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樂場距離那片建築群並不算遠, 這一路有驚無險,祁陵憑借高超的車技,把越野車順利開到了目的地。
而此時此刻, 沈滄瀾正坐在遊樂場的鬼屋裡, 砸死了一隻小醜喪屍,再把小醜喪屍的電鋸搶過來,用來打磨自己的恐龍脊骨。
骨頭粉末四散紛飛,這操作,放在哪裡都很驚人。
祁陵就在她身邊站著, 替她望風,有什麼動靜他都能敏銳察覺,然後及時清除風險。
沈滄瀾一邊打磨,一邊隨口跟他聊天:“遊樂場這範圍也挺大的,你覺得第一種藥劑會藏在哪?”
祁陵認真想了想:“大概率藏在不容易被找到的地方。”
“比如呢?”
“比如雲霄飛車和峽穀漂流。”
她低聲笑了一下:“那還是峽穀漂流比較靠譜。”
隔了一會兒, 她又抬頭看他:“其實你沒必要這麼神經緊繃,不至於的, 就算你歇著我也不會挑你錯。”
“我不累。”
話雖如此,祁陵還是沒有違拗她的意思,彎腰在她身邊坐下了。
鬼屋裡燈光很暗,但他悄悄瞥向她的眼神,卻在黑暗裡熠熠生輝。
沈滄瀾察覺到了,她沒抬頭, 繼續專注於自己的打磨工作, 隻隨口道。
“有時候我也感覺奇怪, 你好像把服務於我當成了自己的使命。”
“難道不該這樣嗎?”
“一般人應該會當作並不平等的交易。”
“在我看來,這已經很平等了。”
他這麼說,也是這麼想的。
能留在她身邊, 是他一直以來的願望,隻要這個願望能實現,無論什麼條件都是平等的,甚至是超出交易本身價值的。
“我還從沒見過像你這麼看輕自己的人。”沈滄瀾搖搖頭,“要知道,我可隨時都能推你出去送死。”
“如果沒有你,我早在十年前就死了,能活到今天,每一分鐘都是賺來的。”
沈滄瀾手中那根原本沾滿汙血的恐龍脊骨,這時已經完全被打磨成了尖銳鋒利的雪白短矛,握持起來手感正合適。
她就喜歡這種有特色的東西,當即不再執著於先前的話題,舉起短矛對著頭頂的綠色光影一照。
“怎麼樣?”
“好極了。”
她笑了笑:“那走吧,去找藥劑。”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鬼屋,誰知就在即將走到出口的時候,祁陵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像是有誰正慌張從外走過。
這樣的距離,他聽到了,沈滄瀾也聽到了。
本著錯殺亂殺都有益處,還能順便試試新武器的原則,沈滄瀾頓時閃身近前,將那道黑影按倒在地,骨矛的尖端就抵在對方喉嚨。
……好像是個玩家,不是喪屍。
年輕女孩子留著乖巧的中短發,穿了件寬鬆的黑色外套,素顏朝天,很像一朵清秀倔強的小白花。
但就是這朵小白花,在之前那局地獄密室的遊戲裡,手起刀落,殺人甚至不帶眨眼的。
難怪眼熟,原來是存活至今的韓桑榆小姐。
四目相對,韓桑榆銀牙暗咬,本來還想掙紮 ,卻在看清沈滄瀾那張臉的一瞬間停止了動作。
她愣了愣,眼神漸亮,有種難以置信的欣喜。
“沈小姐?”
沈滄瀾也認出了她,於是挪開了骨矛,一伸手將她從地上拎起來。
“不錯,還活著呢?”
了解沈滄瀾的都知道,這算是她友好度極高的問候了。
韓桑榆點頭:“上局遊戲我運氣很險,是和兩名男玩家一起卡著通關線找到的出口。”
“兩名男玩家,哪兩名男玩家?”
雖然感覺這問題莫名其妙,但韓桑榆還是據實描述了一下。
“一個穿灰衣服,挺斯文秀氣的;另一個穿白襯衣,濃眉大眼的很帥,但臉上不知道被什麼撓了一道子。”
能是被誰撓了一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