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狀元 那位是真的狂。(1 / 2)

在夏夜熙攘之前 浮瑾 9631 字 5個月前

《在夏夜熙攘之前》

浮瑾/文

2023.6.1

晉江文學城獨家首發

在被好運來的巨聲鬨鈴震響之前,寧歲的夢境是無比甜蜜的——她正在和好閨蜜胡珂爾吃胖哥倆肉蟹煲,一整盆牛蛙和雞爪,啃得嘎嘎香,雖然店員說了這種菜一胖就胖倆,但是她們倆仍像餓急了眼的狼一樣義無反顧撲了上去……

這夢過於有滋有味,以至於寧歲盯著自家臥室雪白的天花板愣了好幾秒,才逐漸想起今天是什麼日子。

隨著鬨鈴一同奏響的還有她母上大人夏芳卉在外麵扯著嗓子的拍門聲:“快點起床了!今天畢業典禮你再不出發馬上就遲到了!”

看了一眼手表,才七點不到,而典禮在九點開始。

芳芳是比較容易一驚一乍的性格,凡事都要打提前量。每次坐飛機必提前四小時整裝出門,自駕旅行早上剛起床已計劃好晚上吃什麼,和人約見掐著點到會讓她難受好幾天,很可惜,寧歲這塊兒一點也沒遺傳到她的基因。

“記得馬尾紮高點,顯得精神一點。碎頭發要綁上去。哦對了,我上次給你買的那個粉色發圈比較好看,用那個吧……”

外頭叨聲不斷,寧歲慢吞吞地在房間裡換上藍白色校服,隨手紮了下頭發,將桌上需要帶的紙質資料收拾進書包。

推開房門,正對上夏芳卉提氣準備呼號第二次的臉。兩人大眼瞪小眼對視須臾,夏芳卉忍不住嗬道:“就你這速度,大家比賽起床你肯定全班倒數——頭發怎麼還是綁這麼低?”

“一會兒弄。”寧歲一邊自然應一邊進衛生間洗漱,口齒含糊,“那也沒事,高考又沒考起床。”

“嘿你這孩子!”

今天家裡很熱鬨,不是隻有她倆在拌嘴。

難以想象,大清早的,寧越這小鬼頭居然已經開始學習了,聽聲音是把寧德彥氣得夠嗆。

此時正在看寧越的高分作文《我的爸爸》,書房傳來寧父努力壓製憤怒的聲音:“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在作文裡寫,你爸雖然表麵看上去很溫和,其實私下裡有一些家暴的傾向?我從小到大這麼多年有真的打過你嗎,啊!?”

隔了幾秒鐘,寧越稚嫩而老成的嗓音響起:“爸爸你知道六年級的小孩思想已經開始變得複雜……”

寧德彥:“所以?!”

寧越:“同學們為了得獎都寫得天花亂墜,有爸爸酗酒的,有爸爸動不動愛罵人的,我要是不增加一些故事的戲劇化和張力感,就會顯得比較平庸。”

寧德彥:“……”

整一篇800字都是瞎編亂造的,一個被父親嚴苛對待的小可憐形象躍然紙上,他倒是不平庸了,老師打完高分,順便還上門嚴肅“慰問”了一下家長,話裡話外都在委婉地表示,寧爸爸您這什麼工作壓力這麼大,對待小朋友要有耐心,如果實在不能控製自己的暴力行為就來一套陽光普拉提。

這作文後來還作為範文在教室板報牆貼起來展出,家長會一波一波的人前來觀瞻,誰都能看見。寧歲在洗手間裡聽得都快笑死了,她老爸生平最愛麵子,這可真是生命無法承受之重。

寧歲高中畢業典禮的大好日子,一家人分外冷漠地吃完了早飯。

寧歲臨出門的時候,小鬼頭還不知山雨欲來的對她嘻嘻笑:“姐姐走好啊。”

寧德彥公司有事,夏芳卉送寧歲去學校,一路上車飆得飛快,生怕遲到。今天寧歲會作為學生代表在畢業典禮上發表講話,她特意借了專業的攝影設備,打算到時候全程錄影。

在車上的時候夏芳卉還連連叮囑:“到學校記得和你於老師道謝聽到沒有,這三年他教你很多。競賽那事兒之後沒怪你還一直鼓勵你,我是很感激他的。”

於老師是寧歲的數學老師,是個講話略有些親切口音但是上課格外風趣的老頭子。

寧歲高中這三年一直在卯著勁學數學競賽,原本衝著集訓隊去的。

——考完省賽之後就是CMO國賽,前60名可以保送,清大京大隨便挑專業。夏芳卉也一直拿最嚴格的要求監督她,奧林匹克的書來來回回翻得都快起邊兒了,誰知道寧歲當時壓力太大沒發揮好,隻拿了省一等獎,連CMO國賽都沒進。

“知道了媽。”寧歲戳戳她椅背,不著痕跡地撒嬌,“彆那麼嚴肅,我這不是靠自己在高考時扳回一城了嗎,也算是沒辜負於老師的諄諄教誨。”

提及此,夏芳卉的眼神浮起了點笑意。

685,全校第二,直接靠裸分考上京大數學係,寧歲的確是爭氣。

所以這次去學校,夏芳卉覺得倍有麵子,一想到體育館滿滿當當都是人,她家寶貝女兒要在上麵演講,她就覺得特驕傲。

對此寧德彥心癢得不得了,可惜他今天公司會議多到數不清,臨近九點會場內人頭攢動,他在電話那頭吃飛醋,對自己不能來一事頗為怨念:“氣死我了,天殺的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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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典禮散了場之後校園熱鬨得不得了,操場上全是學生,有人用不要的習題冊和同學打“紙”仗,有人慰問老師,有人乾脆在教室裡歪扭堆砌的桌椅之間開茶話會。

“零點一過我就接到電話,是京大。一開始我還以為是詐騙呢。”

“切,狀元就彆反向凡爾賽了!”圍觀的人嘖嘖噓道。

“真的。然後說要麵談,大晚上的我除了打遊戲的時候從來沒那麼精神過,約了個地點見麵,結果人給我拖到賓館小黑屋裡關住了,求爺爺告奶奶也不放我回去,說簽了專業再走。”

“然後清大也給我來電話了,京大招生組這叫一個警覺啊,說什麼也不讓我接。我本來都想簽了,結果清大又來電話了,這回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

“清大那邊是個學姐,在電話裡假裝說自己是寧歲,來找我的。”說話那人都快樂壞了,“京大招生組以為能買一贈一,就讓我下樓把她也帶上來,結果清大的人拉著我就上了車,一腳油門踩走了!”

眾人簡直爆笑:“臥槽哈哈哈哈哈哈,簡直他媽鬼才啊哈哈哈哈!”

正繪聲繪色講故事這人是文思遠,就是那個淩駕於寧歲頭頂上的全校第一。

槐安是一線城市,他們四中是市裡當之無愧的前三大中學之一,隻是平常專注於高考,比不上槐安高華中學那麼多競賽保送生。這回文思遠就代表著四中的榮耀,殺進了全省十強,獲得了“狀元”名號。

往年每一名的名次都會披露的,後來教育局怕這種曝光對學生影響不好,就說省前十都統稱為狀元,排名不分先後。

有些人就是這麼好命,文思遠的估分,大概正好擦著前十的線。

寧歲也在聽故事的人群之中,她先前還不知道這事和自己也有關,當下也跟著一起笑。

寧歲成績好,笑起來的時候也是討老師喜歡的那種甜,但卻偏偏能和壞學生也處好關係。

按數學老師於誌國的話說,這丫頭有自己的為人處世之道,表麵性格溫溫吞吞的,實際上心思玲瓏著呢。既不會過分熱絡也不過分冷漠,因此和什麼人都能打成一片。

一圈人中有好幾個和她關係不錯。

話題兜兜轉轉來到寧歲身上:“咱歲歲女神還是打算繼續學數學啊?”

寧歲彎唇嗯一聲,溫軟側臉在細碎的暖調陽光中顯得清透白皙。這時恰逢數學老師於誌國走過來,她玩笑道:“沒辦法,忘不了車杯蕨夫啊。”

車比雪夫不等式,她學於誌國口音簡直惟妙惟肖,大家都樂得不行。於誌國作勢要打她,自己也沒憋住破功:“這孩子,真是沒大沒小。”

老師一來,大家你一嘴我一嘴圍上來,比平常課堂不知踴躍多少倍。

寧歲方才在辦公室裡已經和老頭子促膝長談好一會兒,於誌國還誇她早晨的演講落落大方。這時候寧歲就悠悠然聽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插科打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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