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戒律堂,盛棠心反而懸起來了,動了動被握緊的手腕,試圖掙紮出來。
“帶我去哪,濫用私刑可不行!”
伏寂停下腳步,在一片幽靜中看著她,許久五指鬆開。
盛棠剛鬆了口氣,整個人就被按到身後的樹上,伏寂一手壓著她,將屈起的食指咬破後,不由分說遞到她麵前。
鮮血從少年微涼指尖,滾圓溢出。
盛棠呼吸微窒,嗅到深入骨髓的熟悉血氣,神經瞬間緊繃起來。
她沒想到伏寂會用這種方式試探,險些張嘴咬住。
好在她克製住了,過往半年,盛棠隻有寒毒發作實在忍不住的時侯,才拿出血滴子嘗一點,長期的壓製,讓她現在嗅到氣息,不至於頭暈目眩,腦海一片空白地撲上去。
盛棠極力忽視眼底的鮮紅,演起戲來。
“伏道友這是?”她欲言又止。
伏寂垂眸,麵前少年人望著他,神色茫然中透著幾分怪異,比起嘴上言辭,更像在對咬破手指的他說:有病?
伏寂緊抿著唇,見她無動於衷,良久食指微動,麵無表情地用血蹭了蹭她嘴角。
溫熱的氣息讓盛棠心頭顫了顫。
她深吸口氣,擦乾淨嘴邊血跡,忍無可忍地要把人推開,抬起的手腕卻被伏寂先一步扣住,以極大的力道壓在了身側。
與此同時,她腰間纏上隻修長有力的手臂,圈著將她翻了個身。
樹底一陣細碎動靜,盛棠踉蹌了兩步,麵朝著樹乾,好不容易站穩了身體,後頸一涼。
垂在那的發絲被指尖拂過。
毫無征兆的,她肩頸衣料被扯開,露出了頸部小片白淨皮膚。
身後一道目光落在那。
盛棠:“?!”光天化日耍流氓。
盛棠有些忍不了了,被擒住的手腕施力想要反擊,身後的人卻突然放開她。
伏寂低垂著眼,睫毛下一片陰霾。
沒有烙印......
無論是消失還是本就不存在,都讓他心情糟糕到極致。
穿過葉縫的陽光,靜靜落在伏寂冷峻臉龐,片刻,他側了側臉,長長的睫毛在眼下灑落小片陰影。
“蕭楚潤是我推下凶獸池的,”他忽然道。
盛棠詫異地挑了下眉,不明白他為何在自己麵前,如此認下此事。
難不成為了讓自己顯得窮凶極惡?
盛棠正揣測著,少年黑沉眼眸望著她,一臉惡劣地說道:“你不承認,我就去殺了他。”
盛棠:“......”還真是這意思!
而且拿蕭楚潤安危威脅她,誰教他的!
險些氣笑的盛棠,還是咬死不鬆口,反正伏寂沒有任何證據,總不能憑直覺就把她滅了報仇雪恨,那般未免太喪儘天良了。
“承認何事,伏道友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沒有誤會,”
伏寂說著往前走了步,盛棠幾乎下意識往後退,背脊“砰”地撞上樹乾。
少年身形比半年前,又高大了些,直麵逼近的壓迫感,讓盛棠不受控製地想離開樹下方寸之地。
可還沒行動,就被一直盯著她的伏寂看穿,伸長手臂橫在了她身側。
這姿勢,幾乎被對方圈在了懷裡。
盛棠神色微變,當即掙紮起來,伏寂卻發現了什麼似的,俯下身來,目光從她微微顫抖的睫毛掠過,轉落在自己腰側。
兩隻甚是清秀的手,已經警覺地貼近了他腰畔,仿佛他再往前湊近點,就要抵住他腰部推搡抗拒起來。
伏寂短暫的沉默了瞬,骨節修長的五指忽地收緊,掐住盛棠腰肢,將人牢牢壓在樹上,順著這姿勢將頭埋進她頸部。
熱氣呼在清瘦頸線的刹那,懷裡的人難以置信地僵住了般,旋即劇烈掙紮起來。
伏寂半闔著長眸,在昏暗光線中,感受著腰間傳來的些許動靜,許久,嘴角無聲揚了下。
一模一樣......
在他略帶幾分享受,將人強行箍在懷裡之際,不遠處隨蕭楚潤追來的內門弟子,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
原來伏、伏寂師兄與那淩霄少主一樣,都好這口。
內門弟子震驚不已,沒等他緩過神,又看到蕭楚潤撐著重傷之軀走過去,將兩人分開,隨後將盛棠護到了身後。
一向好脾氣的蕭楚潤,難得皺起了眉,神情嚴肅。
內門弟子:“???”
茫然地望著眼前一幕,內門弟子撓了撓頭,目光又落在盛棠身上,隨後電光火石間,驀然想起少年人是從哪個床底鑽出來的。
內門弟子瞪大眼,頓在了原地,視線在兩個親傳弟子之間打轉,半晌,心神劇震。
不合......
原來如此......
這恐怖如斯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