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晉·江 if線之相好,虞惜X沈述……(1 / 2)

我的銀行家先生 李暮夕 17293 字 6個月前

虞惜沒想過再次和沈述獨處還是在這間不到三十平的小屋子裡。

她坐在沙發裡, 酒已經醒了大半,手腳並攏,明明是自己的屋子卻好像一個來做客的外人。

沈述在廚房裡給她倒水, 回來時將水杯放到了她麵前:“喝水。”

“……謝謝。”她捧住杯子。

沈述在她旁邊坐下, 看著她慢慢喝著水, 細白的手指在杯子上掐著,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繃出點兒粉色, 顯出她的緊張。

“怕我?”他忽然問。

虞惜放下杯子,看了他會兒:“……有點。”

他笑了:“還挺老實。”

不是聽不出他話語裡的調侃, 虞惜抿了下唇:“我從小就怕老師和領導。”

沈述點點頭, 沒再笑話她。

可能是屋子裡太安靜了, 也可能是窗外劈裡啪啦的雨聲太清晰, 她更覺無措。

兩個人麵對麵坐了會兒,竟是相對無言。

後來還是沈述開口:“為什麼躲著我?”

他也太直接了, 虞惜有那麼會兒的腦袋空白,卻聽他又說:“沒事, 你慢慢想, 想清楚了再說。”

和他開會時訓話的口吻一樣, 聽著溫和, 卻好像又把劍懸在她頭頂, 好像隨時就要劈下來。

虞惜欲哭無淚, 知道沒那麼好糊弄,隻得道:“……就是覺得, 不太合適。”

“哪兒不合適?”

“……您是領導,我是實習生,這傳出去,風氣不太好。”她想了想, 又加上一句,“對您的名聲不太好。”

“你還挺為我著想的。”他回過頭來看她一眼。

那一眼裡,多少有點兒譏誚。

虞惜麵皮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難堪又窘迫。

沈述站起來,沒說什麼就走了。但虞惜肯定,他是發火了。

他這人性格內斂,發火也不會大聲跟人吵架,但從他眉眼間多少能窺見一點兒端倪。

她可能是拂了他的麵子吧,她想。

不久後她調了部門,去做審計的工作,倒是比以前更加忙碌了。因為有個報告的數據有問題,她吃不準,隻好去問主任。

主任推著眼鏡看了會兒,讓她給批了。

“……這是,這裡……”

“小虞啊,有些東西彆框得那麼死,數據是浮動的,稍微有些出入都是正常的,上麵等著呢。”

虞惜一想就明白了,主任這是不想得罪人。可他自己又不批,要真出事,這還是得她來擔責,她愁的不行。

她乾脆回去就告了假,就拖著。

後來那報告還是主任批了。

隻是,從那以後主任看她的臉色就不太好,明裡暗裡給她找點兒茬。虞惜當做不知道,小虧也就咬咬牙吞下去了。

當時她也有點後悔,覺得自己可能謹慎過頭了,可沒多久上麵開會,這事兒悲抓了典型。

沈述在會議上大發雷霆,手裡的鋼筆都砸了,問這份報告是誰批的。

主任磕磕絆絆地應聲,額頭冷汗不停往下滾,都不敢伸手去抹一下。虞惜才覺得慶幸,好在當初沒有犯這個渾。

一同被處理的還有部門裡好幾個老人。

散會後,她離開時腳步都是虛浮的。

劉經理卻從後麵叫住她:“虞惜你等一下,沈總還要看這個季度的審核報告,你一會兒整理一下給他送去。”

虞惜忙收拾好情緒,應了一聲。

半個小時後,她攜著資料叩響了沈述的辦公門。

“進來。”

虞惜推門進去時,他坐在辦公桌後喝水,目光還盯著電腦上的表格,白皙的臉上無波無瀾,看不出什麼。

“領導,這是資料。”虞惜收起亂七八糟的思緒,心無旁騖地將合在一起的資料遞過去。

沈述接過來卻沒看,扔到一邊。

虞惜不太懂他的意思。

室內太安靜了,沈述喜靜,窗邊厚重的簾布都拉滿,空間莫名變得逼仄又陰暗,徒生一種詭譎的曖昧。

她覺得自己不應該胡思亂想,但腦子就是有些亂糟糟的。

沈述給她倒了杯水,推到她麵前:“坐下,先喝口水。”

她隻好坐下,捧著水杯也沒有喝。

他看完表格見她手裡的杯子還是滿的,問她:“不舒服?”

她機械地搖搖頭。

沈述笑了一聲:“那是看到我緊張?”

她握著杯子的手緊了一下,又搖搖頭。

隻是這一次幅度比剛才小了些,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言不由衷。

沈述目光很柔和地望著她:“我剛剛很凶?”

虞惜又搖了一下頭,更沒彆的話了。她覺得這對話的走向好像越來越不對了,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整個人都有些困頓。

沈述說:“你做的很好,這種報告不能批。”

他這會兒倒是很平和,完全沒有剛才在會議上大發雷霆的樣子。虞惜看他一眼,總感覺他剛剛是故作姿態,因為他真的很少發這麼大的火。

後來才知道他就是借題發揮,開掉了幾個老油條。

那都是圖南駿的人。

不過這種情況下,她不好回答,回答什麼都是錯,隻能繼續裝聾作啞。

“好了,不說這個了。”沈述笑一笑,岔開了話題,“我們聊一聊彆的。”

虞惜:什麼彆的?他們有什麼彆的好聊的?

她頭皮莫名麻了一下,腦中似乎有一根弦預警似的緊繃起來。

沈述定定望著她,褪去那層溫柔的表象,非常直接:“聊聊我們之間的關係。”

虞惜耳朵裡嗡鳴了會兒:“……什……什麼關係?”

沈述又笑了:“你這是打算不認賬了?”

他每一句話都輕飄飄的,但每一句都在挑戰她的承受極限。

好在午飯時間到了,走廊裡陸續傳來腳步聲。她逃也似的離開了,吃飯時都沒嘗出什麼味道。

沒兩天楊繼蘭又催著她去相親。

“一定要去嗎?”

在得知這個禮拜天還有一場相親宴時,虞惜簡直都快崩潰了。事情一堆,亂糟糟的,還要去應付這種事情。

楊繼蘭拉著她的手說:“你去見一見,這次這個真的很不錯,媽已經把關過了。”又怕她招架不住這樣的男人,說,“媽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虞惜拗不過她,隻好點頭答應。

心裡對於這樣千篇一律的相親宴實在提不起絲毫興趣。

這個晚上,她也沒怎麼睡好,心情就像窗外沉甸甸的烏雲一樣。

第二天起來,她又一大早被楊繼蘭叫起來,不情不願地化了妝,換上了白色的羊絨大衣。

楊繼蘭一路上都在給她加油打氣,但心裡其實也沒有底。

那樣顯赫的出身,會瞧得上她女兒?

人送到後,她一直送她到包間門口才離開。

虞惜尷尬地低頭整理了一下衣著,猶豫很久才鼓起勇氣走過去。

她不太習慣應付陌生人,何況是和一個陌生男人相親。

有服務員過來上菜,門開。

虞惜腳步停在門口。

黃梨木桌案上,男人儒雅清俊,正低頭烹茶。

一雙修長的手,骨節明晰,動作流暢如行雲流水。簡單的烹茶動作,也做的像藝術。

“怎麼,看到我這麼意外?坐。”沈述對她笑了一下,朝旁邊抬抬手。

虞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去的,默默地在他對麵坐下。

“吃點兒什麼?”他接過服務員遞來的菜單,笑著道謝,待人將門關上,這才慢悠悠翻起來,報出一道道菜名,“油燜筍?魚圓粉絲燉千張?還是白斬雞?”

虞惜喝著嘴裡的大麥茶,說不出什麼話。

“沒一樣感興趣的?”他頭也沒抬,又問她。

虞惜覺得自己瘋了,怎麼會跟他坐在這兒的?他又是怎麼成了她的相親對象的?

一點兒道理都沒有的事情!

“你不點的話?那我點了。”他開口道。

虞惜:“……你點吧。”她實在想不到彆的話來說。

沈述就勾了幾樣菜,喚人上菜。

包廂門重新關上,兩人麵對麵坐著,隻覺得更加尷尬。

菜上來後,這種尷尬也沒有消除多少。

她低頭默默吃著,什麼味道其實都嘗不出來。可如果不吃,隻會更加尷尬。

沈述給她夾菜:“嘗嘗這個茄子,挺好吃的,我之前來時點過一次。”

虞惜道謝,然後夾起來默默吃著。

她吃完了,沈述自若地抽過一張濕巾,拉過她的手細心地幫她擦拭著手指:“怎麼一點吃相都沒有?手上都是油。”

虞惜沒吭聲,覺得這一幕挺奇怪的。

他的動作太嫻熟了,好像他們很熟悉一樣。事實上,他們真算不上熟悉。

她想把手抽回來,但衡量到抽回來之後可能要麵臨的更多的問題,還是任由他擦了。

一頓飯的時間,足夠她做好心理建設了。一頓飯吃完,她才有這個勇氣問他:“你也是被家裡人逼著來相親的嗎?”

他笑了一下,撿一粒開心果吃,修長的手靈活地掰著果殼:“為什麼這麼問?因為你也是被逼著來相親的?”

虞惜點頭:“我媽天天催著我來相親。”

沈述:“很困擾?”

她又點頭,肩膀垮下臉來歎一口氣。

可能這不是工作場合,她卸下了那一層防備心理,可能是他的語氣太隨和,這邊環境溫馨舒適,她不像之前那麼緊繃了。

“其實也還好。”她咬一口手邊的玉米饅頭。

“蘸這個。”沈述將煉乳碟子推到她麵前,友情提示。

虞惜試著蘸了蘸,發現味道真的不錯。

她跟他道了謝。

沈述笑了笑,似乎覺得她為這種小事道謝挺出乎意料的。

他全程在給她夾菜,跟她閒話家常,聊一些生活的瑣事,像一個老朋友那樣。

虞惜漸漸的,也就沒有把這當成是一場相親宴了,因為楊繼蘭早把車開走了,沈述提議送她——估計楊繼蘭打的也是這個主意。

虞惜點頭說“麻煩了”。

陰雨天,天氣總是晦暗,上車後,外麵的世界被茶色的玻璃阻隔,這種感覺就更加明顯了。

可能是剛才吃了冷的東西,虞惜感覺不太舒服,有種反胃感。

她下意識捂住胃部,蜷縮在後座上。

“不舒服?”沈述從前麵轉過頭來,臉上有著擔憂。

她搖頭,但緊皺的眉頭已經可以說明很多事情了。

沈述也沒有多問,隻是往前開了幾百米後,將車停靠在了路邊。

“等我一下。”他轉身快步進了路旁的藥店。

回來時,他手裡拿著藥,還有不知道從哪兒討來的一個一次性杯子,裡麵裝了溫水。

他將她扶起,喂她把藥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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