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魔鬼 明碼標價。(2 / 2)

在夏夜熙攘之前 浮瑾 8960 字 5個月前

回到房間,他就脫力般地在懶人沙發上癱下來,不想去回憶那份痛苦:“哇,和女生在一起我就沒那麼難受過,空有一身本領無處施展啊。爺,我終於能體會到你麵對孫昊和鄒笑的那種無語了,之前實在是不應該嫌棄你小題大做。”

“還有,你知道剛才發生了啥嗎?我倆健步走的時候迎麵撞上一老外,他真的在風雨中對電話那頭痛哭啊,控訴咱們雲南女孩子,‘你根本就不愛我,你和我在一起就是為了學英語’!”

“……?”

張餘戈模仿得惟妙惟肖,最後話鋒一轉,夾槍帶棒地埋怨:“不過我還等你來解救我,誰知死活沒等到,媽的兄弟在前麵煎熬你在後麵左擁右抱是吧?!”

謝屹忱剛把外套扔到一旁,沒空搭理張餘戈那幽怨的碎碎念。

他單手將那件被濺濕了的白T從頭頂扯了下來,毫不見外地露出幾塊壁壘分明、精悍緊實的腹肌。

張餘戈本來就正上頭,看到此景啊的大叫一聲,從床上隨便抓了一件什麼衣服扔過去:“你是不是又背著我偷偷練了!”

謝屹忱輕鬆躲開,這時候還能從善如流回他剛才的話,很嚴謹:“哪有左右,不就隻有一個。”

張餘戈被他那淡定樣氣到。

不過此刻也沒覺得有半分不對勁,以他對謝屹忱的了解,隻能是:“你是不是和那個叫寧歲的妹子之前認識啊,為什麼看上去很熟的樣子?”

謝屹忱低頭在行李箱裡隨意挑了條毛巾:“不認識。”

“……”

平常喜歡他兄弟的漂亮女生實在太多,張餘戈覺得謝屹忱剛才那幾秒估計是在腦子裡快速轉了一圈人名,這爺有時候挺會在細節處氣人的。

“那她肯定也是看新聞知道的。”張餘戈尋思也的確,現在整個槐安誰能不知道他。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現在不光是他們年級各科老師,還有年級主任和校長,甚至保潔阿姨和宿管聽到他的名字都紅光滿麵,與有榮焉。

謝屹忱沒應,肩上搭著條毛巾就往浴室裡進。

張餘戈急吼吼地跟上來,他慢悠悠轉了個身,雙手抱臂在胸口:“我要洗澡了。”

張餘戈:“?”

“你要非想看,也不是不行,”謝屹忱懶懶地斜倚在門口,笑得像某場所專業人員,浪蕩又曖昧,“明碼標價,看一秒鐘六百六十六。”

張餘戈:“???”

明明沒淋到雨水,但是謝屹忱還是洗了個頭,一邊拿毛巾擦頭發一邊走出來,水滴沿著喉結起伏的曲線沒入精致的鎖骨,活脫脫一副美男出浴的畫麵。

張餘戈本來坐在沙發上神遊,回過神來,興致勃勃地問:“開黑嗎?”

謝屹忱掀開被子上床,清心寡欲地一拉金屬鏈子,把自己這邊的床頭燈關了:“睡了。”

張餘戈嘖了下,嘲笑出聲:“你這什麼老人作息?”

“明天早起去才村看日出。起得來你就熬。”

張餘戈的笑聲戛然而止:“……還看?!你是人嗎??”

“當初誰說不想做行程一切隨我的。”

床上人嗓音閒散又鬆弛,“六點半準時叫你。”

張餘戈:“……”

他們高華數競培訓也每天早上七點半才開始呢,他崩潰咬牙:“你怎麼比你們那數學閻王周老師還狠啊!”

張餘戈火速竄進浴室,進行洗澡刷牙如廁等一體化流程。

所幸浴室門隔音算好,除了裡麵燈光透出來,基本上隻聽到隱約的水聲。

謝屹忱麵朝上,手臂枕在腦後,閉目養神,漫無目的地放空思緒。

過了好一會兒,他慢慢睜開眼,盯著天花板看。

——我聽說你是學數競的,我也學過,所以下意識就聯想到了。

浴室裡水聲還輕快地淌著,裡麵張餘戈開始自在愜意地哼小曲兒,謝屹忱喉結輕滾了下,兀自翻了個身。

數學競賽,早幾個月前的事兒了。自他退出國家隊選拔之後就沒再碰過。

但原因他也沒和什麼人說。

所有老師都很費解,覺得太可惜。

確實算遺憾,但謝屹忱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就是有點對不起老周。

謝屹忱還記得,周昇剛走馬上任時,是高二那年的冬天。恰逢南京有個集訓,雖然已過一半,但周昇還是二話不說拿了名額讓他過去。

已經落下了三四天的課程,謝屹忱白天上課,晚上補前麵的卷子,所以總是很晚離開。

課堂是講座形式的大班課,同學們來自各省不同的尖子學校,互相不知道名字。老師講課節奏很快,課上也沒有交流互動的環節,所以這些人謝屹忱都不認識。

他隻對一個人,隱隱約約有些印象。

是個女孩子,也跟他一樣,放課後總是待到很晚,安安靜靜地待在角落做題。所以後來,他們偶然地在教學樓外遇見。

那天晚上她順利跟著他回到賓館之後,後麵就像賴上他了似的,總是探頭探腦跟在後麵。然而每次他一回頭,她就埋著腦袋心虛地拉遠距離。謝屹忱覺得有些好笑。

後來有一次,教室裡人都快走光,幾分鐘前才看到她在前排奮筆疾書,結果過一會兒人就不見了。

試題快要攻克完畢,謝屹忱覺得有些口渴,去飲水機找水喝。

靠近走廊儘頭的樓道很冷清,基本沒有什麼人會經過。他隱約聽到有些細碎的聲音傳來,推開安全門就走了過去。

結果沒想到是寧歲坐在樓梯台階上,一邊打電話一邊抱著膝蓋哭。

電話那頭的女人正處於情緒崩潰的閾值,責罵尖刻銳利,隔著一段距離他都聽見了。

謝屹忱無意撞破她人生中的難堪時刻,步伐頓在原地。

他沒有折身離開,因為寧歲已經敏銳地發現了他,隨聲音抬頭。

——姑娘白裡透紅的一張鵝蛋臉,睫毛濃密而長。

昏黃的廊燈底下,她可憐兮兮地緊咬著唇,滿臉委屈,那雙含淚的桃花眼映著潮濕的水光,像是一盞浮動在水中的月亮。

作者有話要說:  老外梗引自網絡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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