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這就……更進一步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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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扭扭捏捏猶豫斟酌,就辜負孫臏的一番用心了。

身為新時代的成年人,怎麼能在這方麵被古人比下去呢?二十一世紀可不能比戰國還封建糟粕呀。

秦昭有些心情複雜。

雖然時間不長,除了手術和飯食,她似乎一直都接受孫臏關照,能為他做的反而少之又少。

難以言說的挫敗感在胸腔裡發酵——不論是學習進度還是適應環境,都讓她心生焦慮。

明天,學不死人的話,就往死裡學吧。

孫臏有些好心過頭了。

明明他才是需要安慰的人,卻總是收好情緒,轉過來安慰她。

即使不再從事醫生這一職業,秦昭基本的理論知識還是有的:

某人隻是少了兩塊膝蓋骨,又不是全身癱瘓——完全沒必要用“殘軀”貶低自己。

況且先生隻是被剝奪直立行走的能力而已,繁衍能力完全不在影響範圍內。

秦昭再次被自己思維的吐槽內容驚呆,撐在他身上、盯著他的臉宛若石雕。

孫臏躺在床榻,見她遲遲未有動作,遂又多添一把火。

“昭如此猶豫,是恥於與臏同榻?也是,臏已是廢人,麵上黥字罪印,被昭厭棄實乃常情——”

夜色越發深,油燈被過堂風一掃,抖動著快要熄滅。

室內突然暗下來,孫臏的話音也灰暗失色。

回過神來的秦昭,立馬用手指壓住他的唇。

身下的人即刻僵愣。唇齒閉合,傷人剖心的話壓回喉間。

“先生,說什麼話呢!”秦昭連忙解釋,“我隻是有些……有些驚訝罷了。”

“驚訝?”

唇上的血痂擦過她指腹的溫涼,意識到過近,孫臏頷首拉開距離。頓了下追問道:“昭又為何訝異?”

“……”

她沉默片刻,臉上似有無奈,最後反倒是露出破罐子破摔的神情,朝他欺身而下。

鼻息很近。

穿堂風已經過境,油燈的火苗又一次複燃,擴出昏黃的光。

他似乎能看清她虹膜上的紋路。

“先生,你一點危急感都沒有嗎?對我——”

秦昭壓低聲音問他。

孫臏沒有問答,隻淡淡地眨了下眼。

“危機感?昭?”

“對,你現在這樣,先生,說不好被‘欺人清白’的是你哦。”

他似被逗笑了。

溫溫和和的臉染上幾分張狂,鳳眼上揚的眼尾帶著坦蕩的快意。

“昭,你……要欺我?”

孫臏鬆鬆手抬起,衣袖鬆軟滑下,露出消瘦卻結實的小臂。

手掌上攀,五指散開,停在離秦昭脖頸一寸遠的位置,便不再動了。

這隻手不止能拿兵書,也握劍,習殺戮之術。

它不僅能強拆簡單的鎖,能用巧力擲出飛刃,更能在一息間擰斷人體脆弱的脖子。

即使孫臏現在無法行走,對秦昭這樣的女人而言,危險的人從來都是他。

秦昭似乎連一絲威脅都沒探測到,反而饒有興趣地拍拍他的手背,對著他笑語嫣然。

“說不定你已經不清白了呢。”

“……嗯?”

他愕然,手在空中停滯。

她眯著眼指尖並不接觸,從他咽喉那劃向衣襟交疊處。

“先生的衣服可是我換的哦,嘖嘖——”

秦昭支起身子,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狡黠在她眼裡點滿了星光。

孫臏醒悟過來,她正在與他說笑,身上的鋒銳隨著手臂落下散去。

“那我要謝謝昭。至少記得‘事後’給我穿上衣服,再者也沒給我穿成左衽。”

“先生!”

“哈哈。”

見秦昭被噎住,拽住他的袖子用力扯了下。孫臏徹底放鬆地躺在床上,大笑著閉上眼。

難得的時刻。

穿越的少女忘了苦悶,遭難的青年片刻輕鬆。

“昭是恩人,若臏身上有你看得上的……待我複仇之後,昭要什麼,臏便給什麼。”

似在假寐的孫臏,用最輕的聲音,說著最重的承諾。

他也說不清,這片刻的迷錯落地成聲是出於什麼。秦昭是大氣的女子,否則也不會與他輕鬆說笑。

或許無須過多思慮,畢竟他們都不是拘於小節之人。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秦昭笑著反問。

“昭小心,臏可不是君子……”孫臏依舊閉著眼,悠悠而語,“不過,對昭的話,臏願以君子待之。”

在他拚命想活的時候——

她是唯一一個傾儘全力救他,希望他活下來的人啊。

“我要的東西,先生現在就能給呢。”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