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晉·江 if線之初見,虞惜X沈述……(1 / 2)

我的銀行家先生 李暮夕 13863 字 7個月前

那一年的北京破天荒地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雨。

整座城市像是浸泡在雨水中, 空氣裡都泛著潮潤的濕氣,還有泥土的腥味,像是要把一年中積攢的水汽都在這幾天揮發掉。

早上六點, 虞世京來接她。虞惜房間的窗口正對樓下的健身廣場,一輛黑沉沉的轎車挨著生鏽的健身器, 沐浴在雨水裡,似乎已經停很久了。

虞惜歎了口氣,知道躲不過,隻好換了衣服下樓去。

虞世京路上笑著跟她聊了兩句, 虞惜或點頭,或垂頭靜坐, 時間久了,他似乎也覺得尷尬, 乾脆專注開車。

去的是什刹海東邊的一個四合院, 坐落在中銘山腳下,虞沉上了年紀後時常來這邊療養。車開到路口就過不去了, 隻能停在一處橋洞口。

這個點兒,橋麵上隻有幾個散步的老大爺, 遠處的茶攤還沒擺開,賣早點的蒸籠裡倒是升起了嫋嫋熱氣。

虞世京覺得肚子餓, 不好意思地對她說:“早上出來得太趕了,還沒吃早飯呢,我去買個玉米棒子,你在這兒等我一下?”

虞惜乖巧點頭。

虞世京不放心,又叮囑:“彆亂跑啊。”

她又乖巧地點點頭。

早餐攤子就在前麵十米處,虞世京仍然走兩步回一次頭,見這姑娘隻是安靜地站在回廊的拐角處避雨, 這才安心。

雨勢這會兒已經漸小,但仍沒有收勢的意思,這處回廊便成了很好的遮雨處。

不多時,前麵並肩走來兩個男人。

“我爸非要我去辦事處,我真煩死了,老沈,我真羨慕你,逍遙。”年輕些的那個說。

這是個穿得比較樸素的男人,簡單的白襯衫、黑長褲,樣式都算不上時興,腰裡配著的皮帶倒是挺特彆,像是部隊裡的。這人氣場很強,淡淡掃來的一眼也很是傲人,一看就是發號施令慣了的主兒。

“羨慕我?你羨慕我什麼,天天出差?”一把低沉的好嗓子,清朗悅耳,約莫是帶著笑意的,聽來讓人如沐春風。

虞惜下意識抬頭,看到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孔,倒比她想象中要年輕。

他比他身邊那個男人要平和些,也要年長些,第一眼不似那些年輕子弟一樣給人逼人的壓力,整個人纖長有型,高大英挺,一雙如潭水般深邃的眼睛,讓他的氣質多了幾分說不出的冷峻。

原來真的有男人可以既英俊又漂亮,既儒雅又極有氣勢,隻平靜地佇在那邊就叫人完全無法忽視。

他和周顯揚站在一起的時候,所有人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氣場強大的周顯揚,而一定是沈述。

“小述,你怎麼在這兒啊?”虞世京驚訝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雖是客氣地在打招呼,語氣多少有幾分忌憚的小心。

“送個人,順便去看一下老師。”他淡笑著,神情自若,目光掃過虞惜時,略微停頓了一下。

但也隻是微微一頓就收回了。

倒是他身邊的周顯揚,一直盯著她瞧,饒有興味的。

虞惜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下意識朝虞世京身後躲了躲。

“那我們先走了。”虞世京領著她離開。

周顯揚盯著她的背影,玩世不恭地笑:“這小女孩誰啊?長得挺好看的。”

沈述淡淡說:“我猜的不錯的話,應該是虞老師的女兒。”

“虞沉不就一個女兒嗎?”顯揚詫異看他。

沈述沒答,隻微妙地笑了一下。

周顯揚後知後覺,恍然的樣子:“你的意思是,外麵……”

沈述將豎起的手指點在唇上,示意他噤聲。

周顯揚不說了,他雖然行事乖張,但也不是個背後嚼長輩舌根的人。

何況沈述的父親與虞沉交情匪淺,虞沉又帶過沈述,算是他半個授業恩師。

沈述在外向來謹慎,不輕易落人話柄,很忌諱背後說人。

“彆送了,你忙你的吧。”到了路口,兩人分彆。

沈述目送他開著他那輛紅旗離開,在原地略微思索了一下,這才轉身朝來時的路走去。

進門前,他低頭查看了下衣著,將腕上的一塊名表卸下來,確定沒什麼貴重飾品後才邁步跨過門檻。

……

虞沉臉色陰沉,兀自站在窗邊抽著雪茄。

虞惜杵在角落裡,大氣不敢出。就在剛才,肖家那邊打來了電話,說有事不來相親了。

虞沉的脾氣,怎麼能忍受這種赤裸裸的蔑視?簡直是往他的臉上狠狠甩了兩巴掌。

氣氛正凝滯,門被人叩響了。

“進來。”虞沉似乎想起了什麼,神色稍緩。

“老師。”隨著門開又關上的聲音響起,是一道溫和而又篤定的男聲,很好聽,還有點耳熟。

虞惜下意識抬頭,撞入了一雙漆黑如墨潭般的眼睛裡,不覺微怔。

竟然是剛剛在廊下有過一麵之緣的那個男人。

其實她當時不確定這人幾歲了,隻是覺得挺年輕的,但似乎又不是很年輕,氣質很沉穩,不像是大院裡那些張揚跋扈的子弟。

目光對視的那一刻,他並不避諱地對她笑了笑。

虞惜忙收回目光,心臟一陣亂跳。

那天匆匆一瞥,她卻對這人的印象挺深刻的。

事後回想起來,原因有二。

一是這人長得實在好看,氣度不凡,二是他真的很善解人意。她被虞沉因肖家的事情責問時,他總能在恰當的時機岔開話題,打斷虞沉,不管是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時機的把握,都叫人拍案叫絕。

……

因為肖霖相親爽約的事情狠狠地拂了虞沉的麵子。

虞沉這次是動了真怒,之後,相親的行程安排得更加緊密了。

虞惜有苦難言,每趕一場都覺得是在受刑。

“這麼多,你沒一個看上的?”這日,楊繼蘭問她,打算探聽一下虛實。

虞惜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說。

她真的很想直說自己還在上大學呢,真的不想結婚。而且,她有喜歡的人了,他們乾嘛要逼著她去相親?

但又不敢明著忤逆父母。而且,他們都不喜歡江老師。

她搖搖頭:“沒有合適的。”

楊繼蘭更愁了,心裡也知道,雖然女兒長得好看,卻是個悶葫蘆,條件好的也不一定真的瞧得上她。

至於條件差點的?那更希望有個能在事業上幫助自己的賢內助了。

女兒屬於不上不下的那一種。

她回頭又給虞沉打電話,虞沉一開始還應付著,後來也實在是不耐煩了,連她的電話都不接,她一怒之下就衝到他那個療養所,結果卻找不到地兒了。

看到側邊有個年輕男人走過來,她忙喊住他:“年輕人,你知道虞沉在哪兒嗎?”

對方微怔,但還是停下步子禮貌地對她微微頷首,一口純正的京腔,聲音字正腔圓:“您找我老師?請跟我來。”

楊繼蘭的目光落在對方臉上,老半晌才回神。

跟著他走時目光還不忘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心道:也有男人長這樣啊。

看了會兒,她自覺這樣盯著人打量不太好,有些赧顏地收回了目光。

可是,讓她意外的是,被她這麼瞧著,對方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自在,全程麵不改色,若閒庭信步。

不是不懂,就是心思深著呢,輕易不露虛實。

“請進。”沈述一直把她送到門口才客氣離開。

楊繼蘭進門後,還衝他的背影張望。

虞沉發現了她的視線,皺眉:“你看什麼?”

楊繼蘭:“這是你學生?結婚了嗎?”

虞沉:“……”

楊繼蘭:“你這什麼眼神?結就是結了,沒結就是沒結唄。”

虞沉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說,也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隻好耐心解釋:“他你彆想了。”高攀不上。

“什麼意思?”

“姓沈,而且,馬上就要去中恒那邊上任了。”虞沉站到窗邊,摸了根煙點上,迎著灌進的風吸了一口。

楊繼蘭愣了下,眼睛漸漸睜大:“哪個沈?”

“這四九城裡,還有哪個沈?”虞沉無語,吐了一口煙圈,拿眼瞟她,“而且,他這個性格,和小惜不合適。”

“?”

虞沉卻不多說了。

這個女兒就是個溫軟的性子,一般的男人都降不住,何況是沈述這種。

虞沉自己都不敢說百分百了解自己這個學生,常有棋逢對手之感,何況虞惜。

這事兒就這麼撂了,也沒人再提。

虞惜後半年要去實習,投的幾個大公司都沒有通過。

“你筆試沒什麼問題,就是麵試,每次都太緊張了。”辦公室裡,江鬱白翻著她的資料說,眉頭皺得很深。

虞惜咬著唇,沒吭聲,知道他說的在理,目光卻忍不住流連在他身上。

江鬱白也發現了,隻是,他沒看她,甚至是有意避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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