳亂地借了個推車將人送去醫館,好在這次有錢了,紮針看病吃藥,沈宜年都毫不猶豫直接掏錢,一定要讓大夫用最好的藥。
“好在你們送來的及時,就是長期鬱結於心的問題,吐出這口血,我再針灸兩次就緩過來了。以後不要乾重活,但是也最好要忙起來,分散下注意力。”
“我明白了。”
其實周氏最近身體不好,也和她的心緒有關,可這年頭又沒有什麼心理科治療抑鬱症之類的,隻好讓娘分散分散注意力。
他可以在淘寶多買幾匹布回來,讓娘在家做雨衣,這活也不累,但是卻也夠忙一陣了。
“咳咳咳,我都說了,用不著再抓藥了。”
回到家裡,周氏轉醒後,聽說自己要花出去一兩的藥費,頓時心痛的抱著存錢罐不放手了。
“我這休息兩天,曬曬太陽就好了。”
“不行,大夫說了就要吃藥,這存錢罐今天必須得砸!”
之前小小攢了二兩半的銀子存錢罐,沈宜年和周氏想從裡麵拿一文都不行,每天寶貝的和什麼似的,睡覺都要抱著。
可今天周氏死活抱著存錢罐不撒手,然而小小卻也不知道哪裡吃來的力氣,硬生生摳出娘手裡的存錢罐。把裡麵的錢全都掏給哥哥:
“哥哥快去抓藥!
爹爹不在了,小小要娘好好的。”
這幾幅湯藥裡都加了人參山參,一下又花出去一兩多,周氏喝了幾副湯藥後氣色眼瞧著回來了,可是摸著那空空如也的存錢罐,又忍不住唉聲歎氣。
好不容易攢來的錢啊,全花沒了。
好在這時沈宜年拿著他練字換回來的幾匹防雨布,給自家娘找了不少事乾。
“娘,你說這個雨衣好做嗎?這布可不會砸咱們手裡吧。”
一聽買的東西要砸,周氏頓時就乾勁十足,拿過剪刀和尺子來,開始量布裁布,忙著設計樣式。
見著自家娘老娘和小小上午賣冰,下午做雨衣,忙得樂在其中。沈宜年才總算放下心來,繼續專心練字刷分換紅包。
現在的字越來越難練了,筆畫少的都已經練完,隻能開始練筆畫繁多的繁體字。速度慢了很多。
不過好在行書楷書隸書草書,他都上了手。因此寫起來也行雲流水,熟練多了。
這麼刷了幾十萬個積分下去,沈宜年發現自己在寫字這方麵簡直得心應手,想寫什麼字體就能寫出什麼字體來,而且還工工整整的就和從字帖裡刻出來的一樣。
加上前幾天攢的積分,現在一共換了二十塊錢,除了又買了幾匹防雨布,沈宜年又在淘寶上搜索起了趕海工具。
現代的趕海工具簡直不要太好用,彆的不說,哪怕就是一個塑料桶,都是又輕又能裝水,這樣海鮮也不用擔心會被曬化曬乾,而且重量極輕,可比陶罐好提多了。
而那個可以噴鹽的趕海工具,全套買下來還贈送一包白花花的食用鹽,一套下來要十幾塊錢,那可是幾萬個字啊。
沈宜年隻覺得肉痛,於是開始跟賣家討價還價:
“兄弟,我要是買一套還給好評,能多送我幾包白鹽嗎。”
“親親,可以的哦,隻要給個好評,我就提前送你三包白鹽。”
現代食鹽實在便宜的很,這下就不用擔心往沙灘洞裡噴食鹽心疼了。
沈宜年爽快的下單,很快就等來了他的快遞小哥。
這次沈宜年都沒有拿到家裡去拆快遞,當場就在海灘邊上把快遞拆開,將食鹽裝上把噴頭裝緊,然後衝著大個蟶子的洞口就噴了上去。
頓時一個白花花長條的象鼻肉團大就直接從洞裡冒了出來。還不帶它發現不對往回縮,沈宜年眼疾手快,一手拔一個,很快就把這一片的大蟶王全都裝進了輕便的海水塑料桶裡。
這蟶子王捏下去白花花的全都是肉,以前趕海他就最喜歡這種一噴就跑出洞等抓的蟶子王,隻可惜一直不知道這玩意兒好不好吃,是個啥味道。
這下,他們一家子可有口福了。
沈宜年專心噴鹽趕海抓蟶子,等到抓了滿滿一簍才意猶未儘,打算回家開吃。
“表哥,你也出來趕海啊。”
一回頭,沈宜年就看到了躲在旁邊樹後正偷偷摸摸瞧他的小姨家表哥,樂文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