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姐, 剛才的那是小陸姐姐嗎?小陸姐姐有沒說最近什麼再來咱們焰虎傭兵團?”
才剛結束和陸涵的通話,嚴姐便見到小西洛訓練場上探頭探腦,看得嚴姐不禁挑了挑眉, 便像是看穿了些什麼似的,笑著搖搖頭道:“過幾天吧,怎麼, 小西洛,最近聽羅傑說你進步了不少,是練出了什麼新技巧來,想展示給小陸看嗎?”
被揭穿心思, 小西洛臉上不禁就是一紅, 倍是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便正想要開口狡辯些什麼。
但就在這個時候, 還沒等小西洛和嚴姐說些什麼, 焰虎傭兵團營地的外麵, 便傳來了羅傑極為嚴厲地大喝聲,像是有些什麼人不管不顧地從外麵闖進來了,而且羅傑聲音中充滿了怒氣,完全不像是平時的羅傑, 聽得嚴姐眉頭便是一皺, 頓時就產生了一種不太詳的預感。
畢竟他們焰虎傭兵團的實力雖不是最強的,但卻是在天星轄區人氣最高的,與其他傭兵團關係也良好, 甚至可以說, 自從焰虎傭兵團在天星轄區裡穩定、紮根起來後, 基本就沒出現過什麼無禮硬闖營地的事件。
就算真的出現, 羅傑那些老哨兵的脾氣都不錯, 也不會忽然暴怒發起火起,這麼一聲暴怒怒喝聲,聽起來更像是一個……信號,一個預兆著危險的信號。
頓時,嚴姐臉上的神色立馬就變得嚴肅起來了,轉頭就朝著邊上有點慌亂、不知所措的小西洛直道:
“情況可能不太妙,小西洛,你去通知其他少年哨兵,讓他們先去彆處躲躲,還有你也不要回來了,等我們確定沒什麼問題後,我再通知你們回來。”
說罷,嚴姐便催促著小西洛快離開,自己則是邊準備趕到羅傑那邊去看看情況,便邊給團裡的老成員們發消息,以防萬一,讓他們先趕回來看看情況。
然而,嚴姐的消息才剛發到一半,便有些什麼像是毫針般尖細的能量束,直直就穿過了嚴姐的左手手腕,擊穿了微型光腦的機身,隻聽‘滋啦——’的一聲,嚴姐左手上的光腦便已一下子被報廢了,連帶著血液,也從左手被能量束打穿的傷口裡流出來了,順著指尖而下,‘滴答’地滴了滿地。
痛,刺痛,左手已被劇烈的疼痛感給麻痹了,但在這個時候,嚴姐卻並沒有往自己的左手看一眼,而且飛快地轉動著自己右手上卡器,‘新棘藤卡’發動,上百條能量刺藤便已護在嚴姐的周圍,形成了一種‘蓄勢待發’之勢,便是大喝道:
“是誰?!”
“不錯不錯,反應不錯呢,不像是外麵那些低級傭兵,殺起來還真沒意思,我不過是不小心沒掌握好力度,捏死了一個家夥而已,那些家夥便像是發瘋似的地衝過來了,真受不了,害得我今日活動了好多次,感覺都有點餓了。”
“你的食量越來越大了,忍忍,先做完我們的工作再說,而且,剛才那些傭兵等級雖低,但反應配合都還不錯,你不是被他們劃傷好幾道了麼?還真丟人啊,平時一般的A級哨兵都未必傷到你呢。”
隨著這兩個聲音響起,兩個哨兵的身影,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便已出現在嚴姐的身後。
整個過程毫無聲息,並且狀態異常輕鬆,就像是在外麵閒逛一般的姿態,但從他們對話中透漏出來的內容聽來,嚴姐的臉色便已變得極為難看了。
這兩個人,是殺了在外麵他們的人才走過來的,也就是說……剛才還在怒喝的羅傑恐怕也……
在這一刻,嚴姐卻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憤怒,死死盯著地眼前這一高大、一陰柔的哨兵,努力控製住自己因為怒氣而不住顫抖的身體,沙啞著聲音吼道:“你們究竟是誰?我們焰虎傭兵團什麼時候招惹你們?以至於這麼趕儘殺絕!”
“哦,沒有,你們不需要知道我們是誰,我們兩人不過是個兩個小人物而已,至於我們為什麼動手……嗯,這個問題解釋起來很複雜,隻能說,我喜歡不會說話的死人,死人比活人更方便、更令人安心而已,就是這麼簡單。”
聽到這話,其中的那個陰柔男就這麼攤攤手說道,臉上全是不以為然。
而眼前這兩個哨兵,也不是彆的,正正就是那個長得像大猩猩似的高大哨兵,以及那個模樣詭異的陰柔哨兵,在暗巷裡解決了那個情報老頭後,他們便順著摸到焰虎傭兵團來了。
當然,嚴姐是想不到對方的目的的,直至右邊那個大猩猩哨兵,拿出了某個記憶儀,當場播放了一張錄像卡的內容後,便瞬間明白過來了。
眼前這兩個不懷好意的哨兵,出現在他們焰虎傭兵團裡是為了找人,就是為了找錄像卡裡麵隻能看到一個背影的女性向導。
不得不說,在看到錄像內容的那一刻,嚴姐是震驚的,特彆是那個無頭人形能量體,模仿了對方攻擊方式的那一刻,是她,是小陸。
原來她之前沒有猜錯,林醫師和鋒行傭兵團團長的死亡果然是與陸涵有關,雖然現在隻有個背影,甚至從陸涵的實力聯想起來,這一幕甚至有點不可思議。
但嚴姐還是認出來了,在錄像裡使用了兩張奇特星卡的人,應該就是陸涵沒錯!這錄像,應是在出現人為事故的那日發生的!
隻是,很顯然,嚴姐認出來歸認出來,但卻是沒有將事實告知眼前這兩個非善類的意思,隻是冷著一張臉緊盯著他們,開口就道:
“你們要找錄像裡的那個人是要做什麼!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焰虎傭兵團的團服每月都會丟幾件,被其他人撿了回去也不是沒可能,我不認識這個人,她不是我們焰虎傭兵團的人。”
無論問多少次,嚴姐都是一副咬死了不認識的模樣,問到了最後,那個大猩猩模樣的哨兵就不耐煩,就這麼皺著眉沒有耐性地開口道:
“煩死了,既然一問三不知,沒什麼作用,那就直接捏死算了……”
那個大猩猩哨兵才這麼說著,他便已單手朝著嚴姐的脖子捏來了,明明看起來是那樣笨重的身材,但他的動作竟是十分敏捷,比一些以速度見長的A級哨兵還要快上近一倍!
眼看著就要直接捏上握緊嚴姐的脖子了,但卻在捏上嚴姐脖子的那一刻,卻是什麼都捏不到,隻捏到一團空氣,眼前的嚴姐以及她周身的那些刺藤,全都化成能量粒子散開來了。
不好,他們剛才看到的,並不是真人,隻是個假象,真身不知道什麼時候隱匿了,但隱匿的距離應該沒多遠,應該就在這間屋子裡。
就在大猩猩這麼想著一瞬間,小心翼翼、借著‘棘藤卡’的隱匿性,隱匿了身形的嚴姐,終於找到了一個最佳的時機,隻見著在這瞬間,嚴姐右手上一動,無數帶著尖利尾部的棘藤,便已從隱匿狀態中現身,就這麼順著嚴姐的指揮命令,直直地從四麵八方往底下那兩個哨兵身上紮去。
尤其是那個體格異常強壯的大猩猩哨兵,嚴姐態度更是謹慎,所以她指揮棘藤直接瞄準的,不是彆的,正正就是那個大猩猩哨兵的心臟!
然而,對方比嚴姐想象的還要難對付,原本這麼一擊的偷襲,必中對方心臟,致對方死地無疑,可對方的反應實在是太快、太靈敏了,下的決定也十分果斷。
在發現無法完全躲開擊向心臟的那根棘藤後,那個大猩猩便猛地將身體一側,直接用自己另一側的胸膛接住了這一瞬的攻擊,躲開了直接瞄準心臟要害處的一擊。
這樣的結果,讓嚴姐在有點失望的同時,也變得更加謹慎了。
但沒有關係,棘藤已完全擊穿了對方的胸膛,就算不是致命傷,也得是重傷!
而且,就隻有眼前這個大猩猩躲開了她的偷襲,另一個陰柔男可是沒能躲開她的偷襲,脖子上的大動脈就這麼被鋒利的棘藤給直接貫穿了,鮮血在‘嘩啦啦’地流著,看起來就和半個血人差不多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按照經驗判斷,優勢應該是已經偏向自己這邊才對,更何況,再過不久,支援就要來了,到時候,優勢便更加往她這邊傾斜了。
然而,對方此時此刻的表情,卻並沒有讓嚴姐感覺到絲毫翻盤的感覺,反而是給了嚴姐一種極為詭異、奇怪感。
眼前這個大猩猩胸膛被貫穿、挨了一記重傷後,表現還算是比較正常的,就這麼猛抽氣、直呼痛,但另一個人,從剛剛開始就站著一動不動挨打的陰柔男,卻給了嚴姐一種極為詭異、危險感。
尤其是現在,因脖子間大動脈受傷,鮮血全都在控製不住地流著,但這個陰柔男卻像是什麼都感覺似的,就這麼托著下巴思考著些什麼,直至邊上那個大猩猩沒有好氣地大喊了同伴一聲,這個陰柔男才像是回過神來似的,慢悠悠地擺擺手道:
“沒事,不過是被穿了洞而已,死不了。”
於是,隻見著在下一刻,難以置信地一幕發生了。
隻見一些像是魚線那般極為柔軟、極細的能量絲線,就這麼從那陰柔男的卡器裡延伸了出來,便像是針線一般,在陰柔男脖子大動脈的附近,以及那個大猩猩哨兵的胸膛前,靈敏地穿梭著。
不過是那麼一會兒的時間,傷口竟就這麼恢複如初了,要不是他們身上的斑斑血跡,讓人確定之前那些傷口都是真的話,嚴姐還以為自己剛從失手了呢,看得嚴姐的臉色猛地就色變了。
但在這一刻,嚴姐還是能夠冷靜地進行思考地,哪怕這兩個哨兵看起來非同一般,恐怕還是她無法與之相抗衡的高手,但儘全力尋求破綻求得生機這一點,是她們嚴家向來的教育和傳統,所以嚴姐是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的……
直至,那個一直在回想著些什麼的陰柔男,像是終於想起了些什麼來似的,猛地拍了下手,看著嚴姐就這麼笑眯眯道:
“哎呀,想了那麼久,我終於想起來你像是誰呢?擅長偷襲背刺的向導家族,名字好像是做什麼炎家?嚴家?來著,嘛,我也不太記得了,不過十幾年那個小丫頭給我的印象還蠻深刻的,那還是我第一次遇見這麼擅長偷襲的向導呢,讓我好好玩了好一會兒呢~那麼你呢?焰虎傭兵團的團長,你又和那個向導家族,有些什麼關係呢~”
擅長偷襲背刺的向導家族,十幾年前被處理掉的小丫頭……
猛地一瞬間,十幾年前小妹慘死的種種模樣,便已不受控製地全湧進嚴姐的腦海裡,嚴姐的雙眼更是赤紅得可怕,看向眼前這兩哨兵的眼神全是恨意。
“是你們,原來就是你們殺死小妹的!我們嚴家已經找你們很久了——!!”
就在嚴姐話音剛落的瞬間,棘藤卡便已瘋狂催動起來了,無數條棘藤便像是發瘋一般向著眼前那兩個哨兵擊去——
‘砰——’
“這是什麼聲音,王叔?是有人在打架嗎?”
“應該像是,但這附近,從地圖上來看,不是在‘焰虎傭兵團’營地的附近嗎?”
提到‘焰虎傭兵團’,廖旬的眉頭便不自覺擰起來了,想起一個多月前焰虎傭兵團的種種,他實在是對這個傭兵團沒什麼好印象。
但現在忽然響起的這些極大轟炸聲,聽起來並不尋常的,就像是有誰在拚命似的,密集能量束擊打出來、充滿威迫力的聲音,可不能與平時練習時發出來的轟炸聲相比較。
想了想,廖旬還是這麼開口道:
“王叔,我們去看看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焰虎傭兵團可能出事了……”
隻是,廖旬和王叔等人,雖然隱隱猜到焰虎傭兵團可能出事了,但他們趕到焰虎傭兵團營地附近時,看到眼前這一切後,臉色不由得就是好一陣大變,這實在是……
【慘,太慘了,我們完全沒想到在一向寧靜的天星轄區,也會發生這樣可怕的事,而且這件事,就連城管隊那邊竟然也是毫無頭緒,表示在今日之前,他們各部都沒收到什麼求援信息……】
今日,是陸涵結束手速訓練課程,重回製卡練習的一日。
也是陸涵左思右想,決定以著自己本來的麵貌,加入熊養傭兵團的一日,其實在今日出門之前,陸涵還是猶豫了很久,但最終她還是敗給了自己的貪婪。
她想看看在末世時,讓她那至交好友無比留戀的那盞‘暖燈’究竟是怎麼樣子的,也想像肖恩那樣能夠毫無顧忌地燦爛笑起來,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個剛從黑白單調世界走出來的貪婪小孩一般,忍不住迷戀起眼前五彩斑斕的美好世界。
而且,這個世界,就近在咫尺。
她現在隻需要乘坐懸浮列車,抵達熊養傭兵團的基地就成了,她要告訴她的小夥伴,她來了,讓他們等久了,很快,她就會加入一個讓她期待很久嶄新的小集體裡。
這種感覺,讓陸涵感覺到興奮又有點害怕,但更多的,卻是忍不住想快點,再快點的心情。
在上一刻前,陸涵真的是這樣想的,就連從來沒有怎麼在意過打扮過的她,也難免起了幾分小女生的緊張感,磨蹭了好長的一段時間才出門,但在下一刻,她卻是看到在懸浮列車上播報地緊急新聞。
隻見著在此時此刻,懸浮列車上所有的光屏都被啟用開來了,就這麼循環播放著今早發生的一件大事:
向來受到天星轄區大眾愛戴,被評為天星轄區第一傭兵團的焰虎傭兵團,被團滅了……就在短短一夜之間,被團滅了,傭兵們的死狀還異常恐怖,大部分死於一擊致命,還是被人直接徒手抓住脖子,給硬生生捏斷氣的,整個焰虎傭兵團,幾乎是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太殘忍,這究竟是誰做的,不僅僅是老成員,就連那些少年哨兵也……接下的畫麵雖然很殘忍,但我頂著被辭退的壓力也想播報出來,有心理承受能力不成的,煩請閉上眼睛……】
隨著播報新聞的人話音剛落,眼前光屏的畫麵便已開始變化起來,而鏡頭前所拍攝的畫麵並不是彆的,正正就是焰虎傭兵團營地出事後的現場。
被染得血紅的土地,一具具已經無法動彈的屍體,還有周圍那些臨死前拚命掙紮過的痕跡,以及那一張張似曾相識,在一個多月前還熱熱鬨鬨圍著自己,爭搶要讓她先給他們改良卡片,曾經鮮活的臉。
在那麼一瞬間,陸涵的腦海已是一片空白,等她回來神來時,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早已先於大腦行動,就這麼踉踉蹌蹌地從懸浮列車裡衝了出來,激活了飛行卡,就這麼不管不顧地朝著郊外焰虎傭兵團營地的所在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