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chapter 69 chapter……(2 / 2)

玻璃 玖月晞 12439 字 4個月前

出租屋巴掌大,一桌一床一櫃,簡單得不行,卻又莫名溫馨,有種久違的家的感覺。

早晨清水洗的床品晾在不到一平米的窄窗台上,籠著夕陽光。

廚房窗戶很小,像個小燈籠。燕羽低頭站在水池邊,一片片洗著小青菜;連揪菜葉子的模樣都很認真。

黎裡忽就覺得,這一瞬間像是永恒。她確切地感覺到,她和他,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晚霞光映在玻璃窗上,朦朦朧朧。

她走過去,從背後摟住他,臉頰靠在他後背上。他的腰薄薄的,身軀溫熱,腹部因呼吸而輕微起伏著。

他問:“怎麼了?”

她搖搖頭:“還好你在,不然我肯定很孤獨。”

他淡笑:“那天是誰說自己天不怕地不怕?”

她身子搖了搖,哼道:“童言無忌,我還是小孩子。”

他有些發愣,稍稍回頭,唇角微揚:“你在撒嬌嗎?”

黎裡自己都不太好意思:“不行?”

“行。”

“喜歡嗎?”

他很輕地點點頭。

她鬆開他腰身,冷淡:“哦。不喜歡。”

他濕漉的手拉住她手腕,將她帶回身邊,低聲:“喜歡的。”

黎裡仰頭,微嘟雙唇,燕羽剛要低頭吻她,她卻靈巧一轉身:“先欠著。做飯!”

他沒親到,愣一愣了,含笑低頭撈青菜,說:“阿黎,幫我拿下那個籃子。”

她拿來籃子,意外而微喜:“你剛叫我什麼?”

“阿黎。”他又叫了一遍,微笑,“之前聽謝菡這麼叫,感覺很可愛。”

“那阿黎和黎裡,哪個更可愛?”

“都可愛。”他說。

芹菜蝦仁,香乾肉片,青菜豆腐湯,三道菜都很小份。二人食正好。

黎裡邊吃飯邊看看四周,道:“周末去買個沙發吧,像江邊小屋那樣的。我們倆的家怎麼能沒有最重要的沙發?”

“好。還要地毯,牆紙。”

“如果有好看的桌子椅子也換掉,我想把家裡弄得更漂亮溫馨些,不能像出租屋的樣子。要像個小窩。”

他點頭:“嗯。要小窩。”

“到時還買個牌牌掛門上,就寫YY&LL的小窩。”

燕羽聽言,看了她一眼。

這時,他手機響了。是於佩敏打過來的視頻,盯著他吃藥。黎裡一聽,立刻往旁邊躲了躲,免得鏡頭拍到自己。

燕羽像是很習慣了父母這種監督,非常熟練地把手機立好,把分藥器裡的藥倒出來,喂水服下。

燕回南也在那頭,但不肯露麵;於佩敏叫他看看兒子,說兩句,他很不耐煩地像在賭氣說沒話講,不肯參與,但人又一直不走,巴在旁邊聽動靜。

於佩敏便不管他了,在視頻裡說:“張嘴我看看。”

燕羽沒動,看黎裡一眼了,終究對著手機張了口,翹了下舌頭,表示他沒藏藥。

於佩敏問:“黎裡,他吃藥了對吧?”

躲在一旁的黎裡一愣,趕緊說:“吃了吃了。”

“你要幫我監督他。”

“誒誒。”

大概是於佩敏跟黎裡講話了,燕回南氣得弄出很大動靜,一副騰地從椅子上走了的模樣。

於佩敏便不多說了,又回到燕羽,問他近況什麼的。燕羽說一切都好,又說了弦望杯的事。聊了一會兒,差不多了,他說:“那我掛了,媽媽。”

於佩敏說好。

燕羽停了一秒,說:“掛了,爸爸。”

那頭沒吭聲。鏡頭裡沒他,但他在。

燕羽關了視頻。

飯吃完,黎裡洗碗,燕羽清理廚房灶台,掃地拖地。等他出門倒垃圾回來,黎裡已坐在書桌前做英語題。

燕羽挖了一小碗西瓜放桌上,拿了本琴譜坐她旁邊看。她碰到不懂的便問他。他要是也不確定,便幫她上網查。

半路,燕羽把晾曬的被罩床單收下來鋪床上,又去倒了杯水給她。

黎裡仰起頭,朝他伸手:“我好累。”

他掐住她胳肢窩,將她從椅子裡提溜起來,她八爪魚一樣圈在他腰上,腦袋埋在他脖子裡:“好難。學不動了。”

燕羽想了下,還是說:“那不行。”

她輕咬他脖子一口:“要我學死掉了,你就沒女朋友了。”

燕羽認真說:“應該沒人是學習學死掉的。”

她不做聲,但扭了兩下。

他眼睛彎彎,摸了摸她的腰。

她說:“那把剛才的補上再學。”

燕羽親了下她嘴唇,可唇瓣輕觸兩下,便有些難舍難分。他將她輕放床上,她的腿圈著他的腰,裙擺掀落下去。

他手揉著她裙邊,吻落到她唇上。他的親吻一貫是溫柔的,唇瓣軟軟地含吸著她,幾下就叫她心跳加速,思緒迷蒙。

被單上有一整日太陽曬過的氣息,他發間有清新的洗發水香。她的手從他脖頸往上,捧到他臉頰,男生的肌膚細密而炙熱。指尖繼續伸入他頭發裡,癢癢的,他似顫了一下,輕咬了下她嘴唇。

她張開口,他舌尖探進去,壓抵住她軟舌;手不自禁從裙邊搓到肋前。

她呼吸有些不暢,微張著口,揚起下巴輕哼出一聲。

燕羽停了下來,手肘撐著被單,稍起來俯看她。她麵頰緋紅,他亦是。彼此目光清潤,像交纏的小手,緊握著。

靜靜對視十幾秒了,燕羽下巴往書桌方向指了指。

黎裡點頭:“滿血,奮鬥。”

燕羽起身,接住她伸來的手,將她拉起。

她站起那一刻,他忽將她手抬起,吻了下她的手背。

黎裡一訝,但燕羽並未察覺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是很自然而不經意的一吻。

他放下她的手,拿起桌上空了的西瓜碗,去廚房了。

黎裡重新坐回書桌,低頭學習。不到一個小時的文化課對她來說,能堅持。

晚上七點四十,她出發去酒吧。燕羽則背了琴盒去那附近公園練習。

秦何怡的樂隊每晚八點到十點,演出兩小時。黎裡到手三百多。

演出可以點歌,都是歌單上的流行曲。難度不高。秦何怡偶爾還唱一兩首自己寫的歌。

演出完,黎裡問起她,來帝洲這麼久,找到唱片公司了沒。

秦何怡歎:“哪有人脈,全國有才的人都往帝洲擠,太多了。我算什麼?”

黎裡沒料到,在江州時那個很有信心甚至自負的秦何怡,才來半年,竟就……一副被捶打了的模樣。

“也有人跟我說有資源,但……”她欲言又止,看了看身後,樂隊其他人都不在,詹明去上廁所了。

秦何怡回過頭,沒繼續剛才的話,反問:“黎裡,要是夜場有富二代有錢人追你,你答應嗎?”

黎裡搖頭,聽出她意有所指,但沒探問。彆人的私事或選擇,她不願置喙。

秦何怡一笑:“我儘問些廢話。你男朋友,稀有的絕世天才一個,臉還那麼絕。要我我也不答應。十個富二代都不答應。”她挪了下椅子,翹著腿,“但假設,你沒有男朋友,沒有燕羽。你答應嗎?”

黎裡還是搖了下頭。

這下,秦何怡挑了眉,不信:“清高了吧。黎裡,年輕和美貌能換很多東西,但有時效的,現在不換,以後想換也沒機會。”

夜場裡燈光曖昧,迷人心智,黎裡的臉卻分外冷靜:“學姐,我從來不做什麼富二代追我的這種夢,不過是圖我年輕好看,給點錢玩一玩,玩幾個月還是玩幾年的問題。說來說去,跟演職學院門口放飲料瓶的車沒區彆。看著文明點。但上過一次,就有十次。心態壞了,就回不來了。再說,我不想上他們的車,我自己可以騎摩托。來去瀟灑,還自由。”

秦何怡怔了會兒:“黎裡,你才多大呀,活這麼清醒,不苦嗎?”

“不苦啊。”黎裡拋了下手裡的鼓棒,又穩穩接住,一笑,“我有糖。”

她看向不遠處,眼睛光芒閃閃:“我的糖來啦。”

秦何怡看去,見燕羽背著琵琶琴盒,戴著黑色口罩,站在池子對麵看著黎裡。他一出現,哪怕口罩遮麵,也一下吸引了室內半數目光。但他目不斜視,隻望著這個方向。

黎裡輕快從椅子上起來:“走了。”

她朝那個高高的男生小跑過去。他等著她,向她伸手。兩人的手牽住,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