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種時刻,再維持表麵和諧,其實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何真深諳此理,所以在迅速分析完場上形勢之後,他決定先拉攏一名相對可靠的隊友,也就是張勇。
“張先生,看你的樣子,這些年應該是父母偏心,吃了不少苦。”他說,“我也有個不拿我當人看的家庭,我理解你。”
“他們確實該死。”張勇朝他投來一瞥,眼神複雜,“但你現在跟我講這種話,是不是有點太不合時宜了?”
“我覺得很合時宜,這恰好證明我們是一路人。”何真加重語氣強調,“張先生,如果這場遊戲注定隻能活兩個人,為什麼不能是你我?”
“……”
“那兩位姐弟很明顯是相互綁定的,這個小姑娘的行事作風又不可控,隻有我們才是最適合的隊友。”
張勇猶豫了,但那一刻他又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確彆無選擇。
這一屋子的惡人,沒有誰更值得信任,他要考慮的是與誰合作勝算更高。
那對綁定的姐弟,姐姐似乎沒什麼本事,弟弟卻很能打,剛才揍周昊的時候就看得出來,是個硬茬子。
剩下的韓桑榆和何真,儘管韓桑榆出手狠,卻也算是偷襲成功,正麵衝突未必有何真厲害。
在戰力方麵,男性總是有著天然優勢的吧?
這樣琢磨著,張勇與何真低聲商量:“那我們該怎麼做?”
何真回答得斬釘截鐵:“先把那小姑娘殺了。”
“她有刀,得注意一點。”
何真輕蔑地笑了:“那把小短刀,咱倆還能按不住嗎?”
“也對。”
韓桑榆很敏銳,眼看著他倆一起轉向這邊,她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她並未害怕,甚至都沒後退半步,隻是將手裡的美工刀攥得更緊。
她完全沒有懷著任何人願意幫助自己的期待,但求饒也是絕不可能的,她已經打定了再拉個人當墊背的決心。
她平靜道:“我可以死,不過要看看兩位誰給我陪葬。”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抱歉了韓小姐。”脫下那層笑吟吟的麵具,何真本身陰狠的內核便逐漸顯露出來,就像他當初殺掉自己喜歡的女人那樣,“怪就怪你孤軍奮戰,而且你自身條件差了點,就算活過這局,也活不過以後。”
韓桑榆冷淡反問:“難道你就活得過以後?”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該學會接受命運。”
“少跟我說什麼接受命運,我早聽夠了。”
何真不打算再浪費時間,他朝張勇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左一右靠近,準備靠蠻力鉗製住她。
韓桑榆離牆較近,她先發製人,摘下牆壁懸掛的木質相框,反手就朝何真腦袋砸了過去,緊接著就被張勇撲倒在地。
三人分分鐘糾纏在一起,儘管雙方力量相差懸殊,可韓桑榆格外堅持,她在拚儘全力掙紮反抗。
攥著刀的那隻手始終倔強得沒有鬆開,她發起狠來,歪頭死死咬住何真的胳膊,咬得滿嘴是血,硬是用牙齒撕下了一大片肉。
“……操!賤人!”
皮肉分離的疼痛讓何真失去理智,他掄著拳頭瘋狂擊打著韓桑榆,豈料很快就被張勇製止了。
張勇低聲道:“等一下,當心他倆偷襲。”
他沒想到韓桑榆這麼難纏,結果這邊還沒搞定,那邊沙發上的沈滄瀾也起了身。
沈滄瀾一起身,祁陵必然跟上,他可不想讓對方漁翁得利。
畢竟韓桑榆不是最大的威脅,這對姐弟才是。
狼骨串珠懸在指間,在燈下泛著微微的熒光,沈滄瀾站在茶桌前,將他倆打量了一圈,視線最終定在何真身上。
她溫柔詢問:“少了塊肉可不是小事,要不要先止個血?”
“……”
“我不介意等你兩分鐘。”
作者有話要說: 等你兩分鐘=你還有兩分鐘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